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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女官》第四十九章 心病
  原以為皇后娘娘已經康復,不料這兩天心情抑鬱,病情複發日益加重,逐漸消瘦的曲瓊華給人一種頹廢不堪的面貌。
  椒房殿的後花園裡,曲瓊華穿著一身豔麗的繡金百鳥朝鳳袍正孤零零的站著,蒼白的臉色似乎是大病未愈。
  精心描繪了一臉的妝容也沒蓋住那抹病色,整個人被一身豔麗的衣裳襯托著看起來更是憔悴。她身邊伺候的宮人都被她遣退了下去,隻留下身邊的貼身宮女環兒留在遠處照應。
  “娘娘……”環兒端著太后娘娘剛剛命人熱好的湯藥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猶豫了片刻忐忑不安的叫了聲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似乎是沒聽見一樣,身形未動,依舊呆呆的望著花園裡的花。花園裡種著的,是帝後大婚之時宮人按照皇帝的吩咐精心栽培她喜歡的海棠花。
  近日那海棠花不知是受了什麽病,朵朵蔫吧著,有的都已經枯死留下一截光禿禿的樹枝,滿園海棠再也不複大婚時璀璨盛開的情景了。
  說來也怪,就算是海棠枯萎至死,皇后娘娘都未讓人移了去。若是別的宮的主子見了去,隻道是枯花穢氣,定是早早的讓人鏟了種別的花。
  半晌沒人說話。
  空氣中忽的吹過幾絲寒風,湯藥的熱氣兒又吹沒了幾分。
  這讓端著湯藥的環兒急的滿頭是汗不知如何是好,皇后娘娘再不喝下去,這湯藥就真的涼了,太醫可是千叮嚀萬囑咐,湯藥一定要趁熱喝。
  似乎是依稀中聽到了環兒的心聲,也可能是被剛剛刮過的冷風吹回了神兒,曲瓊華的身形動了動。環兒遠遠看去,皇后娘娘好像是把胳膊伸了起來。
  曲瓊華伸出保養得當的手指捏住了一朵開得最妖豔的海棠,她用力拽了拽,似乎是多年的養尊處優慣了鮮少動手的緣故,她沒折斷那支花。
  “環兒。”皇后娘娘冷清的聲音夾雜在風裡,吹過庭院,鑽進環兒的耳朵裡。
  “是,娘娘。”得到皇后召喚的環兒喜出望外,三步並作兩步衝進園子裡,來到皇后娘娘身後。
  走進了才發現娘娘原是想拽下海棠花,拽了幾下沒拽動,才喚了她過來。環兒趁機趕緊把湯藥塞進皇后娘娘手中,手下卻動作麻利的掐住那支海棠花微微用力給折了下來。
  曲瓊華穩穩的端著湯藥,也不看,眼中卻依舊直直的盯著那株海棠,直到海棠被環兒折下來,才微微晃了晃身形。
  “皇上……可派人前來過問了?”曲瓊華輕輕地問道,若不是環兒仔細聽著娘娘吩咐可能還真會錯過這句話。
  環兒小心翼翼看了看皇后娘娘,曲瓊華垂著眼臉,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環兒有些看不懂皇后娘娘的意思,仔細斟酌許久才慢慢的說道:“奴婢前兒就喚小順子去稟了皇上。不過,皇上近日也忙,連帶著元安公公都尋不著呢。”
  說完,環兒又看了看皇后娘娘,她似乎是什麽都沒聽到的樣子,維持著剛剛的樣子一動不動,她咬了咬牙,又說道:“娘娘放心,皇上心裡是有著娘娘的,是朝廷之事繁忙,無法脫身。若是得了空,定第一個前來看望娘娘。”
  是嗎?
  曲瓊華在心裡問自己,得了空真的會來看自己嗎?其實曲瓊華心裡很清楚,他的心裡若真真的有著自己,又怎麽會處理朝政繁忙到脫不開身呢?即使是忙著昏頭漲腦,也應該會遣了太醫和元安前來問著情況,可是都沒有。
  曲瓊華努力眨著眼睛,仿佛想藏住什麽。
  “娘娘,這湯藥再不喝可就要涼了。”環兒折了海棠後,安靜的站在皇后娘娘身後。見皇后娘娘一直沒喝湯藥連勝催促道。
  湯藥?曲瓊華皺了皺眉,看著青玉瓷盞中熬著黑褐色的液體有些難以下咽。
  “娘娘……”環兒急了,再不喝湯藥就真的涼了,湯藥一涼就沒了效果。娘娘何必要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啊!
  連聲的催促曲瓊華有些煩了,她端過湯藥一飲而盡。這也是太后娘娘的一番苦心啊。
  環兒見皇后娘娘終於咽下湯藥,一顆心可算是放了回去。不過,她還沒來的及高興,下一秒,環兒驚恐的瞪大了雙眼,只聽著青玉瓷盞墜地,磕在青石地磚上“嘩啦”一聲粉身碎骨,自家的皇后娘娘眼睛緊緊的閉著直直的向身後仰了過去。
  “娘娘!”環兒一個箭步衝上去扶住皇后娘娘,聲音嘶啞的喊道,“快來人啊!快來人,皇后娘娘暈過去了!”
  海棠院裡靜悄悄的沒人響應,宮人們早就被曲瓊華遣了出去,曲瓊華平日裡說一不二,違反命令定會拖出去亂棍處罰,她的話哪裡有人敢不聽呢。此時的海棠苑,除了曲瓊華主仆二人一個人也沒有。
  正當環兒咬了咬牙,想扶著皇后娘娘走出去時,皇后娘娘卻眼皮微動,緊接著睫毛輕扇,睜開了眼睛。
  “娘娘!娘娘你可算是醒了!”環兒大喜過望泣不成聲。“娘娘,您怎麽昏過去了?”
  可是曲瓊華好像沒聽見環兒的說話一樣,不,好像是沒看到環兒一樣,她雙眼翻白,直勾勾的瞅著宮牆上方的那方青天,“皇上,你為何還不來!”喃喃的念了幾聲,曲瓊華竟落下了眼淚,聲音也有些竭嘶底裡,“皇上,你為何!為何還不來看看臣妾啊!”
  環兒自小跟著主子,看皇后娘娘如此,心下大痛!抱著主子忍不住哭泣起來,自家主子受苦了啊!生病如此嚴重,皇上也如此狠心,一眼也不來看!雖說主子平時有些刁蠻任性,但主子對皇上的心是一片赤誠啊,為何皇上如此對待主子。
  正在環兒抱著皇后娘娘難過的想哭的時候,突然曲瓊華猛烈的咳嗽起來,還沒等環兒緩過神,就看到娘娘身上豔麗的繡金袍子染上了一坨坨的紅,好像在衣裙上開了一朵朵豔紅色的花來。
  娘娘咳血了!環兒整個人都僵住了,她仿佛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一樣石化在原地。緩過神來,環兒一聲衝天的嚎叫響徹雲霄,“娘娘啊!!”
  待好不容易有人聽到環兒的呼叫聲跑進來的時候,環兒抱著皇后娘娘快走到了海棠園的門口,那條從海棠園深處到門口的路,竟然都是她講皇后娘娘靠在自己的身上,一步一步拖出來的。
  圍上來的宮人們見皇后娘娘一臉蒼白的被環兒抱出來,當時就愣在了原地。有眼尖的宮人看到皇后身上斑斑血跡,嚇得面無人色,“嘩啦啦”跪了一地。
  環兒硬起腰杆,故作強硬的吩咐道:“快來人把皇后娘娘抬回宮中!小順子火速去請禦醫。”
  小順子得了令就要拔腿就走,卻又被環兒叫住了。
  環兒又低聲囑咐道:“請了禦醫就去皇上那,把娘娘的情況如實向元安公公說。務必請皇上過來。”說完,連環兒自己都沒有察覺,她的眼神中也不由自主的帶上一些期許。
  不過,環兒顯然是要失望了。
  太醫來了一茬又一茬,端藥端水上前伺候的宮人進進出出的也換了好幾批,就連從太后娘娘到品級最低的妃子都派人問了一遍,皇上依舊沒有來。
  前去請人的小順子也沒有回來。
  太醫傳出來的消息越來越好,可環兒的心卻越來越沉。她深深的知道,自家娘娘的得的是心病,心病自然還要心藥醫,皇上就是自家娘娘的心藥,皇上以來娘娘的病準能好一半,可是皇上左請不來右請不來,自家主子的病還能好久怪了。
  正在環兒胡思幻想的時候,她遠遠地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外邊的樹影裡打著轉轉,是小順子!
  環兒趕緊跑過去找小順子,看到小順子的臉,環兒大驚!
  走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小順子,回來的時候臉上多了很多淤青,此時小順子疼的齜牙咧嘴不敢喊疼,真真的讓人看了心疼。
  “這是……怎麽了?”環兒不安的問道,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果然,小順子一臉委屈的說,“聽了環兒姐姐的話,去了皇上那,卻沒見到元安公公,連元安公公的大徒弟都沒見到。倒是一群底下的小嘍囉,見奴才去了,一臉幸災樂禍的冷嘲熱諷,還說娘娘是不是又裝病騙皇上呢。奴才氣不過……就回了幾句嘴,卻沒想到被他們捉住一頓打。”
  環兒聽了,心又往下沉了沉,沒想到自家主子現在倒了,連宮裡底下的人都欺負到他們椒房殿的頭上了,這筆帳等娘娘好了,自會好好的算一算,現在還不是時候。
  當下,環兒給了小順子一筆銀錢,算是補償他,又讓他去換了班好好休息幾日。一切安排妥當,環兒這才回到椒房殿外,此時,皇后娘娘已經醒了,裡面的禦醫正在做最後的診治,好開些調養的方子給皇后娘娘。
  環兒看了看憔悴的皇后娘娘,心下再怎麽也狠不起來去跟娘娘說這些聽了堵心的事兒。她打定主意,等皇后娘娘好了,慢慢的告訴娘娘。現在她只希望娘娘能快快的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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