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流產了。
慕南愣了愣,手指下意識撫上自己的小腹,那種隱隱的刺疼還在蔓延。
“你、你開玩笑的嗎?”慕南費力地牽扯唇角,腦袋嗡嗡作響。
怎麽會...
白山看她緊蹙的眉頭,迷茫又慌張,有些於心不忍:“你昨天突然昏倒,下身大量出血,家庭醫生趕來的時候,已經無法挽回了。”
慕南眼前一暈,心頭彌漫難以言喻的疼痛,身子軟軟靠在枕頭上,幾乎說不出話來。
孩子?
自從和顧煜澤那啥以後,兩人幾乎沒有做過什麽安全措施。怪不得她這幾天總感覺小腹難受,四肢無力,人也經常恍惚,原來她肚子裡有個孩子。
她該怎麽和顧煜澤解釋?他知道了後會怎麽想,慕南心亂如麻,有些手足無措。
“孩子,怎麽會流產?”慕南揉揉發酸鼻子,垂頭小聲地問。
白山輕咳一聲,說:“你和顧煜澤同房的次數,似乎太多了。初孕的身子,本就不該多折騰。”
慕南兩片蒼白的唇緊緊抿在一起,果然因為這個!
顧煜澤剛開葷,一折騰起來沒玩沒了,哪次不是差點沒她給弄殘?
慕南反抗了很多回,那人總是擅長用那張妖孽臉誘惑她,最後鬧著鬧著又滾到了一起...這回居然還把孩子給弄沒了!
慕南心頭又氣又惱,恨不得將顧煜澤逮住綁個三天三夜,用沾了辣椒水兒的小鞭子抽他!讓你滿腦子帶顏色的水兒,讓你折騰我!
又想到了那個化成血水的孩子,慕南心頭一陣疼,臉看向窗外燦爛的陽光,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白山瞥了眼慕南微濕潤的眼眶,微清清嗓子,故意問:“事關重大,你想通知顧煜澤嗎?我可以幫你聯系他。”
慕南恨恨咬被子,使勁搖頭:“不告訴他,我現在一點也不想見他!”
白山默不作聲退後兩步,和慕南避開了個安全距離,說:“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有話快說,別磨磨蹭蹭的!”慕南惱怒,俏臉滿是不耐煩。
白山幽幽地說:“抽屜裡有衛生棉,自己換上。三分鍾後,醫生進來。”
慕南:...
腦子裡靈光一現,她扯開抽屜一看,滿滿一抽屜的白色衛生棉...
白山冷酷臉孔終於出現了裂縫,罕見地露出整蠱得逞的笑容,似笑非笑說:“真蠢,怪不得書上說,來月事的女人智商都會下降。”
話畢,白山如一條泥鰍似溜了出去。
一隻枕頭飛了過來,在空中劃過弧線,再狠狠砸到關閉的門上,軟綿綿倒在地上。
慕南氣得跳腳,尼瑪,小爺我活了二十六年,居然是一個白癡,還是個純血的!
流產?窩草!
她原來只是大姨媽來看望!
怪不得她最近總是腰酸無力,怪不得她最近總是脾氣暴躁,怪不得她會小腹疼痛,尼瑪原來都是大姨媽發來的電報...
三分鍾後,慕南板著一張俏生生的臉,坐在柔軟的被褥裡。
白山心情不錯,找了個安全角落,旁觀醫生給慕南檢查。
昨晚她忽然暈倒,白山幾乎是下意識地過去抱住她。
談不清楚心裡的感覺,看慕南臉色蒼白躺在懷裡,仿佛隨時都會死去,白山的手臂都是顫巍巍的。
大吼大叫讓家庭醫生過來,一檢查,白山哭笑不得。
慕南平日裡作威作福剽悍無恥,無所畏懼的性格差點讓白山忘了,她本質上是個女的。
白山帶來的家庭醫生是個白胡子英國老頭子,慈眉善目,像極了聖誕老頭兒。
老頭兒捋捋白色大胡子,翻開記錄簿翻看了一會兒,又扶扶眼鏡框觀察慕南的臉色和呼吸。
“我看你骨骼極好,似乎有極好的武術底子。最近是不是有些頭暈,總感覺渾身無力?”老頭兒關切地問。
慕南面無表情點點頭。
“哎喲,丫頭你是經期疼痛期,加上冬天受了點涼,所以才會暈過去。”
慕南繼續面無表情點點頭。
“不過老頭子要提醒你一句,年輕人還是要稍微克制一點。”醫生和藹囑托,“年輕人血氣方剛我理解,可在房事上千萬不能太過度了,不然這次是經期疼痛,下次可能是經期延長,嚴重點還影響生育。”
慕南耳根微紅,心裡暗暗咒罵顧煜澤,你丫,都是你惹的禍!
老頭子笑眯眯地捋胡子,關切地問:“冒昧問一句,對方是你男朋友?”
慕南想了想,僵硬地點頭:“是。”
“哎喲,你們一天內的同房大概持續多久時間?”老頭兒繼續問。
慕南啊了一聲,抬頭古怪地問:“這個也要說?”
然後掃了眼角落的白山,你丫給我滾出去,女人的事兒你聽個毛,甭站在那裡擋我視線。
白山泰山般巋然不動。
老頭兒露出慈母般的笑容,拿出頂級醫師的風范來:“my girl,這是基本問題,都是為了你身體好,請相信我的職業道德。”
“大概...”慕南老臉一紅,囁嚅道,“很久。”
“how long?”
“咳咳,大、大概一晚上。”慕南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她城牆似的厚臉皮啊,什麽時候薄成了紙?
她明明是驍勇善戰、體力強盛的特種兵,顧煜澤一個整天坐辦公室的,居然還能把她壓得死死的,慕南怎麽想都想不通。
偏偏慕南又是個不服輸性格倔的人,哪裡甘心總在床上當下面那個,她堅決努力去佔據主動權,ooxx起來就和打架似的,兩人打得難舍難分,最後總以慕南全盤皆輸、一再告饒宣告落幕。
老頭子發出年輕真好的讚歎聲響,一邊從醫藥箱裡取出溫經藥物,一邊貼心囑咐:“難得難得,老頭子送你一本西方名著,按照這上面的法子調養身體,保證不傷身。”
慕南看著這老頭從醫藥箱裡拿出厚厚一本畫冊,封面是兩個天神交纏的白色軀體。
她真心認為,這個老頭除了醫生,一定有個賣盜版書的兼職。
默默接過那本書,甩進抽屜裡,慕南決心等顧煜澤上門磕頭認錯後,把這本書給他好好學習研究。
“年輕人嘛,就該好好享受生活。想當年啊,老頭子我也是一代風流人物...”
在醫生滔滔不絕講述個人偉大的情史之前,白山擰住他的衣領,直接拖了出去。
關了門,白山雙手抱在胸前,斜斜倚靠在門邊,看慕南捧著那杯牛奶大口大口喝著。
嘴角微微上揚,眸子明亮燦爛,咕嚕咕嚕灌著玻璃杯裡的牛奶,樣子像極了貪婪的小毛狐狸。
白山評價:她喝牛奶的樣子真是特別難看,和饑民似的..
“你還打算呆在這裡多久?我家從來不養廢人。”
白山看著她用竟然被褥擦嘴,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心想顧煜澤如此潔癖,是哪門子神經搭錯了,才愛上這樣一隻髒兮兮的野生小狐狸。
慕南從床上蹭下來,腳往拖鞋裡一塞:“我不回去了,你家挺缺一個吉祥物,我來當這個吉祥物。”
白山嫌棄地搖頭,這樣的吉祥物,估計只能招來厄運。
“你還好意思說?糊弄我流產這筆帳還沒算!”慕南踮起腳尖,手一把抓住白山的領帶,惡狠狠威脅,“你讓不讓我住!”
白山掃了眼近在咫尺的某人,眸子不由自主落在她翕動微粉的唇上,隱隱有清淡好聞的女兒氣息,卻聽不見她在說什麽。
細看來,她挺漂亮的,男女皆宜的俊秀。
“可以。”他說。
慕南松開他的衣領,露出燦爛笑容,一邊擦著手一邊往樓下去找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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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插曲是刮過冬日聖華海的凌冽寒風,呼啦啦吹遍聖華繁榮的大街小巷,時間一分一秒在風聲裡悄然流淌。
一連三天,慕南整天呆在白山的小窩別墅裡。
如她猜測,白山這種經營地下黑暗勢力的黑道大哥,他的房子肯定不會那麽簡單。
地下居然是一個偌大的訓練場,半座山都被他掏空了,裡面有白家最頂尖的特衛在秘密安保訓練。
慕南二話不說捋起袖子,主動提出幫白山提升特衛水準。
到底是數一數二的退役特種兵,慕南興致勃勃地到處溜達,這裡提點建議、那裡給點主意。
沒事的時候就在花園裡曬太陽、晚上裹著小毛毯在壁爐邊烤火吃鹿肉,偶爾跑到酒窖弄點珍釀嘗嘗,時不時弄點事故惹白山生氣,小日子過得愜意無比,仿佛真把顧煜澤給忘了。
第三天晚上,餐桌前,壁爐暖暖火光將慕南臉蛋照地紅彤彤的。
白山望著她側臉許久,終於問她:“你還不打算回去?萬一顧煜澤去找別的女人,你損失大了。”
慕南冷哼:“他要是敢找別的女人,我就找別的男人,氣死他!”
作為別的男人,白山饒有興致:“是麽,你就這麽敢肯定。比你漂亮、比你溫柔、比你聰明的女人多了去。”
貨有過期日,人有看膩時,火光在古老的壁爐裡微微搖曳,烤肉香味慢慢彌散開來,夾雜著淡淡的紅酒香味。
慕南托腮,慢條斯理說:“你一個連戀愛都沒談過的單身狗,哪裡懂情侶之間的事兒————對了,話說白山你莫不是真的喜歡男人?我認識你這麽久,還沒見過你和女人親近過。”
白山這種冰塊,連一隻母蒼蠅都不敢接近他,居然還有女人不要命湊過來?
話一出,白山原本柔和臉孔驟然僵硬,黑眸幽幽寒光閃爍。
“誰說我沒有女人。”
慕南一聽,頓時來了興致,將柔軟毛毯往膝蓋一搭,兩隻眼睛閃爍八卦的亮光:“說說看,是哪家姑娘這麽不幸,居然被你給看上了?”
白山居然也有過女人,簡直是千古奇譚。
慕南好長一段時間堅定認為,白山真正愛慕的是顧煜澤,否則也不會和他相愛相殺這麽多年,最後臣服於顧煜澤的淫威——啊呸,魅力。
總之,白山會戀愛,母豬會上樹,絕對違背生物淨化論。
白山瞄見她一雙亮晶晶頗具靈氣的眼眸,壁爐火光搖搖晃晃,她額前不聽話的發絲兒搭在側臉頰,側臉輪廓優美異常,白山心裡不由自主地蔓延出一點點悸動來。
他揚唇,大理石似的臉孔幾分柔和,問:“真的想知道?”
慕南小雞啄米地點頭,要是能知道白山的心上人,她轉手給八卦雜志賣出這驚天爆炸消息,隨隨便便賺個億。
白山悠悠抬手,壁爐火光照耀,他的指尖指向慕南的面門,黑眸著迷。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抱歉呀,昨天傳了兩章一樣的章節上去,等我大三課業期末結束了,一定加更補償!讀者群607190263,你們來呀來呀,我這麽漂亮這麽有才華,居然不撩我,有損失的,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