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時機不對,她一定要把顧煜澤打昏,拍幾十張幾百張的美照,專門賣給思春懷柔的貴族少女們,輕輕松松走上人生巔峰。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慕南這假小子在絕頂美色面前,什麽節操都沒了,連惡魔都敢揩油。
可現在,除了老老實實給大少爺搓背,慕小南童鞋連人家指頭都碰不得。
靠!
慕南心頭罵了一句三字經,手上的力氣不由加大。肩膀微疼,半眯著眸子的顧煜澤不悅睜開眼,鳳眸斜斜一瞥:“小奴隸,本少金貴的身子出現一道傷口,就是把十個你賣了也賠不起。”
慕南在他背後翻了個白眼,狠狠搓了一道,陰陽怪氣道:“是是是,你最珍貴,一根毛都價值千金,絕對穩妥妥佔據瀕危動物第一名,百年不動搖,名垂千古萬古長青。”
顧煜澤後背一陣火辣辣的痛,回頭,眸光陰測測望向齜牙咧嘴的慕南,“本少給你膽子了?”
慕南癟嘴,怏怏將手裡的毛巾甩開,換了條新的毛巾:“少爺,您這是唱哪出呢?半夜三更要沐浴,還尼瑪當著我的面兒光溜溜地,我會誤解為你出賣色相,引誘良家婦男。”
顧煜澤:
看著慕南微紅的耳根,顧大少爺猛然記起來,似乎這小子是喜歡男人的。這麽一想,頓時覺得環境、氛圍、人物都透著古怪的氣息。
他不過晚上處理文件時間太長,想要舒舒服服泡個澡,需要個搓後背的人。慕南作為他的助理,自然而然被使喚了上來。可是本來理所當然的事情,顧煜澤卻突然發覺有點子古怪。
孤男、寡男,夜半三更,共處一浴室。
嗯,顧煜澤準確無誤捕捉到慕南那賊亮的小眼珠子,時不時往自己身上瞄。
心頭,再次升起濃烈的戲弄情緒,顧煜澤緩緩勾起魅惑的唇角,幽幽帶色的目光落在慕南臉上,壓低聲音道:“小奴隸,看傻眼了?”
磁性低沉的聲音,仿佛潺潺泉水拂過皮膚,繞在耳邊久久不散去。
突如其來的靠近,溫熱的氣息撫在臉上,神遊的慕小南童鞋虎軀一震,尼瑪顧煜澤什麽時候靠得這麽近了?那鼻子那嘴兒那下巴那低啞的聲音,慕南瞬間聽見小心臟撲通撲通地狂跳,胸口揣了隻發瘋的兔子在鬧騰。
顧煜澤腦子抽筋了?
靠這麽近做毛線?
“少、少爺,你轉過去,小的這就幫你擦、擦。”慕南還沒說完,猛然發現一隻溫熱的手掌落在自己臉上,某人幾近魅惑的臉孔湊得很近,薄唇粉潤,幾乎讓人有貼近的衝動。
“小奴隸,本少記得,你似乎喜歡男人,嗯?”最後那一個嗯字,輾轉反側,語調延長,魅惑至極,饒是臉皮厚到當防彈衣的慕南也愣了,全身血液倒逆,她能清晰感覺顧煜澤帶薄繭的手指落在自己臉頰上額頭上,酥酥麻麻的,她華麗麗地僵硬了。
我靠,顧煜澤在色誘自己?
慕南喉嚨發乾,絕頂美色當前,她有種要把這妖孽撲倒啃食的衝動。一向只有她勾其他小姑娘的份兒,尼瑪這輩子都沒被一個男人這麽撩過。
顧煜澤心頭暗笑,慕南儼然成了呆滯的小狐狸,滿臉通紅晾在原地,一張臉俏生生地,紅唇半張,模樣要多可愛就多可愛,幾乎讓人移不開眼睛。這小子的皮膚滑溜溜的,也不知道用了什麽保養品,摸上去特別舒服。
那微張開的唇,軟軟地、粉粉地,恍惚記起曾經偶然觸碰上去,那軟軟糯糯的觸覺。
少年呆愣的模樣,讓他心頭升起奇妙的錯覺,仿佛證明了自己在她心中的重要性似,顧煜澤說不出地淡淡喜悅。
“罷了,不逗你了,一點忍耐性都沒有。”顧煜澤慵懶轉身,將自己的後背重新對著慕南,悠哉哉地心情極好,“你再擦一會兒就回去睡,本少爺困了。”
他聽見背後磨牙的聲音,毛巾恨恨地落在自己後背上,回過神來的某人咬牙切齒,手指嘎吱嘎吱作響,恨不得把顧煜澤後背磋下一層皮來。
搓搓搓,我使勁搓~
讓你丫使壞!
顧煜澤卻心情極好,純粹當她在按摩,也不計較慕小南童鞋的惱羞成怒。
悠哉哉泡了十分鍾澡,隨後把這小子打發出去,換上睡衣,熄燈,玻璃牆外夜葉微動,今夜前所未有的安眠。
反觀慕南,恨恨地從樓上下來,繞了幾圈回到自己屋子,把自己塞進被窩裡、咬著被子恨恨反思。
臉上仿佛還有那隻溫熱的手,貼著皮膚,上下曖昧不清地摩挲撫摸
慕南無語淚奔,兄弟啊,你活了十八年,腦子白長了?
人家惡魔故意逗你玩兒,拿你尋開心呢,你他媽的居然就陷進去了?要不是顧煜澤停下來,今晚你是不是打算把人家強了?
再好看,再魅惑,那也是惡魔啊!
“啊~”
丟臉丟到太平洋去了,顧煜澤這廝一定在為今天白天跑去校醫院的事兒報復,居然用上了美男計啊~這可是你最擅長的美男計,居然被這惡魔完美地盜用了!讓你老爸知道,還不從棺材裡蹦出來揍你這沒出息的?
慕南嗚咽反思,捶胸頓足,難不成每個月的那幾天她的智商都會直線下降?
死死咬住被子,懊惱地恨不得時光倒流,一腳把顧煜澤揣進海裡用鹽水中和掉。蒙頭,嘰裡呱啦罵了幾句糙話,眼睛一閉打算去夢裡找顧煜澤算帳。
其實誰逗了誰,誰也說不清。
有些曖昧中悄然而生的情愫,如夜風裡緩緩晃動的樹葉,你看不清顏色,直到陽光燦爛的日子,才明白心頭的那抹印象深刻的綠。
***
當夜,聖華學院燈光熹微璀璨,聖華湖倒映幾點閃爍星光。
保安監控室裡偌大,東南西北中五個校園分區各有數名保安輪流換班監控校園情況。
西區的兩個警.服的安保人員昏昏欲睡,為了打起精神,兩位兄弟在互相找話題嘮嗑、打發時間。
保安甲迷迷糊糊問:“兄弟,如果你到了地獄,孟婆給你一碗湯,你會說什麽?”
保安乙打了個哈欠,說:“我會說,孟婆湯裡別加蔥花,我不喜歡。你會說什麽?”
保安甲歪著腦袋,眼睛費勁地睜開:“我會說聲謝謝。孟婆年紀大了,勞動人民也不容易。”
保安乙:“靠,兄弟,我不服老奶奶只服你——哎喲,監控器上是什麽?臥槽~”保安乙無意間瞥到監控畫面,什麽睡意都沒了,哇哇大叫,嚇得涕泗橫流。
保安甲皺著眉頭:“吼什麽吼,我看看——”話畢,保安轉到西區數塊大屏幕上,角落裡的屏幕上,清晰赫然可見一張陰森恐怖的無臉人.
那張臉陰森森地望著監控屏,似乎吱吱笑了一聲,樹葉紛飛間,悄然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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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南昨夜檢討了自己大半夜,從思想意識到鬥爭形態,從政治背景到行為準則,最後堅決堅定地告訴自己:
【以後再被顧煜澤捉弄,她就是傻逼】
不就是長得妖孽了一點?死了後還不是一具白骨一抔黃土,就顧煜澤那土的質量,拿來養菊花都得把花養死。
迷迷糊糊睜開眼,窗外已經滲透進朝陽晨曦,慕南攪著被子嗚咽一聲,為毛剛起床,就有種睡午覺的衝動?
費力把自己從床上拔起來,簡單洗漱,又是勞心勞力伺候大少爺的一天。
在慕南看來,顧煜澤這人沒有一點紈絝子弟的追求,人家紈絝子弟把賴床當做習慣,能睡一下午就不睡一上午。可顧煜澤倒好,每天7點準時下樓,生活規矩地絲毫沒有富佬風度。他還特喜歡挑刺,哪天慕南比他起晚了,顧煜澤準找到把柄折騰這小奴隸一天。
慕南攤上這麽個勤快的主子,自然得每天早起晚睡,活生生從不良少年給折騰成了個三好少年。
稀裡糊塗忙活一陣,一主一仆到了學校,慕南又趕緊兒地跑到儲物櫃去把少爺今天的衣物給放置好,隨時隨地準備換。
她剛回到教室,就看見路晗那小哥在痛訴打掃鍾樓的悲催經歷,痛訴慕南過河拆橋火上澆油的事跡。
慕南幽幽走進去,將顧煜澤的外套遞了過去。回頭陰測測看了眼路晗小哥,一晚不見,喲謔,這路晗憔悴地我見猶憐,一頭漂亮的黃毛都發梢分叉了。
“兄弟,講我壞話的時候能別添油加醋成嗎?你以為是炒菜呢。”慕南涼颼颼諷刺了句,抽出包裡的教材,啪地砸到桌子上,驚地路晗胳膊瑟瑟發抖。
“你你你你還好意思說,你那是十斤瓜子兒啊,就這麽一甩,我昨晚掃到半夜!”路晗義憤填膺,如果不是顧煜澤這尊佛在這裡壓著,他早恨不得捋起袖子就大打一場,“你知道不,昨晚小爺差點沒命了!”
慕南挑眉,不理會那隻戳著自己鼻子的手指頭。在顧煜澤給她留的位置上一屁股坐下,翹著二郎腿看眼前喋喋不休的少年:“差點沒命?難不成半夜學校還有女鬼看上你的姿色,專門找你當女婿?”
本是無心之言,路晗眼眶一紅,差點哭了出來:“別說,還真遇到了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