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腕上中了一槍,血跡染紅了一片,而就在這片血跡中,觸手可及的地方,一把手槍掉落在那裡。
如果不是風雪瀾打中小醜的手腕,這個小醜可能已經偷偷的把手槍撿起來了……
何耀釋再望向風雪瀾,眼中已經露出了難得一見的敬佩。
這種果斷而又精準的行動,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敢於在這樣的環境下出手,挑戰拚搏於生死一線,這種膽識,更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何耀釋再看看宗明哲,真想現在就問他一句,他這個女朋友,到底是什麽人?
可他看到宗明哲的目光,心裡就明白了。
宗明哲也不知道。
武警們很快進來帶走了那幾個小醜,風雪瀾的每一槍都打在他們身上要害的位置,卻並沒有殺死他們。
警察們和醫護人員進來善後,宗明哲來到風雪瀾身邊。
他用一雙大手捧住風雪瀾的臉,風雪瀾被迫直視他那充滿憤怒的目光。
“你知道這樣做有多危險嗎?”宗明哲顯然是在壓製著奔騰而起的火氣。
可風雪瀾卻苦笑了一下,扳開他的雙手,抱住他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唇。
宗明哲驚訝,他發現風雪瀾整個人都在顫抖,她是第一次這麽用力的抱緊他,這樣索求他的吻。
她索求的不止是一個吻,而是深深的撫慰……
宗明哲也緊緊的抱住她,給予一切她想要的,用更加激烈吻回應她,直到兩個人都仿佛耗盡了所有的氧氣,才戀戀不舍的分開。
這一個吻,衝散了風雪瀾心中那幾乎要吞噬掉她的仇恨與不甘。
在她扣動扳機的一瞬間,她看到了宗明哲望向她的目光。
那目光之中,充滿了關切。
該死的!
她真的變了。
被情感左右決斷,這絕不是一個頂級殺手該做的事情。
可這樣緊緊抱著宗明哲,風雪瀾卻覺得安心,又有點慶幸。
在這種根本無法逃脫的情況下,殺掉何耀釋才是頂級殺手不應該做的。
宗明哲令她壓製住了仇恨,避免了被仇恨衝毀理智,這個男人,或許給她帶來了幸運。
再抬起頭,風雪瀾的臉上露出了調皮的笑容。
“還生氣?”她問。
宗明哲發現自己拿這個女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在這樣一個吻結束之後,還有哪個男人能生起氣來?
“絕對不許再做這樣的事。”他警告她。
可風雪瀾卻提醒他,“誰會這麽倒霉,還遇到這樣的事情?”
也對。
宗明哲差點忘了,這女人跟他不一樣,不會經常遇到危險的事情。
可這女人表現出來的一切,都仿佛說明了,這樣的危險情況,她早就已經司空見慣了。
真是矛盾。
這個女人身上,充滿了神秘的矛盾。
“蘇杉杉還躲在洗手間裡。”
風雪瀾從宗明哲的懷抱中掙脫,來到洗手間,敲一敲那扇門,高聲說,“出來吧,沒事了。”
格子間的門被緩緩打開,蘇杉杉滿臉淚水,從裡面跌跌撞撞的走出來,一下子摔倒在風雪瀾面前。
“我……我聽到槍聲……”
“沒事,別怕。”風雪瀾俯身去扶她,卻發現她顫抖的厲害。
這時宗明哲探頭朝裡面看一眼,看到這情形,他邁步走進來,把蘇杉杉從地上抱了起來。
“進女廁所進的這麽熟練?”風雪瀾揚起眉梢對他說。
宗明哲淡淡的一笑,跟著風雪瀾一起往外走。
他這一笑,正好被蘇杉杉看的清清楚楚。
蘇杉杉心中的恐懼,煙消雲散。轉眼間,她的腦海中冒出了一個想法。
“杉杉!”老熊一看到蘇杉杉,立馬衝了過來,心急火燎的問,“你怎麽樣?是受傷了嗎?”
宗明哲把蘇杉杉放在座位上,卻被蘇杉杉死死的抓住了衣袖。
她顫抖不停,抬起頭,流著眼淚對宗明哲說,“宗哥哥……我……我不舒服,可以找地方躺一會兒嗎……”
她明顯沒有受傷,只是受了驚嚇。對於這樣的情形,只要休息一會兒就能好轉。
何耀釋抱著小男孩過來看到這情形,對宗明哲說,“這附近有一家酒店,我們過去休息一下吧。”他懷裡的小男孩顯然也受了驚嚇,現在死死抱著他的脖子,像個樹袋熊一樣。
老熊一聽這話,急忙過來要接替宗明哲抱蘇杉杉出去。
可蘇杉杉卻死死的抱住了宗明哲的手臂,誰也拉不開。
沒辦法,宗明哲只能把車鑰匙給了老熊,老熊委委屈屈的去開車過來,何耀釋抱著小男孩,宗明哲抱著蘇杉杉,再加上悶悶不樂的風雪瀾,幾個人一起上車,來到了酒店。
這家酒店非常奢華,何耀釋在前台打了個招呼,馬上就有專門負責的人出來接待他們,並且帶他們來到頂層一間總統套房。
風雪瀾心中暗想,看樣子這個何耀釋是個挺厲害的人物啊!一個特種兵的隊長,能有這麽大的面子?
何耀釋帶著小男孩到裡面一間屋子裡去休息,宗明哲把蘇杉杉放到客廳的真皮沙發上。蘇杉杉還死死拽著他的手臂不肯松開,宗明哲的臉色是越來越陰沉。
“杉杉,你要是覺得不舒服,我去找醫生來……”老熊湊過來,硬著頭皮低聲說。
蘇杉杉半睜雙眼瞥他一下,嬌滴滴的點頭,“那就謝謝你了……”
得到了女神的許可,老熊覺得自己總算是派上了一點用場。他急忙起身離開,去為蘇杉杉找醫生。
他剛出門,蘇杉杉又望向了風雪瀾。
風雪瀾早就看出她的心思了,冷冷一笑,問,“要我為你做什麽?”
“我的手機好像丟在那個洗手間裡了……你能幫我找回來嗎?”蘇杉杉可憐巴巴的問。
謔!這差事好,離開的時間會更長啊!
風雪瀾看一眼都快變成黑臉包公的宗明哲,忍不住想逗逗他。
“好啊!那你們在這兒等我啊!”風雪瀾痛痛快快,也走出門去。
房門被“嘭”的一聲關上,宗明哲的眉心頓時擰成了一個疙瘩。
這時蘇杉杉已經像章魚一樣攀在他身上,湊到他耳邊,嗲聲嗲氣的低語,“宗哥哥,我好冷啊……你能……抱抱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