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越想越生氣,最後眼睛狠狠的瞪著地上,忽而又拍了一下桌子,只聽得杯子在桌子上晃動。
她又覺得不解氣,將桌子上的杯子打碎,掉在了地上,發出砰砰的聲響。
一旁的宮女跪在了地上,大喚“娘娘息怒”。
曲瓊華的脾性本就不好,本來想著是一個容易的事情,沒有想到最後還是辦不好。
這般想著,她又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白芷,道:“這件事情知道的都有誰?”
那幾個人且先不說,如果不是中間出了差錯,羅凌薇又怎麽會好好的?
白芷一聽,心中也著急了,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除了那幾個黑衣人外,便只有那個公公、皇后娘娘還有她。
這麽一想,她隻覺得後背都在冒著冷汗。
皇后是什麽人?但凡是認準了這事情是你做的,不把你剝筋抽皮就算是一件好事情了。
“皇后娘娘,這件事情自然不是奴婢做的,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啊。”她說著,又瞧著皇后那陰冷的臉色,也不知道該在說些什麽了。
“本宮並沒有問是不是你做的,只是這事情出來了,你不覺得應該給本宮一個交代麽?”她說著,本來就看這個宮女有些不舒坦。
這會子辦事又不利索,她的心中已經沒有了半分的耐心。
此時,白芷心如亂麻,似是想到了什麽,大聲道:“公公,是不是福公公做的?”
福公公便是羅必武,他化名在宮中現在叫小福子。
“你說他?”曲瓊華心中一凝,她怎麽能夠將這個重要的人物拋在了腦後?
這麽想著,她隨即又開口說道:“這件事情你切勿打草驚蛇,去同他問清楚,看看到底是不是他做的。”.
“敢在本宮的面前耍花招,決計不會讓他有好果子吃。”蔲紅的手指在陽光下顯得觸目驚心,皇后坐在那裡,眼中帶著冷色。
白芷見此,身子都有些發顫,她不是不知道皇后是什麽樣的人。
可是在她的手底下討日子,又能夠有什麽辦法,若是做不好的話,只能是死路一條。
“是,奴婢這就去。”白芷口中應著,也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當出了屋子之後,白芷才松了一口氣,想到那個小福子,心下一冷,真是要將她害慘了,不過也正是因為有他在,才讓自己免去了一場劫難。
這麽一想,白芷的神色緩了緩,又去托人問了小福子現在身在何處,挑了一個恰當的時機,準備過去問問他,到底是什麽情況。
說時遲,那時快。
白芷很快的找到了羅必武,她走上前去,眼中盡是不屑的神情。
“公公,你那法子一點用都沒有。”白芷淡淡的瞧了他一眼,“娘娘現如今正生氣呢,你若是沒給娘娘個好交代,怕是你這狗頭也別想要了。”
羅必武不由的頭頂冒出了一層薄寒,心中多了幾分疑惑,“白芷姑娘,你這是什麽意思?”
要知道,他的計策並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啊?又何來沒有用一說。
若真是沒有用,那也只能夠說明皇后那邊的人做事不利索,這麽想著,他心下不禁多了幾分嫌棄,但是面上卻不動聲色。
“公公何必裝蒜,有什麽話,去娘娘那說去。”白芷頗有幾分不耐煩的道,“在我這裡做戲算什麽,要娘娘信你才行啊。”
這法子明明天衣無縫,怎麽可能出差錯。
更何況,她剛剛也在皇后那邊受了氣的,這會子,自是想要將氣都一個勁的撒在他的身上。
皇后娘娘哪裡是他得罪的起的,若是皇后娘娘真的記恨上了他,這后宮哪裡還有他羅必武的位置。
羅必武伸出手來擦了擦汗,心底一陣慌亂,“白芷姑娘,這我實在是不明白啊。”
語落,他又頓了頓,開口道:“還請白芷姑娘明說,我這什麽都不明白,去了娘娘那,豈不是惹得娘娘更生氣。”
白芷聽此,輕笑一聲,眼底都帶著幾分嘲諷。
若不是這羅必武的法子不行,娘娘怎麽會朝著自己發脾氣。
還妄想自己幫他,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你惹出來的事,好生在娘娘面前認罪就是了。”白芷嗤笑道,“娘娘為人仁厚,還要不了你的狗命,不過你的狗爪子嘛,可就說不準能不能保得住了。”
羅必武聽此,面色一白。
自己這法子明明不該錯的,到底是哪裡出的差錯,“白芷姐姐,求你了,你好心告訴我吧。”
“少亂攀關系,若是叫娘娘知道了,不定把我怎麽樣呢。”白芷冷眼瞧著他,心底卻帶著幾分快意,“你這法子不好,平白連累我被娘娘罵了一頓。”
羅必武心裡咯噔一下,皇后娘娘這般生氣,那自己是真的躲不過了。
連白芷姑娘都挨了一頓罵,那自己不是就更慘了。
羅必武連忙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來,小心翼翼的遞到白芷的懷裡,“白芷姑娘,我這一個奴才,就這點錢了。”
“都怪我,連累了白芷姑娘,白芷姑娘能告訴我怎麽回事嗎?”這宮裡的規矩,他還是知道的。
白芷斜眼瞧了那錠銀子一會,眉眼之間才露出一抹笑意。
宮裡是有錢的地方,每個娘娘出手都闊綽,卻不是對她們這些個奴才闊綽。
掂了掂分量之後,白芷的笑容便再也遮不住了,“你還算個識相的,那本姑娘今日就好心告訴你好了。”
“是是是。”羅必武忙不迭的點著頭,擦了擦頭上的汗水。
白芷一邊將銀子收進懷裡,一邊道:“那羅凌薇不在宮中,莫不是公公給她傳了信兒?”
“我……我恨她還來不及,怎麽會給她傳信兒,白芷姑娘這不是開玩笑嗎?”羅必武剛剛掉下來的心有懸了上去。
白芷輕笑一聲,“這話,你同娘娘說去。我一個丫鬟就算信了你又有什麽用,娘娘信你才有用。”
說罷,白芷就轉身朝著皇后宮裡走去,羅必武連忙跟了上去。
這羅凌薇的身子還未大好,怎會不在宮裡。明明自己離開的時候,她還一臉病懨懨的躺在床上。
羅必武搖了搖頭,眼神卻不由自主的落在了白芷的身上,莫不是這丫鬟辦事不利,怕被責罰,所以把一切的責任都推到自己的身上?
白芷一路走在前面,老覺得自己身後的目光並不友善。嘀咕了好一會轉身一看,瞧見羅必武正恭恭敬敬的站在自己身後,莫不是自己想多了。
白芷微微搖頭,見著皇后宮正要到了,不由的開口冷嘲熱諷一番,“進去吧,瞧好了皇后娘娘怎麽收拾你,看你下次還敢不敢算計我們皇后娘娘。”
“白芷姑娘……”羅必武苦著一張臉,可是他心裡倒也明白, 白芷不過一個丫鬟而已,多說無益。
一進殿,白芷立馬就跪了下來,“參見皇后娘娘。”
見著羅必武還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白芷大聲喝道:“還不快跪下!”
羅必武才如同剛剛回神一般,連忙“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奴才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半響才悠悠的開口道:“即是不像跪本宮,不跪就是了,這麽害怕做什麽,難道本宮還會吃了你不成?”
“皇后娘娘恕罪,奴才是一時緊張才忘了行禮。”羅必武在宮裡已做了不久的奴才了,哪裡不知道皇后娘娘已經生氣了。
他區區的一個奴才拿什麽和皇后娘娘鬥,還不是要乖乖的低頭。
皇后輕笑一聲,紅唇微張,吐露出一句話來:“怎麽?見著本宮緊張什麽?”
“皇后娘娘貌如天仙,奴才一時看入了神。”羅必武小心翼翼的應答著,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惱了皇后娘娘。
皇后放下茶杯,瞧了他半響,才嗤笑道:“本宮倒是不知道太監也可以瞧美人?”
這何嘗不是戳了羅必武的痛楚,倘若可以,他又怎麽願意進宮做一個太監。男人的尊嚴盡數都拋去了,只剩下一副苟延殘喘的身子。
白芷瞪了他一眼,厲聲道:“皇后娘娘問話,你敢不答應!”
“不敢不敢。”羅必武連忙道,“皇后娘娘說的是,奴才不該瞧美人。只是皇后娘娘生的如此美貌,奴才委實是一不小心就瞧了個入神。”
白芷冷冷的哼了一聲,“花言巧語,皇后娘娘還好好的治治你才是。”
“白芷姑娘,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發自肺腑,皇后娘娘天人之姿,難不成我說錯了嗎?”
羅必武心道這件事定然是白芷辦事不利,才將一切都推到自己頭上,不由的對白芷生出一股怨氣來。
白芷哪裡敢說不是,隻好道:“娘娘自然是天底下最美的的。”
“你們兩個奴才,一個比一個嘴甜。”皇后娘娘笑著道,蔥白的手指不住的摩挲著手中的青瓷茶杯,半響之後,卻是眼底的笑意一變。
手中的茶杯就被狠狠的擲了出去,羅必武眼瞧著那茶杯朝著自己飛了過來,卻是躲也不敢躲,只能仍由那茶杯撞的自己的額頭青紫一片。
羅必武不但不敢惱,還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皇后娘娘,實在不是奴才的錯啊。”
“不是你的錯?難不成是本宮的錯了?”皇后輕笑道,眼底的冰涼卻叫羅必武心底一顫,“你平白耍了本宮一趟,可是想好了後果?”
白芷在一旁道:“羅公公莫不是仗著自己是皇上跟前的紅人,所以來這麽唬我們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