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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傻妃禦夫有術》第一百二十九章  柳暗花明否
  那太監繡著八寶紋的鞋面湊得越來越近,翳嬋手心裡不知何時已經滿是冷汗,木棍在手中濕滑滑的,不多時就要脫手而出,她卻下狠了力氣,攥的越來越緊。

  那太監的一步一步輕聲走著,是閹人慣常的貓步一樣的輕聲,卻仿佛是蹋在翳嬋的心尖兒上。

  每湊近一步,那心就被這無聲的腳踩得又往下沉了幾分,翳嬋的面上都露出冷汗來。

  天道輪回,她如今越發沒有怕的人怕的事兒了,今日卻叫這小太監嚇得一顫。

  果然人若是沾了情之一字,心裡有了最柔軟的地方,就再也做不成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而她,卻甘之如飴。

  想到這兒,翳嬋的手,不由又攥緊了幾分,不論如何,今日她定是要出去尋邢墨珩做了那事的,神擋弑神,佛擋殺佛。

  不過就是個小太監,若是被發現了,也該是他到了命喪黃泉會孟婆的日子!

  翳嬋側臥,舉著棍子,不出聲響的往前蹭了蹭,眼見著棍子就要從床下露出來。

  那太監全然不知自己的處境,又往前走了兩步,似乎有些遲疑,手裡拿著火折子就要點起來,嘴裡還不停問著,“快出來還有個活路!我方才明明看見你了!如若不然,待我稟明了聖上!你個賊人死無全屍都不為過!”

  有了這喝聲助威,那小太監腳步愈發堅定的往床榻這邊湊過來。

  衝著那雙近在咫尺的腳,翳嬋高舉起了棍子——

  ——砰!

  一聲巨響,那太監嚇得“哎呦!”一聲,往後退了兩步,正正大逆不道的跌落龍床上,順著那力道雙腳一抬,堪堪躲過了翳嬋毫不留情落下來的棍子。

  翳嬋見一舉不得,怕這太監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蹤跡,抱緊棍子就要從床下面竄出來,幾棒子將那太監打死過去,藏在這床下面,等別人發現的時候她的事兒早就成了。

  才往前蹭了一下,卻聽那太監大聲喝道,“誰?是誰在那兒!”

  聽他說的是那兒,翳嬋愣了一下,待要再動作,才見方才發出聲音的地方又響起了熟悉的人聲,那人痛呼了一聲,“哎呦!敢問公公是哪位?怎的不點燈?”

  那太監一聽卻不答話,隻問道,“你是何人?”

  外面的天雖然還沒有全暗下來,可這雍明宮內有幾處奢華的簾子,將那太陽盡數都遮了去,屋裡就此暗下來,因而那太監方才被瓷瓶跌落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也沒發現腳下翳嬋的動靜。

  見杏雨已經跟床上的太監搭了話,翳嬋心中一松,額頭上已經滿是冷汗。

  杏雨似乎也是有些害怕,口中道,“奴婢是嬋宮嬋妃娘娘身邊兒的杏雨,奉娘娘的命來問問,皇上晚飯擺在哪裡,可有什麽想吃的?”

  那太監一聽是嬋妃宮裡的人,心中松了一口氣,趁著杏雨看不清楚,趕緊從龍床上站起來,掩飾的急急忙忙向著杏雨的方向去了,狐疑道,“剛才發出聲音的也是你?”

  “剛才?”杏雨心中惴惴的,不知道能否忽悠過著太監去,面上隻做不知的樣子。

  那太監湊近了,見她如此,心中想著方才雖然聽見聲響,一個人卻也沒看著,現如今看著,多半兒就是這杏雨丫頭髮出來的聲音,因而又往杏雨處湊了湊,低頭就看見腳下碎了一地的瓷瓶子。

  杏雨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心中來了一計,不安道,“方才太暗了沒看清楚,不小心將這瓷瓶子打碎了,這可如何是好?”

  說著就急起來,面上都要哭出來。

  那太監見她如此,又想起這些時日嬋妃的受寵來,若是真的如此下去,日後被嬋妃得了鳳冠,少不得眼前這個杏雨,也是個手裡有權的,如今投個桃子給她也是不費事兒的,興許日後這丫頭也能回個李子給他。

  因而當下沉吟道,“這事兒確實是難辦,若是皇上發現了,少不得要大發一頓脾氣。”

  杏雨見他被自己轉移了注意力,隱晦的瞧了瞧屋子裡邊兒,隱隱約約的看著床下似乎是有個人影,想來就是嬋妃娘娘了。

  一個娘娘竟然躲到了床下面,杏雨不敢多想,如今把這太監拉到外面有機會讓娘娘出來才是,如若不然,少不得日後也會遷怒到她身上。

  且這太監口中說著不好辦,卻沒說不能辦,可見是要拿喬一番,不如就順著他來,“還請公公指明出路,日後定當湧泉相報。”

  那太監見她上道兒,自己得逞,心中敞亮,“難辦是難辦了些,不過也還有法子,這瓷瓶原是有一模一樣的一對,另一隻都放在庫裡落了灰,就是拿出來換了,也沒人知曉。”

  原來是管倉庫的張太監,杏雨心中有數又說了日後一定報答的好話,哄得這太監答應下來。

  見時候不早了,杏雨順口道,“張公公與我一起出去吧,這宮裡空落落還怪瘮人的,不知道皇上去哪兒了,娘娘那邊還要回復呢。”說著就往外走。

  張太監少不得要跟著杏雨一起走上兩步,兩人就向著屋外去,口中回道,“皇上今日去了昭明殿,說了歇在那邊兒,因而這時候人才少了。”

  杏雨點點頭,心中其實並不在意皇上去哪兒了,只找了借口,一直拉著那太監出了雍明殿,又在避了門口的地方,拉著張太監好一番聊,心中隻想著,不知道娘娘找沒找到機會出來。

  翳嬋眼見著張太監被杏雨哄走了,心中已經給她記上了一宮,後頭聽見張太監說邢墨琂今日在昭明殿歇了,心中有數,這是疑著那些謀士了,可見他這回兒是鐵了心思,心中不由愈發著急邢墨珩的事兒。

  顧不上沾了不少灰的衣裳,翳嬋連滾帶爬全無形象的從床下蹭了出來,沒設想一抬頭,就撞上床邊的一個花架子,來不及捂腦袋,巧是一個方塊兒的物件掉下來,正落在翳嬋肩上。
  肩膀上一痛,翳嬋咬緊了牙怕剛才的事情再發生,因而不敢發出聲來,隻得忍著。

  沒成想那方塊兒落在肩上一彈,又落回懷裡來。

  翳嬋摸出來一看,喜從心頭起,可見老天覺得她和邢墨珩是一對,幫著她的,懷裡這東西分明就是她那日恰巧發現的腰牌。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翳嬋心中一陣喜悅,似乎今日之事已經成了一半。

  “原是我記錯了……”翳嬋心中歎了句,顧不上別的,把腰牌藏進懷裡,就一溜煙兒的往嬋宮跑回去。

  正是傍晚輪班用飯的時候,路上人少,翳嬋一路跑回去竟是也沒遇到什麽換防的侍衛,因而心中越發肯定,這是個好兆頭,今日之事必成!
  她心中歡喜,又惦記著天黑的事兒,故而賜了下頭的人用飯。

  下頭的人今日原被翳嬋下了一跳,如今得了賞賜心中也松了口氣,嘴裡不住的誇讚翳嬋溫良恭儉,自有一番大氣,又聽說飯後還可支了攤子喝酒聊天玩上一玩,心中只有更高興的多用了些飯。

  與皇宮隔著大大小小幾條巷子的鎮南王府,眾人卻有些食不下咽。

  今日邢墨珩有不得不親赴處理的事情,因而大老早就離開的鎮南王府,穆雲杳來的時候,邢墨珩已經帶著疾風走了,隻留下雷霆一個。

  雷霆按照邢墨珩的吩咐與穆雲杳說了,隻說今日要去遠郊的地方處理一撥膽大包天的強盜,是以要午後才可回來,還請穆雲杳在鎮南王府多呆一時半刻的,陪著邢驚蟄看看書書,或是玩一玩兒也好。

  穆雲杳一聽事出有因,自然應了,拍了小米回家與素問靈樞說清楚,再讓素問跑一趟與她娘說清事情,晚些回去。

  吩咐晚了,穆雲杳心中卻有些疑問,這京城的各處守衛都是邢墨琂在管著,怎麽就舍得讓邢墨珩去了,更何況,邢墨珩也沒有掌控京中幾處兵營的虎符,又要帶什麽人去剿匪?
  這窩子土匪強盜她飯後也挺穆峰和穆雲瀾說道過,據說雖然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草莽之徒,可手下的力氣和刀子卻是不若,先前似乎也有京官帶人剿過,最後不知為何倒是不了了之了。

  穆雲杳還記得當時候穆雲瀾的語氣,分明就是很想去處理一番,可是礙著鎮北將軍府已經被皇上盯上多時了,又沒有京中的兵。

  平白的攬著這樣的事兒,又要帶上自己的私兵去,明白著就是要招皇上的白眼。

  因而這事兒最後也就不了了之,倒是穆峰和穆雲瀾兩人,已經呆的快要長虱子了。

  穆雲瀾還好,又那麽一起自狐朋狗友一塊兒喝酒湊趣,穆峰平日匆匆處理了北城送來的暗報,再更幕僚商議幾句,得空就湊到秦瑜那兒去,兩個瞧著倒是又親近了不少。

  那日宮中邢墨珩和邢墨琂的對峙她是親歷者,因而心中越發懷疑邢墨珩為何這個時候強出頭。

  不知不覺已經把鎮南王府混的像自己家一樣熟,想著穆雲杳就忍不住問出來,“怎麽這事兒落到你家王爺身上了?”

  她這些日子,不時就“清醒”一回,因而她這樣問,雷霆也不覺得奇怪,再加上邢墨珩明確吩咐過,什麽事兒都不需要特意滿了穆雲杳,當下就有些不滿道,“還不是因為上頭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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