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回到屋子,就見張大發躺在地上,混上不停地抽搐,心裡一緊,忙跑進屋子一看,張大發口吐白沫,渾身抖得像篩糠一樣。
“當家的,你這是怎了?”翠花抱起張大發的頭,“小丫,趕緊去叫你長姐回來,你爹爹出事兒了,救命呀……”
小丫跑了進來 ,一看爹爹的情形就,嚇得哇哇大哭了起來。
“趕緊去找你長姐回來呀!去呀!”翠花催促著小丫。“救命呀!救命呀!救命呀……”
“長姐!長姐!長姐……”小丫哭喊著大丫就跑出了院子。
院子裡聽到翠花的哭喊聲,一個個都跑到翠花南院兒來。見張大發吃毒藥了,一個個都不知所措了。
張老爺子才回去氣還沒消,這老大怎麽又跟那何氏一樣尋死逆活的,氣得當場就開口大罵道:
“這一個個都要尋死,都不想給我老漢養老送終是吧!”張老爺子吹胡子瞪眼兒,看了看大娃,“大娃,你還愣著幹嘛,趕緊去找傻丫頭!”他顫抖著身軀,紅著眼睛,真是氣得雙腳跳
“小妹,你照顧好爺爺。”大娃說著抬腿就跑了出去。
“哎呦,我的老大呀,你怎就這想不開呀!”王氏一見兒子這般情形就哀嚎大哭了起來。
張大財見大哥也被氣得尋死,自己心裡就更是不好過,自己怎麽問,媳婦就是不承認偷了老大家的錢。
大丫剛出三郎嫂子家,就聽到小丫的哭喊聲,心裡一緊,這不會又出啥事兒了吧,便提著裙角跑了過來。
“長姐,你快回去看看吧,爹爹他……”小丫抹著眼淚急哭著。
“長姐!”大娃急步跑過來,“大伯吃老鼠藥了。”
“啥!”大丫下巴都快要掉下地上了,提著裙擺就往家裡衝。大娃將小丫撿背在背上,也往家裡衝。
老天,這到底有完沒完,自己是撿了個便宜爹,但這也便宜得動不動就尋死吧。
看來這月老當初可是牽錯了紅線,若是張大發配何氏,雙雙都愛尋死,在黃泉還有個伴兒,唉!真是亂點鴛鴦。
“爹——”大丫一下子衝到屋子,見張大發顫抖著身子,口裡還吐著白沫。
“傻丫頭,你快想辦法,救救你爹呀?”張老爺急得似那熱鍋上的螞蟻。
大丫見張大發眼神痛苦,這肯定是那毒藥在腐蝕著他的內髒。我的個便宜爹勒,你怎這般老實,尋死也不給自己找個痛快的方法,這多痛苦。
“快扶到茅房去——”大丫說著就去扶張大發。
“茅房怎麽救人呀?”張老爺子不解地看著大丫。
“先不要問那麽多了,娘,大娃,快來幫忙!小妹,你幫我燒鍋開水。”大家一聽,就七手八腳地將張大發扶著就往茅房去。
“長姐,這怎麽整?”大娃不解地看著大丫。
“來,幫忙扶著。”大丫說著忍著惡心拿著糞舀子,舀著大糞就往張大發嘴裡灌。
“丫頭,你這是幹嘛呀?你這樣要遭雷劈呀!”張老爺子忙要阻止大丫。
大丫不管那麽多,現在不把這藥給逼出來,這腸胃都要被那老鼠藥給腐爛掉,才不管什麽天打雷劈的。
本來這大糞就臭,見大丫把這大糞往張大發嘴裡灌,他們一個個都被整得腸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狂吐不止。
而大丫卻是沒有停下,忍著臭硬是往張大發嘴裡灌大糞,張大發喝了吐,吐了又灌,這樣不知灌了多少,也不知吐了多少。
見張大發身子不再顫抖了,大丫才收手,扒開他的眼睛看了看,把了把脈,終於是松了口氣。
“好了,扶到屋裡去,娘,你給爹洗洗,我去配藥。”大丫交代後就往前院去了。
他們見張大發身子不抖了,也不吐白沫了,而張大發已經是吐得渾身無力了。
張老爺這才明白過來,大丫這是讓張大發將肚內的毒藥給吐出來,打心眼兒裡對著大丫還有些佩服。
大丫煎了一碗潤腸胃的瀉藥,要張大發喝,可他現在一見吃的就吐,那裡還喝得下什麽東西,大娃幫忙著把藥給灌了下去。
剛喝下沒多久,張大發便開始腹瀉不止。翠花直接就扶著張大發蹲守在茅坑旁,一大家子都圍著,怕出事兒。
“大丫,這都吐乾淨了,你還給喝這瀉藥,這人怎麽受得了呀?”張老爺子有些擔心地問。
“爺爺,沒事兒,我的藥量不大,不會出什麽事兒的,大娃,記得多給你大伯灌店鹽水。我去縣城抓些藥回來。”大丫說著,便進屋花個五分鍾的時間洗漱換衣。
大丫頭髮也沒時間梳理,直接濕漉漉的一根紅繩子扎在後腦杓便匆匆出門。
“大丫!”三叔手裡提著一小袋子錢出來,“這錢你先拿去吧,救人要緊。”張大財說著就將錢塞在大丫手裡。
“不了,三叔,這錢我都已經給你們了,那就是你的了,我這還有點銅板。”大丫沒有接張大財的錢,駕著馬車火急火燎地就出了院子。
張大財見那茅坑旁半死不活的大哥,手裡的錢袋子緊緊地拽了拽,這害人的媳婦,還真是留不得了……
剛一出院子,就見二叔夫婦倆大提著一包東西回來了。
“呦,這不是大丫,這模樣,猴急火燎要出去呀,這天都快黑了。”李氏摸著自己圓圓的肚子。
“大丫,這是出啥事兒了?”張大富看著大丫著急的樣子。
大丫看了看他們手裡的東西,又見他們兩性致勃勃的樣子,便淡淡道:“出去抓點藥。”
“大丫。”三叔追了出來,“天快黑了,要不還是我去吧。”
可是大丫已經趕著馬車走了,耳邊的風呼呼作響,來到縣城,那本是濕漉漉的頭髮已經被吹幹了,像一條黑色瀑布一樣地披散在後面。
天已經黑了,大丫來到小店找王伯,他侄子家開藥鋪,那抓點藥應該不是問題的,就是因為這樣,大丫才沒有要三叔的錢,就是怕他們倆口子又鬧廣子。
來到店裡,可是大丫把整個院子都找高了,就是不見王伯的影子,叫也沒人答應。
大丫走了出來,看著那豪華的馬車,現在自己唯一值錢的財產也就只有這馬車了,乾脆賣了得了。可是當務之急是要先抓點藥回去給爹喝才行。
大丫來到白天王伯帶自己來的那藥鋪,看他們都在收拾準備打樣了。
“店家,店家,我抓藥。”大丫忙上前。
“方子呢?”那看店的小哥便拿出糙紙準備包藥。
“哦……我,”大丫一見那櫃台上的紙墨,提筆就把藥方寫了下來。
那小哥看了看藥方,又看了看大丫,“這可是你自己寫的,要是出了什麽事兒,本藥店可是不負任何責任的。”
“好好好,麻煩小哥先給我抓三服藥。”大丫忙應聲,要是不急,那自己就明早上山采去了,今天把藥都賣了,誰知道又會出這擋子事兒。
大丫見那小哥一邊抓藥,一邊把算盤打得‘塔塔’響。自己提筆寫下一欠條,藏於身後。
這小哥,要是我好好與他商量,那他肯定是不乾,可是自己身上是半個銅板也沒有的。
“好啦,總共五十三文錢。”小哥說著將包好的藥遞給大丫。
“好的謝謝啦。”大丫一手接過藥,一手把手上的的欠條塞到那小哥手裡,轉身就走。
“哐當!”那門被關了起來,一個漢子堵在門口,“早就看你不對勁兒了,哪裡跑?”那漢子俯身看著大丫。
“我有寫欠條的。”大丫賠笑,“我就是今天白天給你們送藥來的那個呀。”大丫希望他能想起王伯,好給自己一個面子。
“送藥來的多的去,誰知道你是誰呀。本店除了收藥材就是收錢,欠條不收。”那漢子橫著一張臉堵在那裡就是不讓大丫過。
“我要急著回去救人,要是晚了,怕是要出大事兒了。”大丫有些著急道。
“行,那你把身上值幾個錢的東西抵在這裡,你若真的要救人,那就不要再這裡給我耍嘴皮子。”大漢瞪著眼睛不讓大丫走。
大丫摸了摸身上,賤賤送給自己的玉佩也是放在那堆臭衣服裡了,“好,外面那馬車給你做抵押,不過允許我騎走一匹馬,我趕回去救人。”
“外面那輛?”那漢子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大丫,那馬車倒是值幾個錢,“不好意思,怎東家不缺馬車!”
“可我真的趕著救人,我明天一定會拿著錢來給你們,那欠條上還有我的手印呢。”大丫一臉討好道。
“怎麽回事兒?”此時一個男子聲音從後面傳了出來。
大丫回頭,一襲白色的衣裳裝飾著他那修長的身軀,手持白扇,一擄青絲飄搖在他那又側上額,極是好看的輪廓上鑲嵌著俊秀的五官,下巴青青的胡須讓他男人味兒十足,雙眼從下到上地將這披頭散發的村姑看了個遍。
“公子,這姑娘抓藥不給錢,還想跑,被我們給逮住了,就說要拿外面那馬車來抵。”夥計忙告狀道。
“放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