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垂目閑適座著,似乎根本沒有發現鳳芊羽進入馬車裡一般。
鳳芊羽一手拿起了卷刀刃的匕首,一刀劈了過去,自然沒有敢把陰影裡的人一刀劈暈過去。
要不然,還怎麽搶文碟。
據說,這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了,如同上世的身份證一般的存在。
手一揮,還沒有落下去,就被一陣大力捏住了手腕。
再睜開眼,眼前一張放大的臉龐。
冷目劍眉,冷中透著一股寒意,十分不悅的盯著她看。
這,這,這,這個人不是蒼玄溟。
她差點一頭暈了過去。
好死不死的逃離了蒼玄溟的眼線,她居然又一頭扎進了他的馬車裡。
一掙,再掙,再再掙,居然沒有掙開來。
腿隨身而上,砰,直接踢上了鐵板。
這個男人的每一根骨頭都像是硬石一樣,根本踢不動。
她盯著蒼玄溟,然後看著他如鐵腕一般的手掌心,頭大的問道。
“你要如何?”
蒼玄溟冷冰冰的目光先是從她的嘴角盯著,然後又回到了她胸前。
鳳芊羽立即捂住了胸前。
隨後,蒼玄溟抬起了頭,語調依舊如先前一般,平平板板沒有一點起伏。
“草藥。”
她簡直單字走背,如果再給她一個選擇話,她寧願繞道蒼玄溟,也不願意再偷什麽通行文碟。
這下好了,一招未得逞,還直接撞到了這個冰坨塊的身上。
鳳芊羽湊近了這個一臉禁欲的蒼玄溟身邊,吐氣如蘭。
“草藥嘛,以後自然會給你的,現在你放開我好不好”
雖然她憑著三腳貓的功夫,暫時能保證蒼玄溟下手之後,她能保住草藥,但是卻不能保證草藥在,她也活著在。
卻見手腕一疼,男人捍著的手一抬首,那目光中粹著千年的寒冰一般,一字一句的吐露著。
“給草藥,放你走。”
給他草藥,誰知道會不會放自己走,鳳芊羽怎麽可能做這個顯然易輸的選擇。
她漸漸的靠近了那尊越來越挺直的腰板,然後覆在他身後,氣息越來越柔。
“那我就不客氣了”
黑夜中,輕輕的將唇角送了上去。
只有一瞬間,她眯著眼睛看著那冰冷的眉目眼睜得碩大,死死的盯著上她的肆意妄為。
見他還是不為所動,鳳芊逐漸加深了這一絲親吻。
深入,深入,更深入。
直到嘗到了那一絲灼熱的所在,輕輕的挑誘著。
終於那雙眼微微的閉上了。
鳳芊羽手慢慢的縮了回來,感受著唇下那如同蒼玄溟來到隔千裡之外的溫度。
挑了挑舌尖,居然還略有一絲留戀。
搖了搖頭,她在想什麽呢
心中一冷,將那莫名其妙的想法扔了,直接踢向了旁邊的傻狗圓子。
狗圓子一挑起了簾子,鳳芊羽猛然一起身,望著那還在閉眼的蒼玄溟。
眼睫毛在微微顫抖著,似有著痛苦與刻意壓製的平靜,久久的未睜眼。
說是久久,也只不過是她一回首的那瞬間,再也不望一眼,頭也不回的躍下了馬車。
冷目橫對著眾侍衛,她暴喝了一聲。
“都讓開。”
眼前的侍衛自然是無一人讓開。
那麽她也就不客氣了,一腿掃四方,臉面陰沉沉的似有著鐵面羅刹一般。
吼!!!
身邊的狗圓子頓時一吼,鳳芊羽順著圓子的吼叫,一橫腿接連的踢了過去。
這一橫勁踢出去,力道非凡,頓時有著眾人迎來接連被踢倒。
鳳芊羽順著這一個缺口,手中的匕首橫向的直接一反手刺去。
這一動手,少說近五人胳膊受傷,其它不說至少震撼了不少人站在原地。
時間不容耽誤,鳳芊羽衝破了重圍,便飛快的衝著一個方向跑去。
一邊跑跑跑,再回頭看著那近十人居然不追她,圍在了那頂烏沉沉的馬畀前。
這不是天賜良機嗎。
而此時此刻,蒼玄溟猛然睜開眼睛,眼中複雜難辨,正欲出口時,口中猛的吐出一口鮮血。
半裡之外,傳來一疊聲馬蹄聲,乾九領著二十近侍兵終於趕到。
“殿下,草藥屬下已經找到三十年的,熬成了藥丸,請盡快吃下。”
兩粒飽滿藍盈盈的藥丸,遞到了蒼玄溟的手中,一咽下去,那草藥就到了腹中,肉眼可見的藍色直接消去了嘴邊的血漬。
卻見蒼玄溟如常人一般,擦 去了嘴角的汙漬,遙望鳳芊羽消失的地方,手指無意識擦過了嘴邊,指尖一頓,忽的一掌拍碎馬車裡的桌幾,木屑飛揚。
眾人都是心中一驚。
風聲漸歇,鳳芊羽捂著胸口跳動不停的地方,終於平喘了呼吸,伏在了草叢裡,小聲的和狗圓子說道。
“通行關碟拿到了?”
狗圓子抬眼望了望她,白了她一眼。
鳳芊羽揉了揉眼睛,再一看那大型狗又恢復了以往的老實憨厚,於是她扒著狗圓子背後的包袱。
一一倒了出來,衣服,還有餅子,另有幾兩銀錢,最後又倒出了一個銅牌,上面望有通字,而且在銅版的底下壓有一張文書。
文帖是硬殼包裹著裡面的文書,一掀開有各個城池的印戳。
即使她不完全認得上面的字跡,也勉強認得出有一半的城池印戳,這兩樣東西合起來就是通關文碟呀。
抱著狗圓子,猛的親了一口。
“真是聰明,到了安陽府賞你幾塊大骨頭吃吃。”
一聽要去安陽府,甩著尾巴甩不停的狗圓子開始停了下來,左右研究了一會兒,確認了她要去安陽城,那雙眼睛骨碌碌的轉悠著。
鳳芊羽到河水邊隨意的擦洗了一遍,換上了一身男式衣衫,這文碟上寫的則是陸承宣,她也就扮作了陸承宣。身子個子,扮作了未長成的幼。童倒是像模像樣的,搖搖擺擺的通向了安陽城。
後面的馬車裡,乾九擔憂著蒼玄溟那嘴邊的血漬,讓馬車行得慢得慢。
路過了安陽城,安穩的拿著陸承宣的通關文碟過了安陽城。
鳳芊羽來安陽城,自然首要目的則是去鳳府。
此時走在了大街小巷裡,都有著一股熱鬧的氣氛,她抓住了一個正向前趕著的行人,問道。
“敢問這位小哥,這安陽城這麽熱鬧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人一看她年紀小不懂事,就解釋的說道。
“聽聞是鳳氏十年一舉辦的繼襲儀式要開始了,明日一早可能就要更換城主,嘖嘖,這安陽城要變天了喲。”
幾句話,說得鳳芊羽心裡一咯噔,又回想起了今天鳳榮昌與鳳雪的那一番話,他們果然是為了繼承大典才準備將自己牢牢困住。
結果沒逮住了她,就轉而有了殺心,準備滅口。
想及此,鳳芊羽對這狼心狗肺的父女倆,簡直是恨到了骨子裡,不止是為自己,而是為著原來身體裡的鳳芊羽委屈,她真是受盡著世間折磨而死。
天色越來越暗,鳳芊羽先是帶著狗圓子來到了一家酒館,好肉骨頭伺候著吃了個盆滿缽滿,然後趁著月光暗淡,來到了一處府門前。
門前紅燈籠橫掛了一排,影影綽綽著盡顯著鳳府的大家之風范。
她審視著四周的守衛情況,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嚴謹。
思慮半晌,於是瞄準了最東南角的地方,那裡有一入口。
呸的吐出了一口雜草,鳳芊羽隨著狗圓子鑽出了牆根的洞。
恰逢著有人經過,鳳芊羽連忙攥著黑漆抹黑一片的狗圓子窩在了草叢裡。
兩人小廝走過了。
“我怎麽聽著有動靜呢?”
另一人拍著他的肩膀杵著向前走。
“大林哥,你聽錯了吧,這是院裡狗在叫吧。”
鳳芊羽一捏狗圓子的耳朵,圓子嗚咽的汪汪叫了兩聲。
那個大林哥四處看了幾眼,搖搖頭才走開了,卻留下了一人站在了原地。
“大小姐,是你嗎?”
鳳芊羽一驚,這人能不能小點聲。她捂住了鳳十七的嘴巴,看著院落裡隱形的侍衛,躲進了高高的草叢裡。
“噓,小聲點,我是隱蔽回來的。”
小小的鳳十七點了點頭,才說道。
“鳳府的下人們都在傳著大小姐失蹤了,我還以為您真的失蹤了呢,果然您今天就已經回來了。”
鳳十七就是原本鳳芊羽被趕出鳳府唯一護著她的人,這下子眼中冒出神采,真的不似作假,所以鳳芊羽在這幾天以來,露出了唯一的笑容。
“大小姐命硬著呢,怎麽會這麽容易死呢。”
先安撫了鳳十七,她緊接著問著府中的情況。
“鳳榮.我父親明日可是要舉行繼襲儀式,繼承鳳氏一族的族長?”
鳳十七怯怯的看著她,然後點點頭,小臉上滿是擔心。
“他們都傳著大小姐失蹤了,所以這十年一繼襲儀式,只能讓二小姐當鳳氏一族的聖女,而族長一職,則是由鳳府的老爺,也就是大小姐父親來擔當了。”
一聽鳳十七這話,鳳芊羽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鳳榮昌當這個族長的話,還要將她抹刹掉,是為了什麽呢,這裡面到底有什麽貓膩呢。
安撫好鳳十七,讓他不要將今天她來過鳳府的事情講出去。鳳芊羽圍繞著整座鳳府悄悄的轉悠了起來。
奇怪的是,一整座燈火通明的院落,卻沒有鳳榮昌與鳳雪的身影,連著平時在她身邊的李前與柔煙,小翠都沒有瞧見一個。
她走著走著,來到了了那座破落的小院,門庭冷卻連個看門丫鬟都沒有,也正好方便了她走進去查看。
關上了破舊的門,鳳芊羽一貓腰來到了低矮的三間瓦房裡,眼前一閃一閃的金光在凝聚成一星一點。
正盯著那一處瞧的時候,有著悉悉索索的聲音突然從那牆角處,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