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路上馬車行駛的很快,再加上余秋雨在出發前的準備又十分的妥當和周全,所以他們沒過兩日就已經抵達了京城。
才一到京城的城門,他們的馬車就再度的被攔了下來。
“敢問車內坐著的可是嶺南知府余亦凡余大人?”
馬車被人叫停之後,他們的馬車前,有人扯開嗓子問候。
余秋雨的心裡頓時緊張的要命。
難不成,這幾個人是要欺負余亦凡?
難不成是他們覺得余亦凡有罪想要押著余亦凡去大牢?
余秋雨的心裡七上八下的,格外的緊張,她總覺得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是。”
余亦凡察覺出自家妹子的緊張,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余秋雨的肩膀,隨即開口回應。
述職這種事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只能坦然去面對。
“請余大人下車。”
對方再度開口,聲音還算溫和,至少聽起來不是充滿敵意。
余秋雨回頭看看余亦凡,她有些緊張。
“他們是誰?”
“先下車再說。”
余亦凡的臉色有一瞬間的變化,白淨的臉上劃過一分凝重。
可惜宋哲不在。
余秋雨的心裡莫名其妙地出現了這樣一個想法。
宋哲?
為什麽她總是會想起宋哲?
不行不行,最近中宋哲的毒太深,她不能過度依賴宋哲,她要想辦法自己解決。
想著,余秋雨不斷地對自己進行心裡催眠。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余亦凡已經掀開馬車的簾子走了出去,余秋雨亦是緊緊跟著余亦凡走了出去。
在這偌大的京城,除了余亦凡,她還真沒有誰可以依靠,趙至琛現在自身難保,小郡主的死一旦怪罪下來就是大禍臨頭,而在京城最能保護她的小郡主已經薨逝了,宋哲現在人又在北疆……
余秋雨又回憶起自己上次來到京城的局面,那個時候小郡主還健在,每日和雲芮熠在京城內作天作地,宋哲還派家人保護她,趙至琛也替她在京內打通關系……
余秋雨再次的站在京城的土地上,望著京城藍藍的天,有種時移世易之感。
她想趙雪疊了。
“余大人,在下是京兆尹,特意來接余大人去客棧休息。”
攔住他們馬車的那個大人朝著他們拱了拱手,閃開身子讓開一條路,客氣的道。
這位京兆尹怎麽對余亦凡如此客氣?
余秋雨打量著他,眼底全是懷疑。
余亦凡要跟著這位突然出現的京兆尹離開,余秋雨看著京兆尹的身影,想到了什麽,急忙叫住了余亦凡。
“哥哥,你先等等。”
余亦凡轉身,不解的看著余秋雨,“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余秋雨張口想要回答,目光卻落在了一旁的京兆尹身上。
她明顯地看到,京兆尹的臉上滑過了一絲緊張和不自然。
奇怪,她不過是看了京兆尹一眼,京兆尹緊張什麽?
余秋雨的心裡,種種懷疑洶湧澎拜。
“我就是想起我忘了拿東西了,我先回去拿樣東西,哥哥和這位大人可否稍等我片刻?”
余秋雨掩蓋住自己心中的懷疑,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開口道。
“什麽東西?”
還沒等余亦凡開口,那位京兆尹就搶在余亦凡面前開口問了出來。
“這個……”余秋雨一愣,心中的懷疑加深,但是隨即笑得更加靦腆。
“其實也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就是一位故人給了我一個令牌,說是日後再來京城,在京城行走方便。既然來了京城,我少不得要用用這塊令牌。”
“那麽那位故人又是何人?”
京兆尹繼續追問。
這位京兆尹,或許還真的有問題。
余秋雨想著,佯裝無意的看向余亦凡。
余亦凡心中清明,自然明白余秋雨的這一個眼神是什麽意思,這個京兆尹如此糾結執著余秋雨的手裡有什麽,很有可能是他本身就有問題。
“這個,不大好說吧。”
余秋雨故意裝作很尷尬的模樣,其實也沒有什麽好尷尬的,直接搬出宋哲或者是趙雪疊就是,但是她偏不,她要看著這個京兆尹想做什麽。
“那你趕緊上去拿吧。”
余秋雨二話不說,轉身就上了馬車。
她打開箱子,第一個要拿的自然是她防身用的長鞭。
烏雅影教她用鞭子防身,宋哲又有教授過她如何靈活的使用長鞭,現在的余秋雨早就不是以前那個沒有什麽殺傷力的小女孩了。
將蛇皮鞭子纏在腰肢上藏好之後,余秋雨又翻檢了箱子,把一塊令牌取了出來。
她剛才並沒有誆騙那個京兆尹,她的手上確實是有一枚令牌,有了這枚令牌,她差不多可以在京城橫著走,但是這枚令牌並不是宋哲給的,這枚令牌的主人是趙雪疊,已經薨逝了的趙雪疊。
將令牌取出來放在懷裡後,余秋雨又拿了點銀子和迷藥,這才施施然的下了馬車。
“走吧。”
余秋雨神色輕松。
京兆尹懷疑的看了余秋雨一眼,這才領著余亦凡一幫人朝著不遠處的街道走去。
余秋雨和余亦凡的馬車被車夫給牽著,余秋雨回頭,看著馬車的車夫牽著馬車朝著街道的另外一頭走去。
氣氛有點奇怪。
余秋雨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絲一縷縷危險的味道。
京兆尹說是要帶著余亦凡去特意給他們安排的客棧,說是那家客棧面積大,住著舒服,但是她一路走來,看到不少好客棧,卻並沒有發現京兆尹在哪一家客棧前邊停留。
反而,帶著他們七拐八拐的,走進了一條偏僻的小巷子。
他們越往前走,余秋雨就越發的警惕。
不對勁不對勁,實在是太不對勁了。
余秋雨一緊張就忍不住握住了自己藏在腰間的蛇皮小鞭子,還好烏雅影臨走之前留給了她一手好鞭子。
終於,那位京兆尹停住了腳步,而周圍也沒有什麽人,他背對著余亦凡,聲音裡滿是威脅之意。
“余大人,你不該來京城的。”
“你什麽意思?”
余秋雨冷靜的看著眼前的京兆尹,她遇強則強,神情也由原本的慵懶甜美變成了此時的冷靜沉著。
“沒什麽意思,就是聽說大人來到京城是為了純愨郡主薨逝一事。所以想來提點一下大人。”
余亦凡伸手護著余秋雨,白淨的臉上掛著冷凝的表情。
“下官來京城述職,和京兆尹大人好像沒有什麽關系吧?不知道京兆尹大人是要提點下官什麽?下官亦是不知會觸犯哪位貴人的忌諱?”
京兆尹出現在這裡並且還攔下了余亦凡馬車的原因已經一目了然。
他就是想威脅余亦凡什麽。
“余大人果然是個聰明人,知道會犯了忌諱。”
京兆尹這才轉過身來看余亦凡,他的臉上神情不複溫和,而是掛著幾分陰險與狠戾。
余秋雨默默的在心中嘀咕,能犯了什麽忌諱?無非就是二皇子的忌諱罷了,她看了將近十年的宮鬥戲,她還不知道二皇子心裡的那些門道?
“所以,相信余大人應該知道,去了朝堂應該怎麽交代吧?”
怎麽交代?
當然是把一切責任都推到趙至琛身上了。
趙雪疊在趙至琛的管轄范圍內出了事,又是被宋哲給氣出了病,因為急病而薨逝,死後他們又不表達哀思,本來就已經惹得鎮南王府不滿,要是這個時候再有一個所謂的證人,再來一盆髒水,趙至琛就會徹底的成為了翻不了身的鹹魚。
“下官愚鈍,不知道京兆尹大人要下官說什麽?”
余亦凡自然也明白京兆尹的意思,所以索性就在京兆尹的面前裝起了糊塗。
“是嗎?余大人是個聰明人,本官今日便提點你一句,純愨郡主,是被五皇子給害死的,所有的錯,都在於五皇子,否則,余大人能否安然無恙地回到嶺南,本官就不敢保證了。”
這個場面……
余秋雨早就料想到了。
畢竟是看了將近十年的宮鬥戲的人。
“還有你,秋雨縣主。”
威脅完余亦凡,京兆尹又把目標落在了余秋雨的身上。
京兆尹有種預感,余秋雨是個很有可能壞事的家夥。
“秋雨縣主應該也不希望自己的哥哥出事吧?所以,本官今日所說的,也算是提點秋雨縣主。”
嗯,兄妹兩個人一起威脅。
余秋雨抿抿嘴巴,沉默無聲。
她可不會那麽容易妥協呢。
是,他們是要威脅余亦凡,但是,別忘了,如今黨爭局勢分明,余亦凡是站在趙至琛這一邊的,余亦凡和趙至琛的關系完全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趙至琛要是真的因為純愨郡主倒台了,那麽樹倒猢猻散,對余亦凡來說也沒有什麽好處。
“為了我們的合作愉快,還請余大人吃點東西。”
對方瞅了余亦凡一眼,擺了擺手,一個衙役走上前來,呈上一方匣子。
京兆尹打開匣子,裡邊放著一顆黑棕色的藥丸。
那是什麽?
那是毒藥!
“看樣子,京兆尹大人信不過我們兄妹。”
看著那顆毒藥,余秋雨冷冷一笑,冷眸斜向京兆尹。
“秋雨縣主這話可就岔了,只有這樣才能保證我們的合作公平啊。”
京兆尹呵呵一笑,並不把余秋雨放在眼裡。
還真是卑鄙!
京兆尹笑得魔性,余秋雨恨的咬牙切齒。
“怕是由不得大人。我是不會吃這藥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是大人真的懷疑我們,大可放過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