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噠一聲,落到了一個人的腳下,安雲靳。
他默默的撿了起來,才望向了場中的情勢,接著稟告著說道。
“事情已辦妥。”
身前的小男孩古凰負後背後,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鳳芊羽。
“喲呵,看你的朋友,恐怕是要死了呢。”
話峰一轉,直接指向了衍,鳳芊羽心驚了,趕緊回頭看去。
鎮天針的碎片在半空中盤旋不止,而衍的身體更加糟糕了,氣息也更微弱了,完全匍匐在了地上,生機也無了。
鳳芊羽趕緊收回了匕首,向著鎮天針的方向衝去。
而後面,蒼玄溟看著古凰的面容,聲音一字比一字冷。
“你認識鳳芊羽?”
就在剛才,他看到鳳芊羽看著此人的目光,帶著複雜和猶豫不止,不僅是恐懼,更是有著無可奈何在其中,糾纏一片。
而現在,蒼玄溟看著古凰淺笑吟吟的目光,與身後人面桃花的安雲靳如出一轍,只是古凰更加的陰鷙了一些。
“自然,古凰可是與我相依為命十多年了呢。”
不過,古凰卻沒說,就算是前世的閔諾對著鳳芊羽如同手心裡呵護著的寶,所以鳳芊羽也是凡事首先和閔諾分享,苦痛哀樂,這也順帶著也與古凰接連相處了一時半會兒。
所以說,這十多年也不是虛妄之言。
蒼玄溟一時之間沉默了,深深的看了一眼古凰,隨後殺招即起,狂風怒吼一般的劍意,直接暴發而出。
古凰有所防備,可還是被這股全然的氣息給驚到了。
河川之流,全然的大起大落,帶著毫不猶豫的殺戮之意。
在這一刻,古凰毫不意外的感覺到了蒼玄溟手中的劍意,著實是十打十的要殺了他。
可是,耳邊一陣錯力閃開,蒼玄溟的步子微一頓,接而劍尖嗡響,手中力量一擲,直接將劍尖刺向另一人。
砰砰砰,牆壁接連被這一劍給穿透過,一柄劍最後嗡動了一聲,直接扎在了最後一堵石板上。
最後,從石板的後面,走出來一人。
安雲靳終於出現了,他目光一閃,就看著五十步遠的蒼玄溟,淡淡的看著他一眼。
一眨眼,他眸眼一動,四周的空氣都仿佛凍結了,然後指尖一涼,咆哮不止的罡風刮過,那顆金光燦燦的東西,已經被蒼玄溟拿走了。
他的背影也已經消失在了視裡裡,繼而轉身離去。
安雲靳倒也不失望,而是看著古凰,薄笑依舊不變。
“你今天多言了.”
身影一閃,安雲靳指尖金光閃閃的東西,已經不見了,被蒼玄溟拿走了嘛。
哧的一聲,古凰口中的鮮血吐出,眉目如畫的男孩嘴角逸出了一絲血意在張狂,已經忍耐了一會兒的血意,這下全部吐出,反而臉色好看了幾分。
看了一眼遠處蒼玄溟手中的東西,在指尖把玩著。
古凰更是氣血上湧,他擦了一下嘴角,冷冷的笑了一聲,看了一眼旁邊站立著的安雲靳,薄唇輕吐,說著世上最殘忍的話,對於安雲靳來說。
“近一月的解藥,沒有了。”
安雲靳眸子一緊,帶著一絲冷冽,笑意終於沒有了。
“古凰,早晚有一天,我會殺了你。”
呵呵,他揮了一下身上的鮮紅色的血,毫不在意的看著恨到極致的安雲靳。
“殺了我,就等於殺了你自己,何必呢。”
鳳芊羽來到了鎮天羅盤下,眼睜睜的看著那滴透明的水滴落下了屏障裡面,穿透屏障後,又潤物細無聲一樣飄散在了衍的身體上。
一股越來越濃鬱的清香襲來,竟然比著衍先前的荷花香味要更清淡,也更讓人琢磨不透,帶著遠古衝來的古樸氣息撲面而來。
嘩啦啦一陣脆響,那些羅盤的碎片完全用無。
天空之上的鎮天術法形成的引龍陣,倒影傾斜,已經變成了成熟的術法陣列,倒扣在了地上,形成了七星連鎖珠陣。
至於七星鎖珠陣最中央的地方,則是衍的身體在裡面安靜的躺著。
好像是傷到了極致,一丁點的氣息也沒有了,看得鳳芊羽焦急不已。
這一刻,沒有任何人說話,因為眼前光怪陸離的一切,超乎了他們所想,帶著一股驚破天際的發展,慢慢延伸下去。
羅盤碎裂,繼而消失於無形,鍾不離絲毫沒有一丁點的心疼,或許是可惜,可是都掩飾在了他雙目之下,帶著一股卓然的力量在支撐著他。
“風起兮,神降世,神明侍子第一百三十九代傳人,鍾不離特來拜見神明。”
鳳芊羽咬緊了嘴唇,果然這個鍾不離有問題,他居然是神明的侍子,呵呵呵呵。
她恐怕要笑出聲來了,神侍傳人嘛,似乎有著百分之百的理由來打開遠古傳說的神明宮殿。
可是,所謂的神明,卻是始終沒有應答。
衍在最中央的地方,也沒有任何的氣息回應。
一時間,宮殿內安靜一片,落針可聞。
啪啪啪,古凰帶著笑意的調笑,拍著手掌。
“鍾天師,這打臉可打得真是響呀,神明?呵呵,莫不是你們神侍一族在山溝溝裡待得時日久了,連神侍一職是幹什麽的都給忘了?”
鍾不離臉色一變,一直鎮定自如的表情如同被撕下來了一樣,他略過了宮中人猜忌的表情,尤其是裡面還有著十多名監視的人馬,包括鳳芊羽討厭的幾個公公。
“閣下的話無錯,神侍一職是千年以來侍奉著神明座下的一族,我們的職責就是年複一年,日複一日來等待神明的旨意。”
沒有人敢亂動,都涇渭分明的分作了三派,緊緊的盯著古凰的話。
古凰是絲毫沒有任何被人注目的意思,依舊是面孔唬人,言語惡毒。
“來混淆視聽可不好,莫不如說是你們神侍一族是當年被神明拋棄的人,所以你們千年以來,根本沒有任何人聽到所謂神明的旨意,至於怎麽拋棄的事情,你們神侍一族最為清楚,反正現在天齊國也沒有了神明,你們如何傳說著先前的事跡,自欺欺人,也無人知曉嘍。”
古凰的一席話,讓鄭逸飛等人也是一臉駭人,如果說天師都不能聆聽神明的旨意,那麽,鍾不離豈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鍾不離眼色一暗,平平的說道:“確實是如此,我們神侍一族當年的確犯了濤天大禍,我們一族已經近千年沒有出過一個能聆聽神旨的天師了,所以今天,就算是以我之軀,也要贖罪。”
“以你之軀,恐怕是不止吧.”
古凰看著正在鎮天羅盤下的衍,他語氣透露著淡然。
“既然鍾天師無能,那鄙人不才,就擔下了這等重任吧,神明不出,在下自然有法子讓神明出來嘍。”
手勢一揮,古凰的手下人立即聽命,直接靠近了衍所在的鎮天術法之外。
才一靠近,就覺得有一陣陣波光浮動,仿佛帶著數不清的電流在擊打,頓時一片哀嚎,這些高手的忍耐力也算是一等一了,竟然就這樣不戰而退。
古凰也皺起了眉頭,卻見著鍾不離已經向前走了一步,他手中拿著一柄小刀。
現在已經不是你爭我奪的時候,勢力又已經重新洗牌了。
古凰,鍾不離的目的竟然也是殊途同歸了。。
他們一心一意的想要打開那道玄天之門,能夠聆聽神明的旨意。
至於 到底是什麽旨意,所有人都不得而知了.
鳳芊羽心中略微焦急,手中突然沉甸甸的,低頭一瞧,一個只有拇指大小的東西,落入了她的手心裡,帶著一股灼傷手心的力度。
一點點的發光發熱,被她捂在了手心裡,衍給的東西肯定是不一般,雖然不知道是何物,她卻是要將這東西緊緊的捂著。
遙遠的一方,那萬丈懸涯之處,吊橋在崖邊晃動,呼.呼.的鼻息聲在隱隱的靠近,銅鈴似的眼珠子一點點的轉著,直到看到了那束衝天而起的光芒之時,散散漫漫的眼珠子才凝聚到了一起,帶著不一般的審量,陰森森,透著數不盡的怨咒之色。
砰砰幾聲,古凰手下的人馬只要靠近了屏障之處,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擊飛。他的手下豈能有弱者,都是以一頂十的頂尖高手,卻是不敵鎮天針的七星鎖珠陣。
古凰神色一動,面不上顯,眼珠已經有了幾分厲氣叢生,隨後將目光投到了鍾不離的身上。
因為他不退而進,手中拿著明晃晃的小刀向前,旁邊的鄭逸飛有些納然了,這是在搞什麽,以血祭神明.
輕輕一劃,鍾不離指尖的刀已經劃破了手腕,看得鳳芊羽眼皮子一跳,隱隱有些不一樣的心悸在耳邊回蕩著,一種從天地之種無名由的古樸氣息,在一點點的向著最中央的地方盤旋。
血意在流淌,鍾不離的表情始終沒有變幻,他再度向前走了幾步,鮮血向下滴滴掉落,一片片落在了閃爍著的七星鎖珠陣中。
劇烈的光芒亮起,哢擦一聲,帶著地底深處的碎裂聲,眼前的鎮天鎮徹底的失去了庇護,落在了四周之處。
而鍾不離渾身而去的血液也已經流到了盡頭,撲騰一聲,跪倒在地,氣息虛弱的說道:“神侍一族鍾不離,特此前來贖罪,望神明睜開天眼,眷顧一下等待千年的神侍一族。”
他的聲音極其的微弱,可是任何人都不敢動作,這場術法到了最關鍵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