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瀾是在告訴何耀釋,她是在用理智做出判斷,並不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
何耀釋深吸了一口氣,緊鎖雙眉閉上雙眼,強迫自己去思考這件事。
面對那兩具梟狼隊員的屍體,在場這些人之中,恐怕也就只有風雪瀾還能夠正常的思考,給出這樣一個理性的思路,就連何耀釋的心都亂成了一團麻。
風雪瀾看到他居然比起了眼睛,剛要衝他發火,卻又猛地發現了何耀釋緊握著的拳頭竟然在微微顫抖。一聲怒吼被她壓了回去,她邁步來到宗明哲身邊,抓住他的手腕。
果然,他的手也在顫抖著……
就在這時,有隊員從房子裡面出來,走到宗明哲身旁說,“宗隊,那個人留下了這些東西。好像是信件。”
宗明哲接過東西看了一眼,發現那些信件上的文字他根本看不懂。
風雪瀾拿過其中一個,見信封上用明日之晝裡使用的那種語言寫著,“給我親愛的女兒”。
是納爾德寫的信。
風雪瀾回想起自己還是阿爾法的時候,曾經偷偷看到過幾次他獨自一個人寫這些東西。她也曾告訴過何耀釋,納爾德有一個女兒。
看樣子這些正是他當時寫的東西,也是他從黑島上帶出來的。
或許這些信是他最寶貴的東西,或許他帶著傷逃走,是要去找他的女兒!
風雪瀾把信拆開,一行一行的仔細看。
可剛看了一頁紙,她的身子就顫抖起來。
宗明哲見狀急忙扶住她,問道,“雪瀾,怎麽了?這上面寫的是什麽?”
風雪瀾惡狠狠的咬著牙,沒有回答宗明哲的話,她扔掉手裡這封信,又從宗明哲手裡搶了另外一封,暴躁的撕開,一目十行的看完,再撕開另外一封。
一連幾封信都被風雪瀾撕的破碎,她的怒火明顯比剛才更勝!
風雪瀾幾乎已經無法保持理智了,牙齒都快被她給咬碎了!
每一個信封上都寫著“給我親愛的女兒”,可那些信裡的內容,分明就是寫給曾經的繆娜的!
敢把她稱為“親愛的女兒”?那個該死的混蛋!
“雪瀾!”宗明哲看著快要氣瘋的風雪瀾,只能低吼著逼她說出這些信上到底寫了什麽東西,“你快點告訴我!”
風雪瀾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可這次她心裡的怒火卻不是那麽容易壓下去的。
“不是重要的東西,等我回來再告訴你們。”她沒有去看宗明哲的雙眼,只是咬著牙說,“明哲,我這就去救清暉,你安置好這兩位梟狼隊員之後,再去接我。”
說完這話,她推開宗明哲的手,來到何耀釋面前,用森冷無比的目光望著他,說,“我曾經是榮耀的阿爾法,現在是梟狼隊員,不管以什麽身份去做這件事,我都絕對不會失敗。我絕不會讓那混蛋傷害離清暉一根汗毛,我也絕不會讓他輕輕松松的死掉!梟狼隊員的仇,我風雪瀾去給他們報!”
風雪瀾邁大步分人群走了出去,何耀釋,宗明哲,周圍所有的梟狼隊員都望著她離去的身影,沒有人過去阻攔。
納爾德他們已經跑了幾個小時了,開車去追很難追的上,風雪瀾知道他們這次也帶來了備用的摩托,所以她帶上了隨身的武器,去找到一輛摩托,檢查完畢,如同一陣風一般從梟狼隊伍中離開。
黃沙卷過,小郭飛快的跑出技術部門的那輛車,看到風雪瀾遠去的身影,他不由得使勁兒跺了一下腳,明知道風雪瀾已經聽不到他的聲音,他還是忍不住拚上了全身的力氣帶著哭腔怒吼,“風雪瀾!你怎麽不開通訊器!你不開通訊器我們怎麽告訴你那個人跑到哪兒了!你怎麽這麽傻!”
“老大!老大你進來!”黃花菜他們從車裡出來,連拖帶拽的把一臉淚水的小郭弄回到車裡。
大家眼中都帶著淚光,可黃花菜還是吸著鼻子勸小郭,“老大你別生氣,風雪瀾那個人你還不了解嗎?她做事是有她的道理的!”
“她有什麽道理!我看她是……她是被氣昏頭了!”小郭惱怒道。
“不是的老大!”鍾少碩在一旁看著屏幕上顯示的東西說,“你看!風雪瀾追的方向沒有錯!”
“什麽?”小郭聞言愣住了,然後急忙分開周圍的人,跑到屏幕這邊來看。
他驚訝的發現,在沒有任何技術支援和指示的情況下,風雪瀾竟然穿過了幾個路口,毫無錯誤的朝著納爾德逃跑的方向追去!
為什麽?
這怎麽可能!
技術部門這邊的疑惑,在風雪瀾心中根本就不存在。
她所掌握的技能,絕大多數都是納爾德教給她的。反過來說,納爾德的思路,風雪瀾再熟悉不過。
作為一個殺手,曾經的阿爾法從來都不是靠什麽技術支持去追蹤目標的。她有自己的方法,她是最精明的獵人,當然能夠看得到獵物逃跑的痕跡!
哪怕是怒火中燒,風雪瀾的腦袋裡依然保持著可怕的冷靜。
這樣的行動方式,也是她在納爾德所設計的一次次生死訓練中掌握的!
風雪瀾知道自己變了,不再是曾經的阿爾法了,她現在心中有了更多的感情,她在乎的事情也比從前多了很多。比如她所深愛的人,比如她朋友的性命,比如那些她根本就不認識,卻同樣是梟狼隊員的戰友!
曾經的她心中記下的仇恨只是為她自己,可現在,她對納爾德的仇恨卻已經不止是為那個曾經的阿爾法了,她更是為了她現在所在乎的一切。
復仇這種肮髒的事情,不適合讓宗明哲他們那些梟狼隊員們去做。
驕陽烈日徐徐升起,風雪瀾的眼中卻透著刺骨深寒。
然後,她發現了那輛黑色的防彈越野車。
風雪瀾揚起嘴角,露出了死神一般殘酷的笑容。
摩托車的油門早就被她開到最大,她就這樣飛馳著追趕上那輛越野車。擦身而過的時候,她那冰冷的目光與納爾德的目光相撞,然後她掠了過去,手中丟出了某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