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羨等人機緣巧合,在長安城裡遇到一個感染瘟疫的老人。
此人來自長安城外的新豐縣,一個毫不不顯眼的小村落。
老人奄奄一息,影衛也是談及瘟疫色變,奈何皇命在身,不得不以身犯險,向老人詢問有關瘟疫的情況。
老人還以為自己是得了不治之症,前來長安城尋求名醫救命。
見到李君羨,一眼就看出眼前這幾人乃是吃公家飯的。
原來,老人曾經也是一名府兵,所以才一眼就看出來李君羨等人的不同於常人。
細紋之下,老人談及一件看似無關緊要之事。
老人的村落貧瘠,村民經常食不果腹。
某天,有村民撿了一隻羊。
接下來幾天,陸續有村民陸續撿到一些野豬或者山雞之類的動物。
村民們饑腸轆轆,誰還去關心這件事的詭異之處,反而都說是老天開眼,不忍見到他們餓死。
然而,自從使用撿到的動物以後,村裡就開始有人生病,陸陸續續竟然死了好幾個村民。
死者臨死時滿身膿包,或者油光滿面,全身大汗淋漓,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無人與瘟疫掛鉤。
有人說,這是村民得罪了神明,所以才會降下神罰。
古代神明之說大有市場,結果幾乎所有人都信了。
唯獨老人當過府兵,也算略有見識,以為這是某種疾病,帶著一身積蓄前往長安城求醫問藥。
李君羨問及瘟疫,老人忽然間覺得村民撿來死去的動物只怕是有問題。
此時,老人說完,馬上就不行了。
李君羨派人將老人送到尚藥局,卻不治身亡。
此時。
李君羨等人也在前往新豐那個小村落——郭家寨的地方。
入目,一片氣死。
村裡一片腐爛氣息,村民十不存一。
瘟疫最終的傳染地找到了,李君羨留下屬下繼續查探,自己就要歸來複命。
途中,突然遭遇截殺。
截殺者武力非凡,李君羨九死一生,才回到了長安城。
並且,將一把截殺者的兵器帶了回來。
一把弧月彎刀。
這是突厥人的兵器,尤其是騎馬砍殺,所向披靡。
太極殿。
君臣幾人嗅到了不一樣的氣息。
這場瘟疫不正常。
而且,瘟疫在悄無聲息間,已經抵達長安城。
為今之計,是如何處理瘟疫。
突然,宮外有人奏報。
除非軍情,晚年是沒人敢扣宮門的。
京兆府京兆劉仁懷求見。
劉京兆進宮,來到太極殿,入目就是朝中最有名的幾位大佬,心裡立即“咯噔”一下。
他好像來晚了。
“陛下!”
劉京兆不及細想,當即叩拜。
李二臉色沉重的問道:“劉京兆,你作為京兆府尹,為何深夜求見?”
劉京兆臉色白的可怕,渾身也有些著急,吞了一口唾沫,一點也不敢隱瞞。
“陛下,長安城內發生了瘟疫。”
說完,大氣也不敢喘了。
長安城裡近來病死的乞丐越來越多的,有人上報京兆府,一查之下,也不全是乞丐,還有長安城附近趕來長安求醫治病的人。
求醫不成,命也丟了。
死者全是病死,並且死狀駭人。
京兆府找名醫跑斷,瘟疫基本上是沒跑了。
劉京兆聽到瘟疫二字,當時就眼冒金星了。
堂堂天子腳下,瘟疫突發,作為京兆府尹,少不得要承擔重要責任。
一是上報朝廷,丟掉烏紗帽
二是隱瞞,全家掉腦袋。
劉京兆做了最明智的選擇。
誰想,李二陛下和朝中幾個大佬聽了,竟然沒有一絲驚訝之色。
劉京兆心中佩服。
不愧是陛下,穩如泰山。
朝中大佬就是大佬,聽到瘟疫也面不改色,想必一定胸有成竹,自有應對之策。
咱這個京兆府尹,弱爆了。
李二陛下沉聲道:“京兆府尹聽旨!”
劉京兆脊背一跨。
完了!
烏紗帽鐵定沒了,就是不知道腦袋能否保得住。
“京兆府上下須如此,如有懈怠,嚴懲不貸。”
“其一,凡瘟疫地區人員,必須集中管理,住所全部灑生石灰以消毒。吃食碗筷,必須每日以醋清洗。”
“其二,嚴格控制京兆府所轄所有水源,喝水必須煮沸,嚴禁喝生水。”
“其三,劃出入廁區域。”
“其四,派遣府兵前往,以防宵小作亂。”
“其五,朕已經知道瘟疫傳染之地,即將派皇子前往,以安民心。”
“另,此瘟疫五策,傳達各州府,必須嚴格執行,否則,朕此誅之!”
說到最後,李二陛下殺氣凜然。
劉京兆隻為自己聽錯了。
既沒掉烏紗帽,也沒掉腦袋,好不真實的趕腳。
還有這個瘟疫五策,實在是考慮周到至極啊。
陛下竟然要派皇子前往,以安民心。
不愧是大唐皇帝,此舉乃是古今未有之。
大唐萬民一定會感念陛下恩德,減少許多恐慌。
劉京兆佩服至極,敬仰萬分的領命:“陛下聖明!”
“陛下真乃明君,此乃大唐萬民之幸啊!”
一半馬屁,一半衷心之言。
李二聽得面皮一紅。
朕也是拾人牙慧,純屬照抄。
劉京兆封皇命離去。
李二神色凝重的道:“李君羨繼續查探瘟疫背後究竟是何人搞鬼。明日朝堂,諸位與朕一同應對瘟疫。”
幾個大佬同聲道:“臣當竭盡全力!”
五姓七望,或許要發難了。
這一晚,君臣幾人徹夜難眠。
……
魏國公府。
魏征也聽到了長孫無忌四人入宮,被陛下賜宮宴。
他不羨慕。
畢竟,那幾位都是從龍之功的臣子,他魏征這是半路出家,不夠純。
因此,他只能做孤臣。
不結黨,不營私。
隻做一個錚臣,李二陛下的人鏡。
不過,並不代表魏征就沒覺察到什麽。
這幾天,長安城似乎來了一個外地人,並且個個都是病秧子。
管家也突然病了。
魏征請郎中一看。
壞了!
郎中哆嗦著手,說了兩個字:“瘟疫!”
轟隆——
堂堂禦史中丞,魏國公魏征聽到這兩個字,腦袋也有點發懵。
玄武門的血腥味還在,又逢瘟疫,這天下難以安寧啊!
不對!
陛下若賜宴於從龍功臣,不應該只有長孫無忌幾人,尉遲敬德、秦瓊,尤其是侯君集,當初做了什麽,魏征可是心有猜測。
侯君集十有八九當初逼宮太上皇李淵,逼迫李淵退位。
這等功勞,沒可能陛下賜宴,少了其他一乾從龍功臣。
魏征不及細想,匆匆進宮。
宮外,侍衛似乎早收到皇命,未經同傳,就讓魏征進宮。
魏征心裡的不安更嚴重了。
一入太極宮。
李二陛下等君臣面色冷峻,愁眉不展。
魏征沒敢上前,與其他人保持足夠的安全距離,直言道:“陛下,長安城內發生了瘟疫,臣的管家也得了瘟疫。”
轟隆——
君臣對望,心裡一片冰涼。
這麽快,連魏征的管家都得了瘟疫。
事情大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