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這等重要的話語，下官哪兒敢胡說，絕對是那秦美人親口所說。”左尚署令趕忙向張讓回應著。

  “好了，這也是你平時仗著與我的關系，太過囂張跋扈，得罪誰不好，偏要去得罪那樣的女子！”

  “以後收斂一些，不要再去招惹她也就是了。”張讓並沒有在左尚署令面前表現出什麽，只是隨意地安慰了他幾句。

  “公公，他打了下官，還說了那樣侮辱公公的話，咱們……”左尚署令還想繼續挑撥。

  張讓卻已經瞪起了眼睛：“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退下吧！”

  左尚署令看到張讓發火，哪裡還敢再說，只能低著腦袋悻悻地離開。

  左尚署令離開後，張讓坐在原地，卻陷入了沉思。

  他在皇宮之內布有大量的眼線，靈帝每晚在何處安歇，做了什麽他都一清二楚。

  前一晚靈帝與秦美人在裸遊館過夜的事，他早就已經知曉。

  本來按照靈帝貪淫好色的本性，這算不得什麽事，也不會引起張讓的關注，但很多事情就怕聯想起來想。

  靈帝前一晚剛剛見過韓濤，盡管兩人密會聊的內容，張讓無從得知，但當晚靈帝就下達了聖旨，督促何進和董卓出兵益州，這肯定是和韓濤有關系。

  緊接著，秦美人就敢如此囂張地動手打左尚署令，還口出狂言，聲稱自己要當皇后，這如果不是靈帝給了她某種承諾，她斷然不會有這個膽量。

  這所有的細節都貫穿起來，張讓要是再猜不出靈帝和韓濤是準備在最近針對何進有大動作，這麽多年的官場生涯就是白混了。

  從靈帝最近對自己的態度，張讓早已經明顯感覺到，對方已經疏遠了很多，甚至很多事情也不再聽從自己的意見。

  很顯然，靈帝已經不甘心再受自己和其他中常侍的擺布，他逐步地想要把大權收回到自己手中。

  邯鄲兵變，何進提出擁立劉辯登基的時候，張讓內心還是支持的，但沒想到最後卻在韓濤的作用下翻盤。

  他明白靈帝是一定會找何進算帳的，現在應該就是開始行動了。

  如果何進被靈帝收拾了，下一個被收拾的很可能就是他們十常侍。這就是唇亡齒寒的道理，也是張讓一直擔心的問題。

  他也意識到，自己之前想到的行動方案，該是要實施的時刻到了。

  ……

  大將軍府內，劉表急匆匆地向外走去。

  結束了昨晚的會議之後，他就想著要趕緊去把消息向韓濤匯報，但當時已經是夜半更深，如果他在這個時候出去，勢必要引起懷疑，所以只能隱忍。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光大亮，何進、袁紹、曹操等人也忙著去做出發的準備，沒人注意到劉表，他才準備趁機溜出去送信。

  “景升，我正要找你，你去哪裡？”劉表正往前走著，身後忽然傳來了招呼聲。

  劉表停住腳步，回頭看去，在他背後出現的人卻是袁術。

  “公路兄，你找我有事嗎？”劉表小心翼翼地詢問著。

  “大將軍剛才交給我一紙公文，指名要我和你一起送往河東郡駐扎地董卓處。”袁術手裡拿著一封公函對劉表說道。

  劉表聽到這個消息卻是一愣。

  頭天晚上，何進只是交代讓逄紀去寫一篇給董卓的公文，卻沒交代讓何人去送，卻沒想到現在這任務卻落到了自己的頭上。

  “哦，公路兄，我正好有些事情要去處理，要不你稍待我片刻，等我回來咱們就出發……”劉表企圖拖延時間先去送信。

  “有什麽事，能比大將軍的命令還重要？”袁術有些不滿地對劉表說道，“大將軍交代這封公函必須趕緊送到，延誤不得。”

  劉表看著袁術，有些無奈地回應道：“那總要給我點兒時間去準備一下……”

  “就是去送封公函有什麽可準備的？我剛才已經吩咐人在府門外備下快馬了，咱們快走吧。”

  袁術說著，上前一把握住了劉表的胳膊就往外走。

  劉表知道自己無法擺脫袁術，只能無奈地答應著，和他一起向外走去，想著等送公函回來，再想辦法給韓濤送信。

  ……

  駙馬府內，韓濤此時正獨自坐在正廳裡，正在思索著高順從並州傳來的口信。

  對於丁原安排張楊帶著張遼等人在黃河邊來回溜達的結果，韓濤並不意外，甚至還很滿意，這至少表明丁原沒有相助何進的意思，是想辦法在拖延。

  對於無雙飛將呂布，韓濤的心裡其實還是割舍不下，不然也不會幾年來一直和他保持著書信往來，甚至到了洛陽之後也一直保持著通信。

  這次安排高順前往並州配合張遼，除了他熟悉地形，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高順是呂布的舊部，可以順便探聽他現在的情況。

  可沒想到呂布卻沒有出現，還去了並州北部對抗匈奴，聯想到丁原以往對於呂布的態度，讓韓濤隱隱的有了一些擔心。

  韓濤正想著，管家匆匆走進，向韓濤匯報：“駙馬爺，門外有袁紹、曹操兩位校尉求見。”

  自己剛剛讓靈帝下旨，安排他們盡快離開洛陽，他們卻主動找上門，這是何用意？
  盡管韓濤知道二人目前隸屬於何進的陣營，也算是自己的“敵人”，但礙於過去的顏面，以及和曹操的“親家”關系，他自然是不能不見。

  “快請。”韓濤向管家下達了指令。

  不一會兒，管家引領著曹操和袁紹走進，二人都是一副遠征的裝扮。

  韓濤起身相迎：“孟德兄，本初兄，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曹操帶著幾分嗔怪地埋怨著：“老弟你下達的命令，讓我和本初配合那董卓一起到益州平叛，我們自然是要去執行你的軍令了。”

  袁紹附和著：“是啊，我們今日是專程來向駙馬辭行的。”

  聽到二人的來意，韓濤微有些意外，雖然他知道這次何進沒有理由再拖延和拒絕靈帝出征的聖旨。

  但僅僅過了一夜，就安排袁紹和曹操出發，還是有點出乎韓濤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