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這事情是關於你的終身大事,現在南宮將軍不在了,只有自己做主了。”
元言聽見米貝問自己,於是低下頭說道。
“可是我若問你呢?”
米貝看著眼前的人兒沒有說話,只是畢恭畢敬的低下頭,在米貝認識他一來就是如此聽自己的話,若他不說,自己都忘記了,當初是南宮薑將他給自己的。
米貝和元言沉寂了好一會,都沒有說話。
“我自己做主就自己做主唄,反正你沒有意見。”
元言聽到這裡,心中梗塞,喉嚨中像是有千言萬語卡在口中一時說不出來。
不是他不想說,只是如今這身份自己身後的事情多的或許連米被都會嫌棄他要他如何說?
“你真的不想發表一下自己意見嗎?你就這麽舍得嗎?”
米貝看了他一眼依然沒有說話,心中回想起她自己之前對他的一切,或許這麽多都只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算了,就算是我自作多情吧。不過就算你在怎麽說?你應該也是知道湯唐對於我來說是很重要的。這婚事我脫不了。”
“我知道。”所以才沒有說什麽。圓圓在後面沒有說,只是內心默默地補充了這一句。
若是說再多,再不舍也沒有辦法。不過是娶,又不是嫁。
“好了。早點下去休息吧。今年我想自己靜一靜。”
米貝突然想到這麽一鬧,或許今天晚上面對面會十分尷尬,就算再冷的天氣想了想,還是自己捂著自己罷了。
“是。”
元言沒有說多其他什麽?看到自己的主子這麽煩心,這也幫不上什麽,也就這麽應答搭退了下去,只是默默的躲在一旁。若是有什麽事自己也能夠及時的出來救他。
今夜兩人聽著窗外的蟋蟀聲,無眠。
“你給我走開!走開呀!”
明白不知道自己晚上是怎麽迷迷糊糊睡著了,只知道自己的腳總是冷的,身邊缺少一個人無卵。昏昏沉沉的樣子,想睡又睡不著頭腦中也不知道想什麽。
再到後面便發現自己好像遇到了什麽事情,有後面一個猥瑣的老人不停地追著自己,於是喃喃地說到。
“怎麽了?主子?”
練武的人似乎都對於一些小小動靜特別敏感。就算米貝小聲的呼叫著。元言在外面也能聽清楚的,聽到她呼叫了什麽?
元言也不顧其他了就直接衝了進去。不過看到米貝人是在閉著眼睛喃喃地說著一些不清不楚的話語。
便知道應該是做噩夢了。
“阮藍.”
“阮藍,救我。”
元言細細的聽到明白,米貝是不停地喊叫著阮藍公子的姓名。心中一沉,剛剛不還說湯唐能在她心中如此重要嗎?為什麽她的心能夠裝得下如此多的男子?
元言面對自己眼前的主子,又是陷入了沉思,真的不該知不知道此時的他是應該走上前去做下抱著她,還是應該冷漠的看著一切。
他是土國的王子將來有可能繼承土國的大業,但是既然如此對著自己父皇,父皇心中的太子之位應該也不會給他吧。
自己的心沉一下都這時候了還想什麽太子之位,本就知道在跟米貝並肩作戰的時候自己就不屬於那個位置的了。
但是現在他為什麽還會想起是因為不甘心嗎?還是因為米貝的三心二意?
想當初,當他作為米貝的侍衛的時候,不本就知道此女子本來不就單單屬於一個男子的,他以後會有許多男子。
那時候的自己本以為可以冷漠的面對眼前的一切,就單單只是守護著這眼前的應該要做的本分,可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就漸漸的沉迷進去。
這女子靜如處子,動若脫兔。就算是再艱難面前也是對著周圍的人笑。從來沒有人知道她背後經歷有多少?自己這也不知道為什麽像是能夠觸摸到他內心最深處的魂魄一般。大概是自己在她身邊待久了,連看到她的眼神都明白,那該是有多苦啊。
“我就不明白。為什麽你的心如此之大,可以裝下如此多人。”
元言是情不自禁的說出自己所想,心和眼前的女子依然是閉著眼睛,像是被夢魘弄的仍然是喃喃自語。
實在是沒忍下心還是靜靜地坐下來,抱著眼前的人兒。
“我可以怎麽辦,我也想知道。自己對於那你究竟是舍不得。”
當初在土下門的時候自己總是那麽擔心著她,如今見到她了,依然是覺得她的心不是在自己這裡。
但是作為一個侍衛,又能夠企圖什麽呢了?就算現在有這所謂土國的血統,那也只不過是買賣的棋子罷了。
“阮藍.”
“阮藍.”
此時的元言心中酸澀的說不出來,但是她身邊需要自己,若是連自己都走了,那麽,誰來照顧她。
更何況,這一切不都是甘之如飴嗎?
知道她不是自己所保護的對象,本想當初就遠遠的看望著就好了。
聽到她在土國要陷入了危險,二話不說帶著人布好局,就為了能夠好好的保護她。
曾經就對自己說,救下之後就不管了,她身邊有人,但是誰知道救下她那天,南宮將軍卻去世了,她身邊就只有一個婢女。
他說不出口,說不出他是為了離開她才出現的,說不出她是土國太子,對於她兄長的死,其中有他父皇的責任,說不出自己真的好想保護她,無論她是不是喜歡自己。
元言曾經有這麽想過,或許米貝心中是有他的,不然怎麽會讓自己抱著她。
懷中的她帶著獨特的香氣,不斷地刺激自己的嗅覺,讓元言真實的覺得懷中的人是存在的。
米貝口中的話語也是真實存在的,喊叫著的,不是他,是另外一個千裡之外的男子,那男子為他傾盡了性命。
而她也不僅僅被自己擁抱過,還有其他人。
若是自己是當時在她身邊的話,也是會這樣的吧,但是似乎眼前的人兒已經習慣了自己的付出。
就像是小朋友第一天得到了一個蘋果,會十分驚喜,第二天再次得到蘋果也會很驚喜,但是這份驚喜會打了折扣,以至於每天會給這位小朋友一個蘋果都當成了習慣,直到最後有一天不給了,他不會說謝謝,而是反問,為什麽不給蘋果了。
世間最可怕的便是那習慣,習慣了好,便不覺得好了,若是不對她好反而是一個種罪。
當這種罪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卻不一樣,不是害怕自己沒有,而是害怕她不要了,害怕自己給的不夠多,讓她受委屈了。
實際上,她從來就沒有要求過什麽,只是自己執念過深,甘之如飴。
“想問,心中可有我。”
元言輕輕的撫慰著夢魘的女子,不知道究竟是夢到了什麽如此慌張,著急的眼角有一絲淚珠。
這樣的她,喊著別人男子的名字,元言心疼,可是最心疼的不過是此時她那未醒狼狽的樣子,多想自己能夠入她夢中,為她撐起一片天。
床上的人兒像是感應到身邊有人安慰著自己,漸漸地便沒了聲,依然是眉頭緊皺,有著說不清警惕的樣子。
“我在。”
元言看到米貝這樣子,情不自禁說了這麽一句話,想著今夜也真的是不該應她,讓她自己睡。
其實她知道她晚上很難入睡,天寒地凍,她這雙小腳丫估計要捂著很久才能夠暖,冷著的腳總是讓人睡的不安穩。
睡前再屋邊聽見她給自己吹熱氣的樣子,估摸著也是可愛極了吧,到底還是舍不得她受委屈。
米貝這時候像是聽到身邊的話語似得,竟然慢慢的舒展了眉頭,展開的眉頭清秀的臉龐恍惚的像是又讓元言心動了動。
她總是這樣子,無意間的一個動作,便是能夠勾起自己壓抑下去的感覺。
“我該是拿你如何是好?”
元言是知道的,她心中可以裝下很多人,但是自己卻只能夠有他,不是因為生活只有米貝出現過,而是因為米貝的出現打破了自己以前所有的生活。
當時被人買入南宮府,便是有人警訓他,身為殺手,最碰不的,就是感情,一旦若是碰了,那麽便是殺手的末日快到了。
他一直堅信著自己是不會有這麽一天的,因為從小便沒有父母在身邊,那麽又如何談感情,本身就是一個無情之人,殺人如麻,那麽又是如何有情。
自小在殘酷的訓練之下長大,一直以為自己看不上所謂的情情愛愛,殊不知,只是沒到而已。
直到有一天,教頭說,主子有新任務,需要一個人保護一個重要的人,而自己便是這最佳的人選。
因為無心。
可以對著婦孺老人求饒視若無睹,可以對著無數侵襲自己人殺人如麻,一步步走到現在人人認可的地位,靠的不僅僅是武功,還有無心。
因為這樣,南宮薑才會安心的將那懵懂無知的她交給自己,自己當時甚至有點慶幸,若不是自己曾經那麽麻木,或許這份差事就不是給自己的了,又或許正是因為自己如此冷漠,上天才會派她來懲治自己?
只知道第一眼見她,雖然看上去文靜如斯,但是沒過多久,其實她才是那隻披著羊皮的狼,可以肆意鬧得風花雪月,也可以脆弱的不堪一擊。
可是無論怎樣的她,都是讓自己挪不開眼,自此對她便像是中毒一般沉迷不悟了。
他只知道,那時候的她,笑靨如花,讓他,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