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澈和蘭胭脂遇刺的事情很快傳到了雍帝的耳中,雍帝震怒,命禦林軍統領秦風率領禦林軍踏破那群山匪的老窩,如數誅殺。
禦林軍聲勢浩大的去了,很快又垂頭喪氣的回來。
“怎麽回事?”
雍帝沉聲問道,秦風是他最信任的人,能力更是毋庸置疑,對付一群山匪難道還會大敗而歸?
秦風搖搖頭,握著劍的手緊了緊,想起那一幕,忍著惡心道,“卑職和禦林軍趕到的時候,那些人已經死了!”
“全死了?”
谷柒月也十分關心此事,早早的過來在雍帝的身邊陪著。
“嗯,雞犬不留。”秦風答道,他也算是鐵石心腸了,在看到那些場景的時候都忍不住的打冷顫。
“山匪的據點在紅花林,我們到的時候,他們被扒皮抽經,斷了手腳,髒腑被掏出來喂了狗,鮮血流成海,比開的正豔的一品紅都要奪目。”
還有些,他沒說。
腦花和腸子流了一地,血淋淋的人皮掛在樹梢上,把樹都染得通紅,紅花林上幾乎沒有能下腳的地兒,究竟是何人如此凶殘,殺人不過頭點地,他根本就是喪心病狂。
眾人齊刷刷的打了個寒顫,聽著著實惡心了些,不過山匪謀財害命,殺人無數,這也算是他們罪有應得。
“死了也就算了吧。”
雍帝說了一句,讓眾人各顧各的去了。可紅花林的事情還是像一朵陰雲始終都籠罩在眾人的頭頂,經久不散。
手段之狠辣殘暴,簡直聞所未聞。
“阿月,你且看著吧,華蓋天下的雪公子,尊貴無匹的瑾王爺這輩子怕是要孤獨終老了。”
陰惻惻的聲音,猖獗的大笑在她的腦海中乍響,谷柒月正要離去的身子猛地一僵,傳音入密!
是鬼面!
她目光如炬,朝著某處望去,卻依稀看到了一個黑色的衣角消失在轉角,空氣中,還殘留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風過,拂過鼻尖,谷柒月深吸口氣,“紅花林,鬼面,你這麽做又是為了什麽?不怕引起陛下的注意嗎?”
她心生一股氣,鬱結不散,不知哪兒來的衝動,想要抓著鬼面問個清楚,她厭惡透這種被蒙在鼓裡,什麽都不知道卻被弄得一團糟的感覺。
“你們先回去,我想四處走走。”
“小姐,近日不安全,要不我們……”棠雪和相思都謹記著姬懷瑾的吩咐,不敢離開谷柒月半步。
“怎麽,我的話現在沒用了是麽?”
谷柒月眼神陡然一冷,棠雪和相思連忙搖頭,萬般無奈之下只能離去。
她獨身前去不會有什麽危險,鬼面凶殘無比,手段陰險,但不會害她。一旦相思和棠雪跟著,她們的性命可就很危險了。
確認二人離開後,谷柒月又在行宮中繞了許久,才尋到了一塊隱蔽的地方。
“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鬼面!”
谷柒月掃視四周,沒有發現鬼面的藏身之處,以他的功力想要隱藏不被發現,她也是找不到的。
“你就這麽肯定我在?”
身後一道陰詭的聲音,一日既往的沙啞低沉,谷柒月回頭,入目的就是那凶神惡煞的鬼面具。
她不著痕跡的退了兩步,站定,這才開口,“你到底想要如何?”
她以為鬼面這種人多少也會兜個圈子,半遮半掩,結果他不假思索的回了一句話。
“我想要你!”
他似乎怕谷柒月沒有聽清楚,一字一頓的重複道,“我,想要你!”
所做的一切,都是為這一個理由。
鬼面具兩個黑漆漆的洞裡,一雙眸子清亮的灼人,讓人不敢直視。
谷柒月勾起唇角,譏諷的笑看著他,“為了我?這個理由還真是沉重。”
“你不信?”鬼面反問。
信?信什麽,變態的佔有欲,毫無理由的糾纏?她真那麽有魅力能讓鬼面這種人一見傾心?
“難道紅花林的虐殺也是為了我?”她不禁覺得可笑。
“那群蠢貨間接的促成了蘭胭脂和那個世子的好事,惹我心煩,難道不該死?”
鬼面理所當然的問道,在他心中,能取悅他是一件至高無上的榮耀,壞他心情的人都該死!
可這世上,偏有一個人帶給了他所有的壞心情,他卻珍之如命,不舍得傷她半句。
可惜,她不懂!
“就因為這樣?”是因為少了胭脂橫在她和雪卿的中間,讓他們的感情又進了一步吧!
難道人命對他而言,就這般輕賤?
“不然呢?”鬼面不覺得錯在何處,聽她語氣,又覺得仿佛錯了什麽,心中不免有些煩躁。
“我真是瘋了,居然跟一個瘋子論理。”她嗤笑一聲,嘲笑自己,她也是糊塗了啊。
鬼面半響沒有出聲,一出聲,就拿捏住了谷柒月的命脈!
“你的秘密,要是被姬懷瑾知道,你猜他會如何?”
意味悠長的拖著音,似乎就是在考驗她的耐心和忍受力,谷柒月心都差點停住了,嗓子發乾,板著臉道:“你在胡說什麽?”
“胡說麽?那你緊張什麽?”鬼面似乎被她逗笑了,語調也比以往輕快幾分,頗有揶揄的味道。
他都知道些什麽?
谷柒月被未知的各種可能折磨的快瘋了,她真想撕開鬼面具,看看藏著這下面的是怎樣一張惡魔的臉。
“誰緊張了,你怕是患上臆症了,找個大夫好好瞧瞧吧,免得耽誤了後半輩子。”
谷柒月發現與他說話,總是沒辦法保持冷靜,多說一句,都覺得少活十年,當下轉身欲走。
結果,他一句話,再次攔下了她的腳步。
“阿月,人生難得有重來一次的機會,莫要重蹈覆轍才是。”
渾身的血液一瞬間凝結,谷柒月都能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
重來一次,她不想往某處想,可她再找不到其他的解釋,鬼面是如何知道的?她誰都沒敢告訴,根本不可能是旁人泄密!
谷柒月手腳冰涼,有些無措的垂著,不敢回頭看他一眼,就怕自己抑製不住流露出什麽情緒來。
良久,她輕笑一聲,仰首望天,“借你吉言,上天要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我希望……”她聲音陡然一冷,無比冰寒,“不要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