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道是真不想摻和這麽危險的事情,他隻想認慫保平安,能夠逍遙快活紙醉金迷就最好。
與李世民這一番交談,李崇道也很清楚,自己是很難脫離都水監了,畢竟他如今可是碩果僅存的長上漁師。
“你好好辦差,楊續已經老了,都水監遲早需要一個人來接手……”
李世民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雖然把他李崇道徹底當成了自己人,但與此同時,也讓李崇道卷入到了無窮盡的麻煩和凶險當中。
“臣……臣手無縛雞之力,文不能提筆安天下,武不能上馬定乾坤,怕是難以勝此大任……”
李崇道尚未說完,李世民已經用目光斬斷了他的話頭:“我會給你幫手,你想要的我都盡量滿足你,難道你不想成為朕的股肱臂膀?”
話已至此,李崇道隻好叉手為禮道:“臣……願效犬馬。”
“好,很好!我就知道,你骨子裡始終是我老李家的兒郎!”李世民龍顏大悅,哈哈一笑,又與李崇道飲了一杯,便朝身邊的中官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出去了不多時,便帶了三個人回來。
見得這三人,李崇道也有些傻眼。
左右兩個,一個是費聽阿勒,一個是張真胤,當中那一個,面孔絕美,不似凡人,臉部輪廓陰柔至極,五官深邃堅毅,一頭火色卷發,綠色的眸子如貓兒也似,那眼眸實在太過熟悉,可不正是薩離麽!
在敦化坊的時候,薩離曾問過李崇道,為何對她的容貌不感興趣,李崇道甚至連看看她真容的心思都沒有,便直接讓杜君綽把她帶走了。
如今再見到薩離,李崇道屬實有些後悔,因為見到她的樣貌之後,李崇道心中生出極其邪惡的心思,若能一親芳澤,便是當場死掉也值當了。
他偶爾也會下半身思考,好吧,很多時候都會下半身思考,畢竟是男人,但李崇道好歹是能夠分清輕重緩急的,該冷靜理智的時候,也足夠冷靜理智。
奈何見到此時的薩離,就仿佛見到了降臨人間的妖媚狐仙一般,李崇道甚至在想,如果敦化坊的時候看了她的臉,自己會不會偷偷把她留下私藏,而沒有交給杜君綽。
“陛下,她……她不會就是我的幫手吧?”李崇道的眼珠子差點沒塞到薩離的衣服裡,李世民也皺起眉頭來。
“此女極其擅長妖媚之術,你把握不住的。”
“???”
老子把握不住,你就把握得住?
“費聽阿勒和張真胤以後會協助你做事。”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紅顏禍水一般的薩離面前,皮膚黝黑的昆侖奴費聽阿勒,連人家身上的一塊疤都不如。
“小菲菲”費聽阿勒雖然黑了些,但嚴格來說她可不是黑人,因為昆侖奴嚴格意義來說並不算黑色人種,而且五官也是挺美的,奈何到了薩離面前,已經無法用黯然失色來形容。
“陛下,他們又有什麽故事?”雖然很艱難,但李崇道還是將目光從薩離的身上移開,因為這女人帶著嘲諷的笑容,仿佛在嘲笑李崇道的失態。
李世民呵呵一笑:“他們本是都水監的人,只是當了叛徒罷了。”
“叛徒不絞死了作數,還敢用?不都說一次背叛,終身不用麽?”
李崇道言畢,費聽阿勒暗自搖頭,因為她很清楚自家少郎君的秉性,也習慣了李崇道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但張真胤眼神就有點殺了。
李世民滿不在乎地說道:“朕乃天下共主,難道還容不下兩個叛徒?你且安心驅遣他們做事便好。”
“他們果真會聽我的話?”李崇道心中湧出一股子惡趣味來,李世民皺眉道:“朕說了會聽話,那便是會聽話。”
李崇道走到面前來,指著張真胤道:“你,給老子磕一個!”
“你……欺人太甚!”如果說費聽阿勒有點像東南亞的人種,張真胤就有點廣西狼兵的意思。
也不知李崇道如何就得罪了他,反正從頭到尾,他對李崇道就沒甩過好臉色,李崇道便有心要戲耍一番。
張真胤也是梗著脖子,臉色鐵青,可李世民冷哼一聲,他如遭雷擊,竟真的要跪下來!
李崇道一把將他扶住,並沒有讓他真的跪下來。
因為李崇道很清楚,張真胤這樣的性格,如果真讓他跪下,會徹底踐踏他的尊嚴,往後想要讓他心甘情願地替自己辦事,根本就不可能了。
“開個玩笑嘛,不要總繃著個臉,一點都不好玩。”
張真胤嘀咕了一聲,雖然仍舊不滿,但心中也慶幸,對李崇道也不敢再怒目而視了。
雖然不清楚李世民的用意,但橫豎也算是熟人,李崇道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陛下……”李崇道想提醒一下李世民,免得他被薩離的美色所誘惑,但想起他對長孫皇后那伉儷情深的姿態,也就把話給吞了回去。
“行了行了,都退下吧,該說的我都與你說了,莫讓我失望便好。”李世民擺了擺手,中官便將那三人帶走,李崇道則被帶到了褚遂良在宮中值守的房間來安頓。
這是一處偏殿,不過四面隔絕,只有一個小門,門口有內衛把守,褚遂良和宦官將李崇道安置了下來。
房間是不錯的,小宦官又送來了食盒,說是皇后殿下賞賜的,讓李崇道安心住一晚,明日再出宮。
到底是禦膳,李崇道看著就胃口大開,但想了想,還是拜托小宦官,去把當值的褚遂良給叫過來。
雖說是宮裡,但到底是古代,到了晚上又不能看電視,雖說有宮人和樂伎等可以娛樂,但李崇道又不可能接觸得到。
這長夜漫漫的,不如跟未來的老丈人喝酒談天,打好感情基礎。
只是沒想到,小宦官回稟說,褚遂良今夜是當值,不能擅離職守,所以就不過來了。
李崇道拉著小宦官,想讓他陪著喝兩盅,好歹打聽一下宮裡的八卦,奈何小宦官嚇壞了膽子,如何都不敢。
李崇道孤零零一個人,再美味的禦膳也味同嚼蠟,正喝著小酒,房門突然哢嗒一聲,被人推開,一道倩影閃進房間來,還沒看清楚人影,已經香風撲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