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余秋雨的手走出趙府,趙雪疊這才長長地松了口氣。
余秋雨端詳著趙雪疊的神色,覺得趙雪疊似乎很緊張。
“你,是不是,也不想這麽對待靜夫人?”
余秋雨琢磨著,趙雪疊的緊張,應該是來源於剛才對劉文靜態度惡劣,以前趙雪疊和劉文靜之間還算是和睦,現在對劉文靜冷言相向,趙雪疊的心裡邊也一定不好受。
趙雪疊聞言,回頭看了余秋雨一眼,清亮的眼睛中寫滿了猶豫和掙扎,良久,她才開口道,“也不是,是我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她,她太讓我陌生了。她已經變了,變成了一個我不認識的人,但是我還是以為她是從前的靜夫人,我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她是那個溫柔嫻淑的靜側妃。”
趙雪疊感覺自己的感情變得複雜起來,有些人有些事在悄悄地發生著變化,可是她卻全然不知。
余秋雨將趙雪疊的感情了然於心。
趙雪疊到底是太年少,還不懂得什麽叫做人心險惡。
“其實,宋大人根本就沒有事找我,對嗎?”
余秋雨無奈的看著她,篤定的開口道。
趙雪疊一怔,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沒錯,宋哲並沒有事情找她。
“要不然,我真的找不出理由可以把你帶走。”
“謝謝你。”
余秋雨拍拍趙雪疊的肩膀,牽唇一笑,表示感謝。
不管怎麽樣,這次,她都讓趙雪疊為難了。
趙雪疊搖搖頭,“沒事。”
從劉文靜這裡逃過一劫,余秋雨有種死裡逃生的僥幸之感。
要是劉文靜在這裡繼續追問下去,她可能真的招架不住,雖然她身後有宋哲和趙至琛“撐腰”,但是也架不住劉文靜的胡攪蠻纏啊!
說起來,雖然她余秋雨是個朝廷冊封的正五品縣主,但是沒有權利,一樣白搭。
唉。
聯想到自己以前的遭遇,余秋雨重重的歎了口氣。
就算余亦凡升官又怎麽樣,只要他的職位不越過劉文靜的父親,只要劉文靜依然深受趙至琛的寵愛,那麽余亦凡這當官之路就絕對不會一帆風順。
余秋雨想著,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為自己爭取一下利益了。
從劉文靜那裡回來,余秋雨的腦子還在尋思著劉文靜那事,就再次的有新的麻煩上門來。
次日下午,荀佳璐再次的出現在了余秋雨的家門口。
“我聽說,劉文靜昨日見你來著?”
余秋雨打開門之後,荀佳璐走進屋內,將院門關好,拉著余秋雨走進室內,小心又激動地開口詢問余秋雨。
“你這麽快就知道了?”
荀佳璐的神色緊張,余秋雨卻覺得詫異。
“恩,我聽說還是小郡主去找你的。”
荀佳璐直言不諱,她對劉文靜的怨念也毫不加以掩飾。
“真沒想到,她連你都敢動,秋雨,我聽說,你最近在學習分辨草藥,是嗎?”
荀佳璐的眼底劃過一絲異色,有什麽主意在心中湧起。
“劉丞相心存二心,他對五殿下,可沒有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麽忠心,五殿下也深知這一點,所以,對劉文靜始終是心存戒備,劉文靜能夠在趙府橫行霸道,一是因為,在這嶺南地界,她是五殿下身邊地位最高的女人,二是因為,她的肚子裡懷著五殿下的孩子,五殿下現在還沒有子嗣,所以劉文靜的這一胎就顯得格外的重要,要是劉文靜沒了這個肚子,她就什麽都不是。”
荀佳璐說到這裡,余秋雨發現她的目光裡開始多上幾分怨毒之色。
她也隱約猜出來,荀佳璐現在在想什麽。
“不,荀小姐,孩子是無辜的,而且她肚子裡的孩子還是殿下的孩子,我覺得,還是放過那孩子一馬比較好。”
余秋雨這個人向來是恩怨分明。
雖然說她對劉文靜存有怨念,她和劉文靜之間結下了梁子,但是劉文靜肚子裡的孩子確實是無辜的,她雖然怨恨劉文靜,但是還不至於如此的喪心病狂。
荀佳璐瞥了余秋雨一眼,微微有些不悅。
“你還真是婦人之仁。”
余秋雨扁扁嘴巴,這種事情,她確實是做不來。
沒過幾日,又有新的消息從趙府傳了出來。
在某個夜晚,身懷有孕的靜夫人突然腹痛不止,臉色發白,趙府連夜請了大夫過來給劉文靜看診。
大夫給劉文靜診脈,卻發現劉文靜在用晚膳時,吃了一些對腹中胎兒不利的東西,這些東西不但會傷害到劉文靜肚子裡的孩子,而且還會對劉文靜的身體造成損傷。
不過還好,這些藥物的數量不是特別的多,所以劉文靜才能僥幸的保住肚子裡的孩子。
余秋雨聽說這則消息以後,下意識的就想到了荀佳璐。
荀佳璐找過她,也跟她說了想要去掉劉文靜肚子裡的孩子的計劃,這件事會不會是荀佳璐做的?
聽說消息後,余秋雨坐在院子裡想了一會兒,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去找荀佳璐問個清楚。
可是,就在余秋雨起身準備出門去尋找荀佳璐時,她一打開門,便對上了一張有幾分猙獰的臉。
劉文靜的侍女們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余秋雨的門前,而且這幫侍女的背後還站著十幾個家丁。
這麽大的架勢……余秋雨有些緊張,“姐姐,你們這是……”
“把她拿下!”
侍女沒有過多理會余秋雨那驚愕的表情,直接一揮手,命令一幫家丁把余秋雨給拿下。
變故來得有些突然,余秋雨不明就裡,還沒等余秋雨反應過來,這幫家丁動作迅猛,直接將余秋雨牢牢地綁了起來。
“喂,你們,你們幹什麽?為什麽要綁我?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我做錯什麽了你們要綁我?”
余秋雨掙扎了幾下,繩子綁的太緊,余秋雨根本沒有辦法掙脫,她抬頭,詫異不解的看著眼前的侍女。
“王法?你做錯了事情還要跟我講王法?”
侍女冷冷的瞥了余秋雨一眼,嗤笑了一聲,眼底滿是鄙夷與不屑。
侍女的反應讓余秋雨更加的不解。
“我做錯什麽了?你能不能說清楚我做錯什麽了?”
“還嘴硬什麽?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心裡邊沒有點數嗎?”
侍女不耐煩繼續和余秋雨爭辯,她盯著余秋雨,陰陽怪氣又冷嘲熱諷。
“什麽叫我自己心裡有數?”
余秋雨實在是搞不清楚,這個侍女到底是什麽意思,她到底做錯什麽了,她直說就是,就算想讓她余秋雨死,也麻煩她讓她余秋雨死的明白點。
“你們這麽隨隨便便的就綁人,你們眼裡還有沒有王法?”
見到她們仍然不為所動,余秋雨害怕又氣憤,說話也有些口不擇言。
“王法?”侍女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她看向余秋雨的目光愈發的不屑起來。
“你就到殿下面前去講王法吧!”
說著,侍女擺了擺手,這幫家丁押送著余秋雨,朝著一處荒僻的小巷走去。
余秋雨被他們推搡著,心情格外的緊張,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留意了一下侍女的方向。
他們不是要帶著自己去牢房,也不是要帶著自己去趙府,她說要帶自己去見趙至琛和劉文靜,肯定是不懷好意。
“救命啊!”
余秋雨突然嚷嚷著大叫了起來。
她要想辦法引起別人的注意,但是還沒等她叫出來,她身邊的家丁就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巴。
“余秋雨,求救這種事你就不要想了,帶走,快點!”
余秋雨還想掙扎,還想大叫,她身邊的家丁卻伸出手,一巴掌劈暈了余秋雨。
侍女皺眉看了一眼暈倒的余秋雨,轉頭看了一眼位於不遠處的小巷,著急的催促了一聲,“快點!”
余秋雨再度醒來時,眼前一片昏暗,她將將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還沒等她清醒過來,伴隨著啪的一聲巨響,火辣辣的疼痛之感在她的胳膊上出現。
余秋雨被這劇痛刺激的一個激靈,瞬間的清醒了過來。
她茫然的看著眼前一個壯漢站在她的面前,手裡還拿著一根鞭子。
這是哪兒?
她為什麽會被綁在這裡?
還沒等到余秋雨反應過來,啪,又是一聲巨響,她感覺自己的身上劇痛。
“現在醒過來了嗎?”
冷淡又譏誚的聲音在她的身旁響起,余秋雨扭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那個帶她來的侍女,此時正懶洋洋的躺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注視著她。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你帶我來這幹嘛!”
余秋雨憤怒的瞪著她。
把她綁在這裡,又對她施以酷刑,她到底是想做什麽?
“哎呦,你這麽大的火氣幹什麽?我勸你,最好老老實實的招了,這樣一來,你還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侍女看著她,淡淡的開口。
“我招什麽?我做什麽了!”
余秋雨更加憤怒,她從一開始就問她這些莫名奇妙的東西,她也是一頭霧水,她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就算做了,那麽也煩請她說個明白!
“你蓄意傷害夫人肚子裡的胎兒,謀害當朝五皇子的孩子。罪大該死!”
什麽跟什麽?
余秋雨更懵了。
劉文靜肚子裡的孩子出事的消息,她也是才聽說,怎麽就成了她是謀害劉文靜的真凶了?
“不是我!”
怎麽可能是她?
荀佳璐提出計劃的時候,她就不同意,怎麽可能還會對劉文靜下手?
而且,憑她一人之力,怎麽可能會接近的了劉文靜,並且傷害她肚子裡的孩子呢?
侍女冷淡的看了余秋雨一眼。
“你還不招是不是?”
余秋雨欲哭無淚。
“我沒做過的事情我招什麽啊!”
“既然不承認,那就繼續打吧,直到她承認為止,反正謀害皇家子嗣,就算殺了她也不足為過。”
侍女看了余秋雨一眼,懶洋洋的站起身,走到桌邊為自己倒了杯水。
余秋雨張了張口,才想反駁,可是她的聲音卻再次的湮沒在了鞭子的啪啪聲響中。
痛!
原來被鞭子抽是這種滋味!
余秋雨此刻的感覺真的是痛不欲生。
但是余秋雨的腦子卻很清楚,劉文靜肚子裡的孩子絕對不是自己傷害的,至於這個侍女,如果不是劉文靜給了她這個權利,讓她可以拿著雞毛當令箭,她絕對沒有這個膽子,當然也沒有這個權利。
一連二十多鞭子下來,余秋雨疼的直喘氣。
而此時,侍女喝完了水,慢條斯理的將手中的瓷杯子放回到桌子上,淡淡的抬眸看向余秋雨。
“怎麽樣,鞭子的滋味好受嗎?”
余秋雨疼得滿身大汗,卻咬咬唇瓣,確實不好受。
“如果你還不招,那麽這蘸了鹽水的鞭子將會繼續招待你。”
“我招什麽啊!”
余秋雨倔脾氣上來,梗著脖子,怒視著她。
以為抽打她就可以讓她低頭了嗎?
她余秋雨的骨頭可硬著呢!
“我沒做過的事情我認什麽認!”
再說了,她要是承認了是自己傷害了劉文靜和劉文靜肚子裡的孩子,那麽倒霉的不僅僅是她余秋雨,還有余亦凡,還有余亦然,雖然她不知道本朝的律法如何,但是她看了那麽多年的古裝電視連續劇,古代的律法她多多少少也清楚一點,要是謀害皇嗣的罪名落實了,那可是當誅九族的大罪啊!
現在她的父母不在了,那麽倒霉的肯定是余亦然和余亦凡。
“你還不承認是不是?繼續打!”
侍女顯然沒想到余秋雨會如此倔強,氣急敗壞的指著余秋雨,開口道。
鞭子再次的接踵而至,余秋雨咬緊牙關,拚盡全力的承受著劇烈的幾乎可以把她給湮滅的疼痛。
鞭子一下接著一下,安靜的屋子裡,除了鞭子鞭打在肉體上的啪啪聲,就是余秋雨沉重的呼吸聲。
疼痛一點點的侵蝕著余秋雨的意識,余秋雨感覺自己的感官逐漸的遲鈍了起來,她的視線朦朧,疼痛也沒有那麽強烈。
她看著侍女那猙獰的臉,一點點的模糊了起來,旁邊人的聲音也一點點的微弱了起來。
她是不是要死了?
想著,余秋雨心裡居然會有那麽一點點小開心。
這樣子一來,是不是就等於她解脫了?
她感覺有些輕松,輕快的閉上了眼睛。
“喂!”
侍女看到余秋雨再次的暈了過去,臉上劃過了那麽一絲慌張。
大約是擔心余秋雨會真的死去,侍女沒有繼續對余秋雨用刑,她整個人都像是被拋棄了似的,被扔在了不知名小巷的不知名住處。
余秋雨從昏迷中再次醒來,房間內已經空無一人。
她睜開眼睛,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這兒好像是一處被廢棄的柴房,在牆角處還堆放了不少半腐朽的木柴。
而她被鞭笞的刑具還擺在牆角處,不遠處的火堆已經熄滅,看樣子那幾個人已經離開了很久。
余秋雨想要離開這裡,她掙了掙身子,撕扯的傷口很痛,她還被綁著。
這幾個人還真是喪心病狂。
余秋雨心中怨念滿滿,但是當務之急是要趕緊離開這裡。
她扭頭看看自己被綁住的雙臂,再看看門外,門外沒有腳步聲,根本沒有人經過這裡,自然而然也沒有認注意到她。
嗚嗚嗚,她莫名其妙的遭到了毒打,還被拋棄……
她感覺自己好倒霉。
余秋雨掙扎著想要叫人,但是她的傷口被撕扯的很痛,而且她的聲音沒法喊得太大。
看著空蕩蕩的屋子,余秋雨有些絕望了。
沉默了片刻,余秋雨偏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束縛住自己自由的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