“好吧。”夏立無奈的點點頭,看梅香這一副誠懇樣,她實在不覺得對方對自己有什麽隱瞞。
可……可還是想不通啊。
既然只知道這麽多,那陸路為何信誓旦旦的說要單獨與她見面,並且要問她一些話。
到底是要說些什麽,問些什麽?也不知道師傅的空城計有沒有,可不可以成功勾引得了陸路主動上門來說。
……
一番談話算是什麽信息量也沒有,夏立告別了梅香姑娘,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如何,怎麽出來後人都焉掉了。”雲鄴搖著折扇問道。
“你不懂。”夏立歎了口氣。
“你不說我怎麽懂。”看對方要走,雲鄴趕緊追上了她的腳步,“先說好,你要請我吃的飯可不能不作數,不管你任務是達到了還是沒達到。”
“嗯嗯。”夏立滿嘴敷衍道,“放心,有空了絕對主動來找你。”
“那你現在要去哪兒?”
“怎麽,你還想跟著我啊,就這麽忍心丟下你那波小美人們?”夏立打起了點精神,調笑道。
“小美人哪有你重要。”雲鄴擠眉弄眼,油嘴滑舌。
……
如今夏立這兒處境不美妙,另一邊的祁瑾煜的進程也不見得有多順利。
回到祈府後,聽說祁順在書房,便徑直以那兒為目的地拐去。
祁順聽說這個兒子要來,心裡頗為疑惑,祁瑾煜平常並不願時常踏足祁家,偶爾來幾次,也是因為他的強烈要求或者因什麽什麽事要處理飛來不可,極少有這般主動的情況。
“你來做什麽?”
“想問一些事。”祁瑾煜本不是拖拉之人,一進來後便直奔主題。
祁順不喜他這幅強硬態度,臉色微微有些難看,他冷哼一聲,拂袖坐下,“什麽事?”
“想問一下父親,對於辰王是怎麽看的。”
“辰王?”祁順回過頭來瞥了他一眼,神情陡然間變得有些不自在,“好端端,你怎麽提起這個。”
“不是我要提起,而是你逼我提起。”祁瑾煜言辭不善,“這些天來京城多少案件你不是沒看見,以你往常的性子估計早就在皇上面前說道了,可為何近日以來你的表現那般平靜,還是說……這些事情都是你一手策劃,所以你才沒多大反應。”
這話說的直言不諱,祁順氣的胡子差點都沒理順,他一掌拍在桌上,聲音都有些顫抖,“逆子!你在說些什麽大逆不道的話嗎?”
祁瑾煜眼觀鼻鼻觀心,依舊是一臉平淡,“如何,莫非是被我戳到了痛腳,父親你才如此在意。”
“痛腳?什麽痛腳?我堂堂正正清清白白,沒錯,我的確是支持辰王,但你也不能再口說無憑的情況下直接指認我便是這些案情的主使,你說這些事是我一手策劃,我還覺得是那個新上任的京兆府少尹一手策劃!誰知道他是不是想新官上任三把火,才做出如此多曲折來。”
“流影不是那樣的人,我與他自幼相識,了解他的脾性。”
“那你為何就覺得我是那樣的人,你還是我生下養大血脈相連的兒子,如今居然幫著一個外人說話,世上還有比這更滑稽的事嗎?哼。”
“我也只是想確認一下。”祁瑾煜的神態依舊看不清喜樂,“如果這件事不是父親做的便罷了,我無話可說,但請你這段日子為了自己好也為了祁家好,切勿多靠近辰王殿下,免得哪一日罪責爆發,還要連同祁家一起陪葬。”
“是嗎?”祁順拉長了語調,他最看不慣的就是這個兒子不通官場的作風,但一想到對方身上的官職,還是些微的放緩了語調,做出一派語重心長的姿態,“瑾煜,實在不是為父嘮叨,不跟著辰王,難道跟著你身邊那個與你同出身的流影嗎?辰王不管如何,都是皇上的兒子,如今剛走了一個賢王,皇上又重病在床,九皇子武煊年幼,萬一這個時候皇上要定太子,人選只能是辰王殿下。”
只要跟著辰王走,日後等辰王登基,必少不了他們的好處。
“曹大人,需我進去通傳一聲嗎?”
這事,曹進剛好在門口路過。
他是專門來找祁瑾煜的,之前跟著夏立來找對方,也不全然只是為了心中的敬仰之情,關鍵他心裡一直有個疑問想向對方提出。
沒想到這次獨自前來,耳力驚人的他卻聽到了裡頭的一些動靜。
一向公正廉潔的祁家……原來黨派之人嗎,曹進心裡微微有些愕然,他向後退去,對迎上來的小廝揮揮手,小聲道,“不必了,我這次來不過是有事想找祁大人,既然祁大人和祁大學士如今有話交談,那我便等之後祁大人有空了再主動來訪。”
“是。”小廝畢恭畢敬退下。
曹進沒有再原地久留,他不知道自己現如今該做出些什麽舉動。
按他的身份,一旦發現有黨派之人,應立即將這些事上報朝廷,不管對方是與不是,總歸先上報再查明,假設是清白的,他也能放心。
可對方偏偏又是祁瑾煜。
他不覺得祁瑾煜像是這種會依附別人來提高自己官職位的人。
罷了罷了,還是先離開當做不知道吧,實在有何迷茫的地方,大不了找個時間與流影大人說到清楚,總歸怎麽樣也比自己胡亂猜想要來得好。
這樣一想,心情陡然間輕松起來,曹進深呼吸一口氣,加快腳步離開了祁家。
出祁家之時,剛好碰見了在外邊準備回半仙館,身邊還跟著一個陌生俊美男子的夏立。
夏立此時還為了梅香姑娘一事,不知如何是好,可惜身邊多了個甩也甩不掉的雲鄴,比當初的曹進還要黏人幾分。
說曹操曹操就到,這廂心裡才念叨,一抬頭,那張熟臉已經出現在了跟前。
“曹進?”
“郡主殿下。”曹進加快步伐朝前道。
“你怎麽在這兒?”一邊說,夏立一邊抬頭環顧了四周一圈,這兒看地形,應該是祈府的位置。
“有事來找祁大人,不想祁大人現如今正與祁大學士有事交談,我便只能先行退下,等之後有了時間再說。”曹進不敢掩瞞目的,一五一十道。
卻沒有提及自己聽到那些事。
“原來是這樣。”夏立點頭。
她也不是窺探人家隱私,只是恰好看到人過來了又不知道說些什麽,所以多嘴問了幾句對方如今的行動。
“這位是……”曹進的目光朝夏立後方探去,他是武科舉選上的人,在來京城之前一直在外閉關修行,對京城很多人不熟也是常理之中。
雲鄴彎了彎自己的桃花眼,笑的好看,“在下名叫雲鄴。”
“雲公子?”曹進愣了愣。
似乎對這個名字有些印象。
但目前這些均不是重點,他看向夏立,“郡主殿下現如今是要回半仙館還是回清風樓?”
“這……本想是一路隨便走著走著回半仙館的,聽你口氣,似乎你有事?”夏立善意問道。
“不不不。”曹進連忙擺手,“下官無事,若郡主殿下急著要回去,那下官也就不攔著殿下了,下官還有事,先行回京兆府一趟。”
拋下這句話,他便轉身離開。
可能是步伐有些急促,落在後頭的夏立與雲鄴眼中透露著說不出的滑稽。
“曹進?”雲鄴咂摸道,“這名字挺耳熟的,他家是不是有個同名同姓的在六扇門。”
“這話我之前也說過。”夏立樂了。
從某種方面,雲鄴和她還是很相投的。
“看著做派,應該是個奉公守法正兒八經的人。”雲鄴繼續道。
“是啊,執著程度讓你意想不到,然的確是個好人。”夏立道,也是個有趣的老實人,“不過看他這步伐應該有些緊張,他剛從祈府出來,究竟遇到了何事讓他這般召集?”
“不會是祁大學士的一些事被他發覺了吧?”雲鄴咂嘴道。
“祁大學士能有什麽事。”夏立瞥了他一眼,心裡提起了些許的警惕。
她要是沒記錯,對於這些事那可是一星半點都沒向雲鄴提起過,好好的,雲鄴怎麽就將話題繞到這方面了。
“我也就是隨口一說,你未免也太緊張了。”雲鄴調笑她的態度道。
“是嗎?”夏立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走走走,咱們不去半仙館了,回你清風樓去,不知你清風樓可又好看的美人供我一賞。”雲鄴也不是個不會審時度勢的人,見夏立這幅樣子,便知對方不喜提到這些,連忙話題一轉,開玩笑道,“怎麽說也是個酒樓,好酒美人這樣的標配總得給我送上一份。”
“那有那麽好的事,我們清風樓女子就我外加沉香,你愛要要不要拉倒,至於美酒……有倒是有,你按份額交錢。”
“行行行。”雲鄴搖了搖扇子,他才不在意這些小錢。
……
“夏姑娘。”回到清風樓,首先看到的便是青衣,青衣神色有些匆忙,似是等她等了許久。
“怎的,有事嗎?”夏立問道。
青衣先是搖搖頭,後又覺得不對,忙又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