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少江甩甩袖子,連眼神都沒有給江輕柔留一個,徑直的離開了。
江輕柔看著辛少江離開的背影,貝齒咬緊,目光憤恨的瞪著。
傾佩?她江北雁有什麽資格被你身為七皇子的辛少江傾佩?
要地位沒地位,要容貌沒容貌,要心機沒心機。
傾佩?她江北雁八輩子都修不來資格,一個小小侍妾生的女兒,還能跟我江輕柔,堂堂左相府嫡女相比?
江北雁……
江輕柔的手指靜靜的攥緊,長長的指甲深深的刺進肉裡。
“小姐,該回府了。”一個身穿青色衣裙的婢女低著頭輕聲開口。
江輕柔瞪著眼前的婢女,冷著聲音開口:“把頭給本小姐抬起來!”
侍女輕輕一抖,雙手攥緊了衣擺,良久,咬著下唇輕輕抬起頭來。
“啪”的一聲,一個耳光響亮的落在左臉。
“本小姐讓你抬個頭就一直磨磨唧唧,當本小姐的話是耳旁風嗎?不把我這個相府大小姐放在眼睛是吧?”江輕柔衝著小婢女吼著。
小婢女嘴角流下一絲血液,艱難的爬回江輕柔腳邊,頭暈目眩的磕著頭:“奴婢不敢,求小姐責罰,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求小姐饒命。”
“饒命?”江輕柔冷冷一笑,抬腳便將奴婢踢到了另一邊:“當初做的時候怎麽沒想到本小姐會不會饒了你?”
婢女閉著眼睛,顫顫巍巍的發著抖,發髻都凌亂的散在一邊。
“相府小姐,這裡是皇宮。”
不知何時來了另一個侍女,向江輕柔輕輕行了一禮,開口道。
“怎麽?”江輕柔瞪了她一眼。
“七皇子吩咐奴婢,小姐若是想教訓婢女,還是帶回相府教訓吧。”侍女不卑不亢的回答,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屑。
一個相府大小姐,行為舉止連一個皇宮的侍女都不如。
難怪七皇子不喜歡她,小侍女靜靜的想著。
江輕柔氣的快吐血,憤憤的看著小侍女,瞪著自家的侍女,甩甩衣袖離開。
小侍女將倒在地上的侍女扶起來,輕聲開口:“早些回相府吧。”
狼狽的侍女輕輕點點頭,睜開眼睛摸索著離開。
“安兒,你這麽做若是惹禍上身了,那可如何是好?”屏風後,一個青衣侍女走出來,面色平靜的開口。
“姑姑。”安兒朝侍女行了一禮,咬咬嘴唇:“這個相府大小姐,實在是過分了。”
“過分了,你也不能插手。”管事宮女輕聲開口:“更何況,你還打著七皇子殿下的名譽。”
安兒低著頭,沒有回答。
“京城每個人都知道,相府嫡女心思縝密。如今,七皇子明顯看好相府二小姐。你和大小姐對抗,勢必會讓大小姐記住你。”管事宮女苦口婆心的跟安兒說道。
“姑姑,安兒錯了。安兒日後一定小心。”安兒跪在地上,面色誠懇。
管事宮女輕輕歎了口氣,扶起安兒,便離開了。
微風輕輕吹來,細長而又繚繞的青絲輕輕的隨風飛揚。
那人面色陰沉,一身華服走在街道上。
“二小姐,二小姐!”一個歡喜的聲音出現在耳邊。
江輕柔回過頭,正好看到了江北雁身邊的一個小丫鬟,正朝自己跑過來。
江輕柔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又一下子冒出來。
小丫鬟看清了江輕柔的臉,連忙準備離開。
“站住!”江輕柔陰沉著開口。
小丫鬟輕輕站定,回頭輕輕看了看江輕柔一眼。
怎麽辦……沒有小姐在……大小姐肯定不會放過自己的……
不行……可是,如果跑了,在府裡又躲不開……
怎麽辦?
“妹妹站住了,姐姐要做什麽呢?”
一個溫柔的聲音從身邊響起,小丫鬟從來沒覺得江北雁的出現這麽的英雄過。
“江北雁?你怎麽在這兒?”江輕柔面色陰沉的看著江北雁,瞪了她背後的小侍女一眼。
“姐姐都能出現在這兒,為什麽妹妹不能呢?”江北雁十分疑惑的開口問道:“姐姐身後怎麽沒有侍女?難不成,連丫鬟都走丟了?”
江輕柔捏著拳頭,忽然笑道:“妹妹說笑了,姐姐的侍女只不過是去幫姐姐買東西了。”
“哦?”江北雁忽然看著江輕柔的身後,挑著眉毛,似笑非笑。
江輕柔一愣,回過頭。
發絲凌亂,嘴角流血,半邊臉腫著……
江輕柔冷冷的推開侍女:“妹妹該不會以為這樣的女人是姐姐的侍女?”
“哦?不是嗎?”江北雁十分驚訝:“她穿著咱們相府的衣服啊。”
“那也不可能會是姐姐的侍女。”江輕柔神色不耐的回過頭,徑直的離開了。
江北雁身後的小丫鬟連忙跑到侍女身邊,輕輕的將她背起來。
江北雁輕聲開口:“回去吧。”
回到相府,江輕柔坐在梳妝台前,冷冷的看著鏡子裡如花似玉的女人。
“令妹北雁,甚是讓本皇子傾佩。相比嫡女,她更有魄力,更能讓人肝膽相照。”
七皇子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回蕩在江輕柔的腦海裡,一遍又一遍的刺激著江輕柔。
她是相府嫡女……所有人,應該都傾佩她,擁護她才對!
江輕柔的秀眉皺了起來……
江北雁,你這個相府庶出的小賤女人,有什麽資格和我相比?
江輕柔越想越氣,竟然直接伸手將梳妝台上的所有胭脂水粉,連銅鏡也甩了出去。
江北雁……本想著你有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今日看來,你我姐妹,終究有一人要亡……
而那個人……只能是我相府嫡女……我,江輕柔……
一顆嫉妒而又仇恨的種子,深深埋進了江輕柔的心裡……
日後午夜夢回……啃噬著她的心的,便只能是那痛苦,又讓她墮落的嫉妒。
江北雁……成了阻攔她成為二皇子妃的人,她不應該的到七皇子的傾佩,不應該那麽惹人喜歡……
江北雁……既然你喜歡以假面示人……本小姐就拆了你的面具……讓你永遠做不成人!
江輕柔瘋狂的想著,不由得,一抹殘忍又解脫的笑容在她臉頰上綻放。
地上摔碎的黃銅鏡裡,不負當年雪染初華,唯美清純的江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