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說笑了,此軍情關乎萬千性命,豈是區區幾萬斤鐵礦石能比!”
沉聲之言緩緩響起,院中驚得沒了聲響。
幾萬斤鐵礦石是什麽概念?
那不僅僅是涉及到大量的財富,還代表著擴充戰力的巨大優勢,在如今大玄的嚴律面前,絕不是誰都能弄到這麽多的鐵礦石。
一旦有了這麽多的礦石,就能夠鑄造大量的兵器,在軍事戰力面前,財富只是最基本的條件,需要卻不是必要,無論如何龐大的財富,都要給足夠的軍力讓路。
這種事,已經不是金錢能夠做到的。
毫不誇張的說,哪怕以王府這幾個月的可怕收入,也很難做到這一點!
早已超越了金錢概念的大批礦石,其中的意義不言而喻,也正是眼下鄴城急需的資源,哪怕是王勳,也在聽了這話之後眼裡發直!
他難以想象,有什麽情報,竟然價值抵得上幾萬斤的鐵礦石!
要不是這話從張之棟的嘴裡說出來,他絕對不可能相信,第一時間就會認為對方瞎扯淡,擺明是在消遣殿下,如此的行徑,不打個桃花朵朵開王勳決不罷休!
此刻聽聞著這般驚人的言語,再望著張之棟信心滿滿的抱拳靜候,王勳懵了,羅季愣了,連他們心中白嫖黨的形象,似乎也變得高大了。
下意識地,鬥嘴二人組心裡都為之震動,悄聲望向了北王殿下。
感受著目光聚集。
秦風心裡還算平靜,卻還是被氣氛影響,在聽聞了這種自信言論之後,對於張之棟所說的軍情有了一種明顯的期待。
真要是什麽不得了的軍情,對於鄴城的安定也是一件好事,如今鄴城正在恢復元氣大力發展,經不起戰火的荼毒,甚至於將來,薑太淵帶著新鹽配方回到了京師,臨近的其余城池劃入封地之後,就更是發展迅猛,絕不能再有任何大意。
一旦有戰事爆發,那便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絕不會像之前只需顧及鄴城那般的簡單。
責任在無形間越來越大了,需要考慮的問題也變得複雜起來。
秦風對這個情報也有了好奇,點頭注目而去。
“張都督,難得你能將如此大事道出,若此軍情確是價值重大,本王願意贈出十柄陌刀,以作涼州諸將上陣殺敵之用。”
聽聞這話,王勳和羅季心裡震動。
這兩人對於秦風已經有些了解,也深知秦風人品和風度,卻是沒想到北王殿下竟是這般的豪氣,當場許諾了十柄陌刀。
不論將來如何,陌刀的威能是看在眼裡的,本就由精鋼打造,絕對算是當世名刀,尋常將領也有些受用不起,殿下這般大度,實在是讓人震驚。
將來那些軍將得了陌刀,上陣殺敵之時必會感念賜刀之恩,立下軍功也有殿下的提攜之情,不得不說,這種手段實在很是了得。
哪怕明知有收買人心的意圖,手筆卻不是誰都能有,隨口就允諾十柄名刀,天下難有第二人啊。
真不愧是北王殿下,如此風度才是皇裔天驕風范。
王勳聽得眼中震撼,面容裡止不住地流露出幾分自豪,對於早就崇敬不已的殿下,在心裡愈發地感到了歎服,悄聲對視間,連呆坐石桌的羅老頭都目露笑意,輕撫胡須,似乎很是滿意和欣賞。
同時,兩人不自覺地望向了張之棟,對於即將聽聞的軍情,心中充滿了好奇。
在緊緊的注目下,張之棟雙目異彩閃動,似乎有著無法言說的複雜心情,足足望了北王數息,直接道明了所有!
“殿下高義,末將必當銘記!”
“這軍情已經是近日窺探所得,極為機密,已經八百裡加急送往了京都,殿下今日聽聞,心中謹記即可,萬不能對外言及,至少不能在京都傳出消息之前,將此事道於外人!”
嚴謹的措辭沉聲響起,拉滿了王勳的期待,就連羅季也是心裡一沉,意識到了這份軍情的重大,神色變得嚴肅了數倍。
面對這份信任,感受著嚴峻的氛圍,根本無需多言,他們也知道將要聽到大事,不由得心裡有些不同程度的緊張。
甚至於,連秦風也被這種嚴肅的態勢感染。
能將八百裡加急的軍情道出,雖說有些交換陌刀的私心在其中,更多的卻是對自己這個藩王的信任,以及對於鄴城百姓的在意,不然張之棟絕不可能冒著這麽大的風險。
從這一點來看,張之棟是個值得深交的將領,品性絕非是表面的那種白嫖怪,也不僅僅是涼州都督的權勢加成,而是此人難得。
心中銘記苦心,秦風嚴正地點頭應聲。
“本王絕不會對外人言及,還請張都督安心!”
聽聞此言,張之棟凝重點頭,再度邁步向前湊近了幾分,立於石桌之旁,才悄聲做禮出言,全程謹慎到了極點。
可就在萬眾期待中,卻是聽到了一句波瀾不驚的話語。
“殿下,末將得到了密報,不知是何緣由,吐蕃已經大亂,起碼在今年歲末之前,絕無可能再進犯鄴城,就連散騎都不可能再出現!”
嚴肅無比的張之棟說完,眼中滿是自信和嚴肅。
可當他等了數息,細看之下竟是不見北王殿下有何反應,就好像聽到了一句無關緊要之事,就連一旁的王勳,也是目露淡漠,全無任何波動。
這情形,讓張之棟愣了神。
莫非
北王殿下是在玩欲擒故縱的計謀,借此壓價,隻為少付出幾柄陌刀?!
應該就是這般,否則再無可能!
一定是了!
想到這裡。
張之棟有些焦急和氣憤,忍著火氣抱拳做禮,聲音都不自覺地冷了幾分!
“殿下!此乃重大軍情,末將絕不敢信口開河,若是殿下不信,只需靜候數日,朝廷必有應對之策!”
“以這.”
話剛說到一半,張之棟就感受到了王勳極為濃烈的無語目光!
那神情裡充滿了無奈,甚至還有一絲毫不掩飾的不屑和鄙夷,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真是無禮至極!
堂堂一州都督,竟被一個王府參將這般輕視!
張之棟已然心裡火氣升騰,顧不上再多思慮,本來壓抑的怒火在瞬間就點燃,臉色憋得陰沉無比,眼看就要發作出來!
誰知道,王勳竟是先一步垂著眼眸出聲反問。
“就這.?”
此言一出,張之棟的萬般怒火竟是僵在了心頭,好似被澆了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