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院中的人很快被這兩人給收拾了,巧兒憑著這幾天對這處的了解,帶著周安之往門口而去。
“這院中為何會著火,是不是王爺來了?”在逃走之時周安之急忙說道。
“不知是誰放的火,奴婢一路而來留下了些痕跡,想必若是王爺也是知道我們逃出去了。”巧兒說道。
“是嗎?”兩人正倉促要逃走之際,上頭傳來一個聲音,一個人攔住了周安之的路,周安之仰頭,竟是一個他不認得的男人。
在這淡雅如霧的星光裡,那個男子面色稍暗,這般看上去卻是沒有絲毫清雅細致的感覺,不知是不是因為就著月色的緣故,看起來卻是有種滄桑操勞之感。眼泡微微腫起,眼睫下有淡淡的黑影,顴骨也是有些高聳突兀,襯得整張面龐有些瘦骨嶙峋但是臉上的清俊之感卻是沒有掩去。那雙手微微抬起這一眼看過去卻是有些乾枯消瘦,更引人注目的是男子的那一頭被束起來的白發,在這夜色之中格外引人注目。
“月兒,你這是要去何處?”白發男子看到周安之,便向周安之走來,周安之看著向自己逼近的男子,不由有些心慌,一掌過去,男子卻是巧妙地躲過了那一掌,輕輕一拉,周安之不敵他內力深厚,被他拉入懷中。
“放肆!”男子單手攬著周安之的腰,一把劍卻是想著男子的後背而來,男子耳朵微動,聽覺了耳旁的聲音,抱著周安之閃身躲過,一掌朝著男子的後背襲去,男子這下也是剛巧躲過,手中被一顆石子打中,抱著周安之的手松動了些,被人將手中的人兒一把搶過,白發男子還未來得及反應,周安之已然在了眼前男子的懷中。
“亦安,你終於來了。”果然是禦亦安來此救她,周安之將頭靠在禦亦安身上。
“對不起,我來晚了。”禦亦安看著消瘦了些的周安之,感到心中甚是心疼。
“你是禦國二王爺,禦亦安?”禦亦安和周安之並未站定,眼前的白發男子看著禦亦安,不滿地問道。
“閣主在本王大婚之日搶了我的王妃,怎麽還問起我來了?”禦亦安不屑地看向眼前的男子。
“你的王妃?那分明是我的月人公主!”那個白發男子上前幾步,想要將周安之搶回來,周安之看著這個男子的眼神,後退幾步,禦亦安護在周安之身前,不讓那個男子靠近。
“月人,你.”
男子見這般情形,心下不由得傷情起來,眼中的有傷清晰可見。
“閣主,那不是月人公主,公主她在十年前就已經死了啊!”另一個聲音傳來,竟是個女子的聲音,周安之抬頭看去,一個身著紫衣的女子不知何時來到了這處,眼含淚光,癡癡地看向白發男子,白發男子沒有理會她的靠近,依舊看著周安之。
“閣主,你醒醒吧,那個女子不是月人公主,月人公主再也不會回來了。”
“你……說什麽……”白發男子看著周安之,耳邊傳過的話語讓他晃了心神,她不是月人公主,這句話似是給了這個男子沉痛的打擊一般,過了好一會兒,男子搖搖頭,看著眼前的女子:“你撒謊,她分明就是月人,你看,她們長得一般模樣。”
“閣主,你醒醒吧……”女子看著白發男子,白發男子的目光至始至終都沒有看向那個女子。
“是你要殺了我?”周安之意識到兩人的關系並沒有那麽簡單,想著想著,看著這個女子的態度,周安之已經明了,這個女子是害怕這個男子陷入太深,所以想著將自己殺掉,周安之輕歎一口氣,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這個女子看這個男子的眼神已經出賣了她。
“對,是我要殺了你,閣主那時候因為月人公主導致自己一夜白頭,將你抓來後,他還想著自己的白發會不會讓你擔憂,所以遲遲不肯去見你,拚命尋找著讓自己白發變黑的法子,只是因為將你當成了月人公主。”
“不……不……我不相信……”男子看著眼前看著他的眾人,頓時怒了,大叫一聲,一掌就像身邊那個紫衣女子打過去,女子被猝不及防的一掌打過來,頓時吐了不少血,男子的眼睛變得有些猩紅,看著女子就要對著她下死手,這個女子成功激怒了本就請問不穩定的這個男子,男子現在似乎喪失了理智,女子拚命躲開了那個男子的那一巴掌,男子花就要攻擊禦亦軒,禦亦軒正經站起身,和那個男子你來我往地過起了招來。
“莫非,是失心瘋?”周安之看著眼前的男子,他的反應確實不像是正常人該有的。
“我們家閣主自從月人公主走後便是瘋癲了一陣,那幾年被醫治好了,現在看到姑娘,竟又出現了。”那個女子吐了一口血,周安之站在原地沒有動,自己是醫者,按理說這個女子受傷了自己是應該上前去幫她診斷一番,只是這個女子本就是想要殺掉自己,周安之心道,我又不是聖人,沒必要相救要殺掉自己之人,索性就沒有理會。
禦亦軒有些不敵那個男子,禦亦安在一旁瞄準時機,然後上前幾步將男子放倒。男子倒在地上,女子不顧自己身上的傷,上去接著那個男子。
“你倒是癡情。”周安之上前幾步,看著眼前淚光點點的女子,這個女子對這個男子的感情已經超過了這個男子對那個月人公主的深情,讓周安之這下已經無法責怪她要殺害自己,她抱著地上的白發男子,眼神中飽含著絕望。
“安兒,我們走吧。”禦亦安拉住周安之的手就要將她從這處拉走,眼下已經找到了周安之,那麽一切就已經結束了,那個男子即使瘋癲之人,既然周安之現在無事,那麽禦亦安也是沒有與一個瘋癲之人計較的道理,看這個男子也是可憐,不知他為何失去了月人公主,只是他的深情這個世上又有幾人有。
“等等!”女子見他們就要離開,竟開口攔住了他們。
“姑娘,你的心上人精神不正常,既然我妻子小無那麽我就不同他一般計較了,姑娘你這是還要如何?”禦亦安看著眼下攔住他們這個女子,頓時有些發怒,自己那麽多天的擔驚受怕還沒有找她算帳,這下自己隻想著先行回家,這個女子還要如何。
“還請姑娘救救他!”那個姑娘直接跪在了地上,朝著周安之行了一個大禮,語氣中盡是懇求,周安之被這個姑娘的大禮嚇得不由後退兩步,姑娘語氣帶著哭腔,身後已經有不少的侍衛丫鬟追上來了,只是這些侍衛丫鬟看到現在這般情形,他們都不是很了解現在的情況,只看到他們的公子躺在地上,但是他們也是不敢上前將周安之再抓回來。
“姑娘,你這可是想要我將這個公子的失心瘋治好?”
“聽聞姑娘醫術高明,姑娘一定有法子治好閣主的病,讓他忘記月人公主,讓他重新開始新的生活。”紫衣女子再次向周安之磕了個頭,周安之想要將她扶起,女子跪在地上不肯起來。
“還請姑娘救救公子。”眾人見女子如此說,都一同跪在地上,對著周安之行禮。
“想不到你們公子這般樣子,竟還有你們這些如此忠心的仆人,這個公子看來也是有福之人,平白就得了你們的尊敬,他這般也是該心滿意足了罷。”周安之抿了抿嘴唇,看著地上齊刷刷跪著的人,她現在倒是看到了這裡的仆人還是挺多,那火該是不一會兒就被撲滅了,現在都是往這邊追來,他們那麽多人,就憑禦亦安幾個人還有自己,若是要逃出去的話還是一件挺麻煩的事情。
“公子收留了無家可歸的我們,對我們恩重如山。我們這般也是沒有辦法報得了公子的恩情的呀!”一個人說道。
“你們公子的病,是出自內心對月人公主的惦念,我也不知有何辦法,我隨是醫女,但是我能夠治得了的是皮外傷,這個心傷,我倒是沒有辦法能夠治,這得看你們公子自己,若是他能夠自己想開了。”
“這……”
“您是神醫,你也沒有辦法嗎?”有人不死心地繼續問道,顯然對周安之的這個回答不是很滿意。
“若是你們公子的這個病能夠醫治,那麽你們也不會等到今日你們公子將我給綁來了。”
“只是要公子放棄月人公主,那該有多難呀。”一個人說道。那麽多年了,若是忘掉早就忘掉了,那個人已經看到了他們家公子這段時日都是比平日更加開心,他以為月人回來了,他以為自己的等待終於有了結果,眾人幫他小心翼翼地守護著他的夢,在小心翼翼地伺候著這個長得像月人公主的姑娘,只是他們公子的夢,似乎要破碎了。
“有沒有什麽藥,是可以忘掉一個人?”眾人正說著,白發男子的眼睛已經悠悠睜開了,癡癡看著上方,禦亦安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打暈他並沒有用很強的內力。
白發男子似乎剛才已經聽到了他們說的話,聽到了他們對周安之的請求,神智竟然難得地清醒了過來,只是目光還是沒有變,依舊是有些絕望和癡情的眼神,自帶一些憂鬱的氣質。
“若是真的要忘記,你舍得嗎?”周安之看向白發男子,面色凝重,臉上是不屑於同他們說話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