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茗燕的話，程千金聽的有點稀裡糊塗。

  她轉頭望向風雪瀾，問，“那……你怎麽知道他們一定會一直練習同一個姿勢？如果換著練，不就真的厲害了？”

  “就算是他們換了其他姿勢練，結果還是一樣。”風雪瀾對程千金說，“射擊的練習本來就沒有捷徑可走，那兩個人卻想著能夠通過最快捷的辦法打出最好的成績。用那種辦法得到好成績之後，他們心裡一定會非常高興，然後就照著那個被他們認為是正確的方法一直練下去。哪怕現在有人告訴他們不應該那樣做，他們也改不過來了。”

  “也就是說……”程千金仔細想了想風雪瀾說的話，好不容易才轉過這個彎來，“你的意思是，他們現在的槍法好，也只能在固定位置射擊的時候成績好，放到別的地方就都不行了，是嗎？”

  “對。”風雪瀾點頭笑道，“用射擊運動員的練習方法是上不了戰場的，我猜特種兵的選拔訓練應該更加接近實戰，到時候蘇杉杉訓練這麽長時間的結果就會顯示出來了。”

  風雪瀾說的這件事對程千金來說還是有點繞圈子，她皺著眉頭問，“要給他們苦頭吃，當時就應該下手，你怎麽還做這種事？要是他們兩個人都沒機會參加特種兵的集訓，那你不是白給了他們平時得好成績的機會嘛。”

  程千金覺得風雪瀾是更加雷厲風行的人，放這麽長的線，還未必釣得著魚，感覺這不是風雪瀾的性格。

  可風雪瀾卻只是笑著搖搖頭，有些事情，她覺得還是不要說出來比較好。

  沒錯，當時風雪瀾考慮的並不是那兩個人會不會參加什麽特種兵集訓的事情，她的想法，遠比這種事情可怕多了。

  就像她給程千金解釋的，某種“習慣”一旦形成，所導致的後果是非常嚴重的。

  老熊畢竟經驗豐富，或許在練習一段時間之後就會發現其中奧妙，然後停止這種練習。可風雪瀾知道，蘇杉杉那個人，心高氣傲，只要有一點甜頭，她是絕不會放棄的。

  等到她真正發現自己每一次開槍都比別人慢那幾秒的時候，她再想追上這幾秒的時間，就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風雪瀾曾經因為比何耀釋慢了那麽微不足道的一點點，就丟了一條命。

  在戰場上比別人慢幾秒鍾，她必然是死路一條。

  這就是風雪瀾當初給蘇杉杉挖下的死亡陷阱。

  在程千金看來根本不算什麽的事情，實際上或許早就已經改變了蘇杉杉的命運。

  風雪瀾現在跟蘇杉杉兩個人偶爾在宿舍樓裡見面，井水不犯河水。雖然在擒拿格鬥比賽之後，蘇杉杉有一段時間過的連當初在新兵連的風雪瀾都不如，可後來靠著她的圓滑和成績，也在逐漸擺脫陰影。

  程千金告訴風雪瀾，因為這次選拔參加特種兵集訓在偵察連裡是天大的事，成功入選的蘇杉杉一下子又翻身了。

  “不過這次她可不像在新兵連的時候那樣裝模作樣的跟別人搞好關系了，別人主動跟她說話，她也愛答不理的，大概是覺得自己一定能進特種兵吧。”

  程千金告訴風雪瀾，“這次李源火也入選了，消息公布之後我就看到蘇杉杉拉著李源火偷偷躲到一旁說話去了。雪瀾，李源火那家夥雖說跟我們都是朋友，可他太老實，容易被人利用，跟他們在一起，你千萬小心一點。”

  李源火能夠入選倒是在風雪瀾的意料之中，那個男人確實看起來老實木訥，但是卻很厲害。

  能跟他一起參加集訓，倒也未必無聊。

  風雪瀾好不容易把程千金勸好了，程千金剛走，她就發現宗明哲早就給她發了消息，說要來找她。

  看一眼時間，風雪瀾不由得暗叫一聲不好，她匆匆出門，一路飛快的跑到了射擊訓練場。

  在外面就能聽到砰砰的槍聲，風雪瀾小心翼翼走進來，發現宗明哲一個人站在那裡正在做射擊練習。

  端槍的姿勢配合一身正裝，讓他的背影看起來更帥出了新高度，風雪瀾默默的站在那裡端詳著，心中又不由得冒出無數想法。

  她覺得宗明哲叫她“小色狼”不是沒有道理，心底裡冒出來的欲望肆意的在她腦袋裡膨脹，她就是這麽喜歡這個男人。

  宗明哲又開了幾槍，轉頭朝風雪瀾的方向望過來，笑著問她，“看夠了嗎？”

  風雪瀾幾步跑過來，從背後抱住他的腰，拉開他耳朵上的耳音耳罩，小聲說，“看不夠。”

  她這話說的宗明哲心裡癢癢，把她從後面拉過來，在她的唇上索走了一吻。

  “說好了小心一點的，不怕被人看到嗎？”風雪瀾笑著問宗明哲。

  宗明哲揚起嘴角，“被人看見你抱著我和我親你不是一樣嗎？不怕。”

  風雪瀾聞言退後兩步，“那以後我們保持一米以上的距離吧。”

  宗明哲一把將她拉回到懷裡，“一厘米的距離我都不想保持。”

  假裝分手這件事不僅沒讓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拉大，反而讓他們更親密了。偷偷摸摸的約會別有一番趣味，他們根本就是樂在其中。

  宗明哲把槍還回去之後，兩個人躲到射擊場的角落裡坐下來聊天。

  風雪瀾問，“你是不是為了特種兵集訓的事情來的？”

  宗明哲點了點頭，告訴她，“我是想來提醒你，別掉以輕心。這個集訓可不像新兵拉練那麽容易，林教官也絕不是陳豁凡那種隨便就能糊弄過去的人，等集訓開始了之後，一切就都靠你自己了。”

  看到確定參加集訓的人員名單之後，宗明哲更為風雪瀾擔心了。

  不為別的，就風雪瀾這種倔強的性格，在林教官的手下，絕對會吃很多虧。偏偏風雪瀾這個人又很固執，她的固執宗明哲可不止一次見識到過，試想一下那些事情換到林教官面前，風雪瀾還不被他罰死！

  所以宗明哲無論如何也要來給風雪瀾提個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