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雨個人認為,陳文才沒有認出烏雅影,可能是因為印象不夠深。
明薑那樣的案子,可能,在他的手上已經發生了無數次了。
而且,時間久遠,女大十八變,烏雅影的容貌上也有所改變,所以陳文才一時間沒有認出烏雅影來。
但是烏雅影會武功這件事情要是暴露了,或許難免會惹得陳文才懷疑。
為了以防萬一,把懷疑這點苗子扼殺在搖籃裡,余秋雨是在頗為無奈的情況下才出來的。
顯然,烏雅影是沒有意識到這一層的。
她們烏雅部落的人直率慣了,做事情不計後果慣了,若不是余秋雨的刻意提醒,她還不知道事情會如此複雜。
想到這裡,烏雅影有些愧疚的看向余秋雨。
“對不起啊,我確實有些衝動了。”
余秋雨抿抿嘴巴,“沒關系啊,我欣賞你的任性。”
就是因為這份任性,才讓余秋雨覺得, 烏雅影這個人不同於一般的女孩子,她比一般的女孩子要率真可愛。
陳文才確實沒有去為難余秋雨,可是作為余秋雨的哥哥,余亦凡倒是沒少遭受陳文才的打擾。
從余亦凡的口裡聽到了陳文才的那些出格的舉動,余秋雨感歎,早知如此,當初何必把事情做的那麽過嘛。
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嘛。
得罪了她余秋雨,陳文才無法找她賠罪,因為她不肯接受,所以陳文才就找上了余亦凡,希望能讓余亦凡幫助自己調節和余秋雨之間的關系。
可是在余秋雨的這件事上,余亦凡比余秋雨更加的生氣,所以,這次余亦凡堅持了原則,在陳文才面前,軟硬不吃,陳文才硬是沒有辦法讓余亦凡點頭。
陳文才有些泄氣,余秋雨上街買菜的時候有聽攤販說,好幾次見到過陳文才,發現陳文才好幾日都垂頭喪氣的,似乎是有什麽煩心事。
因為這些百姓都多多少少的吃過陳文才的虧,所以看到陳文才不開心,大家都格外的開心。
得知是因為余秋雨的緣故,所以陳文才才這般垂頭喪氣的,街上的人又激動又開心,紛紛表示,希望余秋雨不要原諒陳文才,希望余秋雨能好好的給陳文才一個教訓。
突然被鎮上的人寄希望在身上,余秋雨感覺自己有些受寵若驚。
他們的臉上對陳文才倒霉的那種渴望,委實太耀眼了些。
余秋雨很快就將給趙雪疊的信寫好了,以宋哲的口吻。
畢竟,要讓她自己口述的話,她總覺得這樣會顯得自己有點矯情。
而且,丟面子掉價這種事,就應該安排宋哲來做,她覺得,安排宋哲來做最合適。
想著,余秋雨蹦蹦跳跳的把信給寄了出去。
原本,陳文才來到嶺南,是想要借著自己的官威,在嶺南逍遙快活的。
嶺南沒有人的官職大過了他去,他自然可以在嶺南頤指氣使,盛氣凌人。
但是無奈的是,不小心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因為時時刻刻都擔心著宋哲過來找他算帳,所以陳文才這幾日在嶺南過的非常的惴惴不安。
而余秋雨和烏雅影也能在陳文才來到嶺南這幾日,難得的享受清閑。
但是,余秋雨的清閑沒有享受得了幾天,陳文才便再次的找上了門。
大清早的,余秋雨收拾完碗筷,坐在院子裡和烏雅影下棋玩。
但是,篤篤篤,一下接著一下的敲門聲惹得余秋雨心裡厭煩。
“余小姐。”
門口再次的有“久違”又熟悉的呼喚聲傳了出來。
余秋雨厭煩的丟下了自己手裡邊的棋子,氣衝衝地出去開門。
“誰啊。”
打開門,余秋雨再次見到了熟悉的嘴臉。
陳文才見到余秋雨那帶著點怨氣,帶著點怒氣的臉,笑嘻嘻的迎了上去。
“余小姐,這是我最新得到的千年人參,養身體是最好的,所以我趕緊拿來孝敬余小姐,不知道余小姐可否賞幾分薄面,把這支千年人參給收下了?”
余秋雨想要暗呼一聲,我的個蒼天啊!
她好不容易太平了那麽幾日,為什麽陳文才這家夥最終還是又來了呢。
陳文才讓下人將自己送來的補品端好,退到一旁,表情上多了幾分嚴肅:“余小姐,我今日找你來,一是為了給你送些補品,二是有要事想要和你商量。”
余秋雨這才拿正眼瞧了他一眼。
不知道他能有什麽要事?
“你的要事,和我有什麽關系?”
陳文才慢悠悠的開口,“你應該不希望,你哥哥好不容易坐上知府這個位置,再因為幾句話就跌下來吧?”
余秋雨的腦子仿佛是被震了一下,她竟然有些難以置信。
“那陳大人的意思是,你想拿著我哥哥的事情,來要挾我?”
陳文才搖了搖頭。
“我若跟陛下說,在我回到嶺南那日,遇到了刺殺,讓陛下治你哥哥一個保護不力得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而且,嶺南居然會有刺客出沒,皇帝若是多心,便會覺得你哥哥管理不好一個嶺南,沒有擔任知府的賢能。”
余秋雨下意識地回眸看他一眼,他還真會威脅。
是,別的事情倒還好說,他給余亦凡亂加罪名,他們可以說陳文才誣陷。
但是,刺殺,這是真實存在的。
要是陳文才拿這件事開刀,誰都怪不了陳文才誣陷。
余秋雨還沒想出理由來反駁陳文才,此時,烏雅影走了出來。
“陳大人這話錯了吧?”
烏雅影站在余秋雨的身邊,伸手挽住余秋雨的手臂,以此給余秋雨一些安慰。
“我記得以前陳大人你曾經擔任過嶺南知府,但是那個時候你的政績……可以說是怨聲載道。你想要在陛下面前為難余大人,這不難,隨你,可是我們嶺南的百姓,會不會寫一封陳情書,請求陛下砍了你的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敢威脅她們?
真當她們是吃素的啊!
陳文才原本還掛著笑意的臉當時就僵了下去。
“是啊,大人。”
這個時候余秋雨要是再不補刀,她就不叫余秋雨了。
“陛下確實很有可能懷疑我哥沒有治理好嶺南,導致刺客盛行,但是,陛下也有可能懷疑,是你導致民怨沸騰,所以才讓民間有俠義之士刺殺你。畢竟聖心一直是難以揣測的,陛下的心裡會想什麽,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好了,現在陳文才想要威脅余秋雨,怕是威脅不成了。
陳文才沒想到,他原本是想要威脅余秋雨的,誰知道到頭來,反而被余秋雨給將了一軍。
看到陳文才臉色難看,余秋雨趁熱打鐵。
“陳大人在京城有自己的勢力,這我們知道,可是我們在嶺南也有勢力啊。所以啊大人,請你不要拿勢力什麽的來威脅我們了,我們並不害怕。嗯?”
陳文才無力反駁。
余秋雨和烏雅影兩個人就這麽靠在門口,注視著陳文才。
陳文才的臉黑了,他抬頭,看余秋雨的眼神有點複雜。
余秋雨歪了歪頭,她的眼睛裡充斥著輕蔑。
現在還不離開,以為自己還會請他進來喝茶嘛?
余秋雨想,陳文才未免太得意了些。
陳文才灰溜溜的離開了。
原本下人想把禮品放在余秋雨的門口,但是還沒等跑兩步,就被余秋雨叫住。
余秋雨要求他趕緊把禮物帶上再離開。
下人偷偷瞟了余秋雨一眼,面上露出些許無奈,趕緊抱著禮物灰溜溜的離開了余家。
余秋雨家的門口,終於再度地恢復了寧靜。
余秋雨松了口氣,關上房門,她和烏雅影兩個人擊掌歡呼,表示開心。
“剛才陳文才的臉色,真是好看。”
想起陳文才剛才像是開了染坊的臉,烏雅影就表示很開心。
“你沒有看到宋哲去救我的時候,陳文才的臉色,那才叫一個難看呢。”
雖然說那次的場景有點驚心動魄,但是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也給了陳文才足夠的打擊。
她那時光顧著害怕,都沒有好好欣賞一下陳文才那張宛如開了染坊的臉。
唉,真是惋惜。
“你應該慶幸我沒去。”
烏雅影還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
“我這個人性格衝動,要是我去了,可能陳文才都不能站在你面前了。”
余秋雨想了想,好像確實是有那麽幾分道理。
要是烏雅影去了,陳文才的小命可還保?
但是沒辦法,她余秋雨啊,就是喜歡烏雅影這樣的性格。
不過,余秋雨被陳文才給威脅的事情還是被余亦凡給知道了。
余亦凡聽說陳文才威脅余秋雨的理由,半晌沒有說話,長長的歎了口氣。
余亦然亦是沒有說話,余亦凡這些做大人的都沒有說話,他一個小孩子插不了嘴。
沉默了良久,余亦凡這才開口。
“秋雨,哥哥做這個知府,是不是讓你受了很多委屈?”
余亦凡想起了宋哲之前有勸說他的幾句話,官位越高,自己和家人要承受的壓力也大,什麽叫做欲戴王冠必承其重?這就是。
余秋雨怔了怔,為什麽這麽問啊?
“沒有,這根本不算是委屈。”
余秋雨說的無比坦然。
看到余亦凡升官,她是發自內心的為余亦凡高興。
又哪裡覺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