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馬士革。

  明亮的刀身光滑照人。

  再看程咬金手裡的陌刀，怎麽也不稀奇。

  周圍的禁軍頻頻投來好奇的目光。

  但凡有盧國公在的地方，就是這麽的熱鬧……他們絕不是看熱鬧的心思。

  純粹是因為盧國公在諸位國公裡面，言行舉止是最為親民的一個。

  沒錯，就是這樣！
  李二有點不太放心。

  畢竟，這倆人要是急眼了，真打起來怎麽辦？
  從前在秦王府也就算了。

  如今，堂堂兩國公，一言不合就刀兵相向，說出去丟朕的臉。

  李二板住臉道：“試一試這兩把刀孰強孰弱就好，誰敢黑朕動手，等下就跪在甘露殿一晚上得了。”

  君無戲言。

  如此眾目睽睽之下，李二陛下真這麽說了，這話還真沒辦法收回來。

  本來，程咬金想給侯君集好看。

  李二陛下如此說。

  那就黃了。

  侯君集心裡一穩。

  他還真怕等下大馬士革斷了程咬金的刀，這個活土匪會不要臉的死纏爛打，讓他賠錢。

  那可就不好辦了。

  程咬金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強調道：“俺老程就想試試刀而已。”

  眾人呵呵。

  程咬金惱羞成怒了，對著侯君集吼道：“陳國公，別磨磨唧唧的耽誤時間。”

  侯君集：……

  活土匪果然是活土匪！
  哼哼——

  等死吧！
  兩人保持好距離。

  畢竟，都是常年征戰沙場的人，試試兩把刀而已，簡直就是小兒科，根本就不存在誤傷。

  李二喊著口令。

  “準備！”

  “砍！”

  兩把刀碰撞。

  叮——

  陌刀崩出一個缺口。

  現場的空氣凝結了。

  這也太快了吧？

  一時間，眾人差點沒反應過來。

  尤其是程咬金。

  程咬金：……

  就這？

  乾兒子，說好的切金斷玉，無所匹敵。

  甚至，連西域的大馬士革都不在話下。

  你說，那玩意兒太脆。

  結果，我的刀崩了。

  這是誰脆？

  李二也懵逼了。

  醜兮兮的劍這麽厲害，換成刀，不行了？

  也是，侯君集手裡的是大馬士革。

  據說，很牛逼。

  “哈哈哈……額——”

  侯君集忍不住笑了。

  什麽陌刀，丟人了吧？
  可是，他剛笑三聲，就像被人掐住脖子一樣。

  瞬間止聲。

  因為——

  當啷。

  他手中的刀。

  大馬士革。

  花了五萬貫。

  差點被破家買來的刀——斷了。

  陌刀只是崩了刃口。

  大馬士革卻斷了。

  不只是心疼，臉也疼。

  活土匪的目光……

  陛下的目光……

  長孫無忌的目光……

  房玄齡的目光……

  以及杜如晦的目光……

  五個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周圍的禁軍就不提了。

  一道道目光化成手掌，啪啪啪的打他的臉啊。

  真疼！

  李二皺眉道：“朕也聽說過，這大馬士革極為鋒利，乃是西域難得一見的寶刀。這怎麽名不副實啊！”

  噗——

  侯君集都快吐血了。

  陛下，你這話補刀的厲害。

  戳心窩子！

  疼啊！

  他並不知道，後世有個稱呼，叫神補刀。

  刀刀扎心。

  就是為了戳心窩子的存在。

  我是誰？
  我在哪裡？

  我想做什麽來著？

  侯君集整個人腦子都不好使了，要多懵逼，就有多懵逼。

  李二還不怎麽放心，讓一個禁軍過來，拿出佩刀與程咬金的陌刀對砍。

  禁軍的配備，可是大唐最精銳的。

  比之軍中猶有過之而不及。

  大唐將士太多，成本太高了，李二也吼不住。

  但是，禁軍就不同了。

  這可是保護皇帝安全的，武器裝備甩軍中起碼一條街。

  房玄齡也想湊個熱鬧，毛遂自薦的道：“陛下，臣來喊口令。”

  李二也就隨他了。

  殊不知，房玄齡心裡另有想法。

  這麽厲害的刀，活土匪肯定是打造不出來的。

  就算是打造，他也只會造兩把斧頭。

  聯想到程咬金的乾兒子，房玄齡心裡基本可以確定了。

  “預備！”

  “砍！”

  叮——

  禁軍的刀斷的乾脆。

  侯君集也收獲了心底一絲慰藉。

  起碼說明，這五萬貫買來的大馬士革，比禁軍的刀要好。

  禁軍的刀配備的可是大唐最好的，換言之就是大馬士革力壓大唐的刀。

  可惜，因為活土匪的出現，大馬士革又北那把破刀力壓一頭。

  就很憋屈。

  房玄齡眼中閃過異色，又叫了幾個禁軍過來。

  叮——

  叮——

  叮——

  一連十把刀，都被陌刀砍斷了。

  眾人的臉色勃然大變。

  此時此刻。

  陌刀上只是有幾個不怎麽明顯的小缺口，最大的缺口是大馬士革留下的……大馬士革也斷了。

  嘶——

  李二倒吸一口冷氣。

  低估了兒子打造出來的刀。

  厲害了！
  不過，他心裡有些忐忑。

  這麽好的刀，成本不低啊。

  程咬金大大咧咧的道：“陛下，俺老程乾兒子說了，陌刀的造價比之軍中現在配備的武器並不高，反而會低一些。”

  “好像是因為那個……對了，叫做高爐。一次性煉鐵，煉了兩三噸不成問題。”

  嘶——

  眾人再次倒吸一口冷氣。

  除了李二見過高爐，其他人都是倆眼一抹黑。

  尤其是長孫無忌，心裡莫名的一沉。

  估計，此物又與那個陛下的私生子有關。

  一切，有點超出掌控了。

  此時。

  李二沉吟片刻，最終決定了。

  “朔方一戰，就讓柴紹和薛萬均統領三軍。”

  “陛下！俺老程呢？”

  程咬金直接就急眼了。

  李二搖頭道：“盧國公，小小朔方，大可不必讓你出馬，那豈不是大材小用？”

  “你且好好練兵，日後兵發突厥，有的是你立功的機會。”

  程咬金竟然不再鬧騰了。

  李二等人都驚奇不已。

  他們哪裡知道，來之前，程咬金已經聽乾兒子預測了。

  此次朔方一戰，陛下肯定不會胖程咬金領兵。

  朔方，不值得大唐興師動眾。

  程咬金想起了乾兒子有關於步兵陌刀隊破騎兵的構想，當即也說了出來。

  這就……

  尷尬了。

  長孫無忌首先質疑道：“盧國公，騎兵來如影去如風，最為擅長軍中衝殺。陌刀雖然厲害，你想讓大唐將士憑借陌刀和遁甲破騎兵，實在是……”

  剩下的話，就不必多說了。

  李二心裡有一種奇怪的預感。

  要不，試一試？
  程咬金又說了一句乾兒子告訴自己的話。

  “陛下，狹路相逢勇者勝！我們大唐將士就需要亮劍精神！”

  “面對敵人，必須敢於亮劍！”

  “就算明知不敵，也要亮劍！”

  “只要我大唐人人皆有亮劍精神，敢於亮劍，不說突厥，四海之內，誰敢與我大唐為敵！”

  這番話，尤其是程咬金這個大嗓門兒說出來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