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余亦凡開始懷疑自己了。
余秋雨表示,就算余亦凡要懷疑,她也沒法,只能盡可能地去解釋。
“是我想出來的,我覺得可行,為了讓大家認同,我刻意表現的很自信,但是誰知道,它是真的可行。”
余秋雨刻意說得一副連自己都很意外的樣子。
說實話她確實有點意外。
意外余亦凡會懷疑她。
不過,余亦凡會懷疑她,從客觀角度來講是沒有什麽好奇怪的,可是從余秋雨的主觀角度來講就有點奇怪。
余秋雨表面上很平靜地回答余亦凡的問題,實際上緊張得不得了。
她心裡在捉急的想辦法。
畢竟被自己身邊的親人給懷疑,那可是關系到她能否在古代生存的很要命的事。
余秋雨聰慧過人,不過片刻想到了一個很好的解釋,就是不知道余亦凡會不會相信。
“哥,孟子曰,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餓其體膚。我覺得人肯定得先讓自己強大起來,不然會一直被欺負,上次我被虎子欺負的那麽慘,可想而知,要是人弱小了,是沒法在這個世道上好好活下去的。”
所以,所以,這已經能解釋一些問題了。
“我知道,我一心發展這些,可能你不能理解,但是我沒有辦法,哥,我沒有辦法,我身邊只有這個可以讓我利用,而我要是能發展好這個,那麽我就可以保護好自己,或許哥哥會覺得我是不是很勢利,會在乎權利,會在地位?感覺我有點世俗,但是哥哥,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我們余家的孩子,不能一直被欺負下去。“
說起這些的時候,余秋雨已經有些動了真情。
沒辦法,這對於自己來說,確實是一段比較悲情的記憶,而且余亦凡也應該深有感悟,在那段被欺負的歲月裡,余亦凡連自己的妹妹自己的弟弟都無力保護,若不是因為自己考場作弊的案子得到了平反,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度過那段艱難的歲月。
余亦凡這是同意了余秋雨的說法了嗎?
不,當然沒有。
余亦凡雖然說不敢完全苟同余秋雨的說法,但是卻又找不出理由來反駁余秋雨,證明余秋雨所說的這些是錯的,是荒謬的。
余秋雨站在余亦凡面前,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余亦凡,等待著余亦凡的答案。
至於余亦凡,一時間被余秋雨看的非常的不自在。
場面一度很尷尬。
最後還是余亦然送完了牛乳酥,從外邊跑了進來,嚷嚷著和余秋雨說,“大伯母說,你做的點心很棒。”
尷尬的場面稍微的緩解了一下。
余秋雨非常自豪得道,“我做的點心,當然不錯了,也不看看我是誰。”
見到余亦然回來,余秋雨沒有繼續和余亦凡說什麽,而是開始和余亦然打打鬧鬧了起來。
她質問余亦凡,其實並不是為了為難余亦凡,而是想要告訴余亦凡一個道理。
她想告訴余亦凡,原主應該變強大起來,在這個世道,唯有權利和地位把握在手中,才能保證自己不受欺負。
如果想要保護別人,如果想要主持公道,那麽她首先要學會的,就必須是自保。
廚房裡的飯菜弄好了,余秋雨把廚房裡的飯菜端了上來,一家人的晚飯正式開始。
余秋雨把飯菜擺上來以後,余亦凡其實是不太想吃的,他剛才被余秋雨一番話給懟的沒有什麽胃口了。
但是怕余秋雨擔心,余亦凡還是勉為其難的吃了幾口。
余秋雨其實能看出來,余亦凡的胃口什麽的不佳,但是顧及余亦凡的顏面,再就是作為一個小孩子,還不能讓余亦然知道這些,所以余秋雨沒有多說什麽,而是默默地想著給余亦凡準備餛飩。
她想,如果余亦凡現在不吃飯的話,一會兒肯定餓了。
作為一個要照顧哥哥的好妹妹,余秋雨有義務為余亦凡準備好他的宵夜。
夜漸深,因為余亦然要去上學,所以早早的就睡下了,余秋雨還在研究跟水稻生長有關的方案,沒有睡,大約到了快要進入一更的時候,余秋雨察覺到有人走進了廚房。
她就知道。
想著,余秋雨的唇角上翹,揚起一抹弧度。
她到底是很了解自己的這個哥哥,瞧,到了半夜,肯定餓了吧?
余秋雨想這,繼續拿起筆來在自己的紙上畫著自己的方案。
而余亦凡確實下來覓食了。
余亦凡在廚房裡找了一會兒,打開鍋蓋一看,一碗熱騰騰的餛飩赫然出現在眼前。
想都不用想,這放在鍋裡的熱餛飩,十之有八九是余秋雨的手筆。
余秋雨一定知道自己半夜會餓肚子,所以提前準備好了一碗餛飩。
余亦凡端起那碗還有些燙的餛飩,想到余秋雨為他做的一切,心裡邊滿滿的全是感動。
再想想余秋雨說的那番話,其實不無道理。
這個世道上,那麽多人拜高踩低,那麽多人見風使舵,要是不讓自己強大起來,只有被別人給碾壓的份兒。
他不願意苟同余秋雨的說法和想法,無非是他的學識觀念根深蒂固,一時間沒法接受而已。
想著,余亦凡深深地歎了口氣,端著餛飩在廚房的小桌子上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很快,廚房內的油燈熄滅了,余秋雨聽見廚房裡邊沒有動靜,又躡手躡腳的下了床。
余亦凡吃完了餛飩,空碗還沒有來得及處理,想來是擔心洗碗的聲響會吵到他們。
不過,君子遠庖廚,余秋雨才不想讓余亦凡為了洗碗下廚房呢。
余秋雨小心翼翼的把那個碗給拿了起來,又端著碗來到了水盆邊,用棉布細細的擦拭了一下。
很快,余秋雨就把碗洗的乾乾淨淨,而且還沒有吵醒余亦凡和余亦然兄弟兩個。
看著被自己收拾的差不多的廚房,余秋雨滿足的歎了口氣,她好有成就感啊!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後沒有過多久,畫完了圖案後,困意席卷腦海,亦是將圖案放好,然後蓋好被子沉沉的睡了過去。
夜色寧靜,山風吹得青草搖曳,帶起些許不引人注目的窸窣聲。
螃蟹在稻田地裡爬來爬去,因為稻田長勢好,連帶著這些螃蟹也長得肥碩。
次日清晨,日頭從天邊緩緩升起。
余秋雨起床,大剌剌的伸了個懶腰,起身穿鞋,下床去為兄弟兩個做早餐。
一家人平淡的吃完早餐之後,余亦然還悄悄的拿了幾塊牛乳酥,朝著學堂去了。
余秋雨看著少了一大半的牛乳酥,再看看一邊吃著牛乳酥一邊蹦蹦跳跳的前往學堂去的余亦然,無奈的歎了口氣。
她還以為就她和宋哲比較貪吃來著。
沒想到余亦然也這麽貪吃。
宋哲……
對了,她又是好幾日沒有見到宋哲了。
她差點忘了,宋哲有公務在身,才離開嶺南前往別的州縣。
其實余秋雨不止一次的對宋哲表示深深的同情,她本來以為像宋哲那樣的人,應該是肆無忌憚作天作地,沒有什麽好怕的呢。
沒想到,在宋哲的身邊她見到了不止一次的陷害,不止一次的針對,朝廷上波濤詭譎,暗流湧動,宋哲都不想待在朝廷。
可是宋哲是朝廷命官,有些事必須得做。
余亦凡已經吃完早餐離開了,余秋雨默默地吐槽,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收拾完碗筷之後,余秋雨打算上山去看看水稻的生長情況。
他們家的水稻長勢很好,明明是最晚開始弄水稻的,可是他們的水稻卻是生長速度最快,這難保有人會嫉妒。
所以收拾好後,余秋雨就騎著自己的烏啼馬,慢悠悠地上了山。
一眼看過去,水稻的長勢特別的好,青青翠翠蓊蓊鬱鬱的,那惹眼的青色看上去格外的討人喜歡。
可是,余秋雨卻在路上發現了腳印。
余秋雨的心裡當時就是一咯噔,她從馬背上下來,牽著烏啼馬,小心的觀察著這出現在路邊的腳印。
這腳印和自己上次看到的腳印大小幾乎是一模一樣。
余秋雨素來是一個為人謹慎小心的人,她知道,腳印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出現。
所以,余秋雨仔細的觀察著腳印的走向。
腳印走到一處稻田的時候,余秋雨發現稻田邊上的草有被人踩踏過的痕跡。
直覺告訴余秋雨,這兒就是蹊蹺的地方。
想著,余秋雨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這片稻草,眼下是正在準備育苗生長的階段,可不能出現什麽紕漏。
觀察的很仔細的余秋雨終於發現了一點不一樣的地方。
她發現一些地方的稻草長勢很不均衡。
那位置的稻草竄得太高了,有些違背常理。
余秋雨蹲下身子,皺著眉頭打量著那稻草。
一個想法漸漸地浮上腦海。
不對,真的很不對。
這些水稻是不可能一下子生長的這麽高的!
除非,除非!
除非有人在拔苗助長!
有人要在稻草上做文章害她!
這怎麽能忍呢?
余秋雨確定下來這個想法之後,二話不說,翻身上了馬,就朝著山下的鎮上疾馳而去。
這片稻田不僅僅是她一個人的事情,還有官府的責任,不找官府,她該找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