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殿下,您所說的秘密是.?”
王勳神色震動地悄聲問詢,瞪大的眼眸裡滿是好奇,隱現著閃爍的火熱,好像心跳都在此刻加速了起來,語氣很是嚴肅又不失尊崇。
面對這種八卦的打問,秦風輕輕一笑,將酒杯斟滿。
“我所說的秘密,就是新鹽的配方。”
噌!
王勳被這話驚得從石凳上彈了起來,連聲音都變得有點結巴!
“殿殿殿殿下,你居然把新鹽配方交給了唐小姐?!”
這份震動不出預料,秦風也能理解。
新鹽在這個時代意義非凡,就算將來難以大范圍地買賣,甚至在不到一年之後要按照約定交付朝廷,依舊有著巨大的商業價值。
可以說,新鹽的配方就代表著無盡的財富,至少在短時間內是絕對的。
這種絕密的寶物,交付給任何人,都代表著極大的意義,分量超過了涼州境內所能想象的一切財勢。
望著王勳已經蔓延震動,秦風平靜地點頭開口。
“正是如此。”
“當日唐映蓉前來,我交給了他一封書信,其中就寫明,在不得已之時,可以將新鹽配方交於唐映蓉,陳默見到書信,自然會審時度勢而行。”
親耳聽聞殿下確認,王勳本就驚疑的神色愈發明顯,足足呆立了幾息,仍然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殿下,您怎麽怎麽能將這種寶物交給外人呢,若是那唐小姐心有不軌,私吞了配方自行製鹽,咱們到時可怎麽辦.”
“恕屬下駑鈍,此事.此事實在欠妥,殿下該不會是看上唐小姐了吧?”
擔憂的言語剛說完,秦風就白了一眼冷聲否決。
“你這憨貨,整日想得都是什麽東西?”
“新鹽配方固然重要,可要是和塞北紅一比,巨大的利益差距肉眼可見,唐映蓉也算是個精明的女人,不至於為了新鹽放棄塞北紅,否則的話,當日她就不會答應本王開出的條件,願意在涼州無償推行新鹽!”
這話一出口,王勳聽得眼裡一愣,神色裡才有了幾分釋然。
確實是啊
唐映蓉可是名聲極大的商界明珠,經商的本事人所共知,連小城百姓都有所耳聞,這種人物絕對不會為了小利而舍大財。
經由殿下講述,王勳才反應過來事情的真相,面容裡有些尷尬,也不是他不懂孰輕孰重的簡單道理,實在是談及的財富太過驚人,一時間亂了分寸
此刻濾清頭緒,王勳才覺得殿下所為深有道理,只是想到這種驚人的手筆,他也對殿下的魄力感到了震動。
唐映蓉確實才貌不凡,當日表現出來的氣度也超絕世人,殿下卻是更勝一籌,談笑間就將價值連城的新鹽配方暗自交出,就好像在殿下眼裡,不過是無用之物,這份氣度何止是完勝唐小姐,簡直碾壓了當世。
試問天下間有幾人,能對一個陌生女人很是信任,連代表著巨大財富的新鹽配方都能坦然送出。
這份自信和果決,要是換了別人,王勳絕對是罵幾句二傻子,可既然是殿下所為,就絕對不是表面那麽簡單,其中必有深意!
可惜,這種事已經超出了他的思索范圍。
費勁心力也難尋得答案,王勳撓頭隻得陪笑做禮,有些慚愧地再度請教出聲。
“殿下魄力非凡,屬下自愧不如,只是這新鹽配方實在關系重大,您又何必將配方給唐小姐,就算收買人心,代價也實在大了點,總讓人覺得提心吊膽的”
王勳還是太嫩了,也不適合琢磨這種事啊。
秦風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看著王勳忠心斟酒,沉聲將其中的真相緩緩道來。
“給出配方確實有博得人心的用途,也足以令尋常人心神難平,但這只是其中的一點,還有諸多深意你未看清。”
“唐映蓉再回涼州城,為我們推行新鹽,必定會遭到不少挫折,以唐家的聲望,想必不會有太大的難題,但難免有人覬覦暗中作梗,先前那群在各縣買鹽的商賈,能在涼州城低價擠佔鹽市,財力很是不俗,想來也不是泛泛之輩,若有必要,新鹽配方就有著決定性的作用,能在關鍵時刻正名,無論事態如何進展,手握配方者就是鐵證,混淆視聽再無大用。”
“此為完全之策,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用。”
“若是將來新鹽順利推行,唐映蓉證明了自身的實力,新酒的推行也就勢在必行,到那時新酒和塞北紅必將名揚四方,由涼州擴散而去,必將再度引起覬覦,而新鹽配方的出世,則可以分化世人的注意,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重蹈先前的覆轍,無論各地富商,還是士族豪門,都將被牽扯天下民眾的新鹽吸引,而新酒和塞北紅定價極高,將來就可免去不少的覬覦。”
原來真相竟是這般複雜
靜聽多時,王勳呆立原地,連手中的酒壺都忘記放下,心裡的震撼如浪潮來襲。
他本以為,殿下贈與新鹽配方,只是為了收買人心而已,卻是壓根兒沒想到,其中還有著不止一層的深意!
依照常理而言,能以價值巨大的配方收買人心,已經是世所罕見的魄力,手段足以驚動天下人,可在此刻聽來,整個涼州都覬覦的新鹽,竟然早就不在殿下的眼裡了
無論何人聽聞新鹽,必會將其配方視作珍寶,而殿下只是將其用來達成目的,像是個普普通通的工具。
贈出配方,不僅收獲了唐家人心,還能力保新鹽推行萬無一失,只要唐映蓉能力出眾,將來的新酒推行絕無問題,與此同時,新鹽推行的過程,實際上又是在為新酒掩護
一石三鳥的謀劃環環相扣,將所有的細節和考量都放入其中,未來的情景幾乎近在眼前,就等著時間推移水到渠成,大勢早已成定局。
這計謀,簡直是天衣無縫!
難怪,當初見到唐小姐之時,殿下是那般的淡然和沉穩,甚至開出了無比離奇的合作條件。
原來,殿下果然早有布局。
看起來隨意的接見唐家大小姐,其實早就在謀劃之中,將來的一切都已經布局完成,引得一州商賈覬覦的新鹽,實則只是個幌子!
無論是唐家大小姐,還是那群蠢蠢欲動的涼州商人,都不過是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