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到底是從何而來的。”初絞盡腦汁也想不通,為何自己心靈深處會有那個人的位置,而在這心靈牢籠中,自己顯得那麽的無力。隨著初的面色漸漸蒼白起來,人形面具沉悶的聲音響起:“生命在我面前如青煙一般渺小,你也不例外,放棄你的掙扎吧,你會成為養料,壯大我的族群。”
人形面具說完,喪鍾的頻率變得快了,有種暈晃晃的感覺,這個時候,那看似堅固無比的彩虹橋破碎了,空間一陣顫動,就連溫泉也開始崩裂,不過裡面的泉水一點也沒有溢出。
天空漸漸恢復了正常,一道黑色的裂口打破了本是完美的天空,那是來自遙遠的空間裂縫,它的到來,卷起了滔天的巨浪。
“回來吧,我們等你千萬年。”
“為何還要執迷不悟。”
“它視我們為寵兒,何必這麽執著。”
“哈哈,悲哀的你,在我等面前還不速速放下這份執念。”
似乎是冥冥中的指引,初拚命不想聽這些聲音,可是那來自心靈的禱音,她又怎能拒絕,痛苦的神情出現在她的臉上,此刻的她什麽也做不了。
裂縫中,透著一股讓人絕望的氣息,幾隻孤零的黑鴉正貪婪地盯著初,似乎在等待它們的食物。
一排排黑漆漆的墓碑閃閃發著寒光,其中最前面的一塊碑上沒有字,那是留給初的,人形面具只要在它上面寫上他,那麽這道基因就將從現實中徹底抹去。
人形面具嘴裡不斷吐出聽不懂的符紋,一個個全都在那塊無主墓碑上形成獨特的圖案。
“回來吧!”
裂縫中的生物發出了最真誠的呼喚,它們似乎都過得很好,正在迎接一位新的朋友,它們很期待初的加入。
“初還在麽?”這時宋的聲音響起。
“恩?”人形面具朝那口溫泉望去,心中有著一絲疑惑,轉眼間氣霧直接朝溫泉席卷而去,可是卻無法進入泉水中。
被心靈牢籠緊鎖的初根本聽不到任何呼喚,更何況她的心結正是源於宋,各種情況之下,就算她有心,也不可能聽得到。
“初我沒有生你的氣,只是我發不出聲音。”沒有聽到回復,宋有些著急,其實他早就知道怎麽出來了,但經過上次的事情,他沒膽子出來。
“有意思,你居然還藏了一個。”人形面具說著釋放了初的聽覺,在他的禁錮中,七感盡失,現在他釋放了聽覺。
“初你說話,我還有好多事情要跟你說啊。”宋急得想哭了。
初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對著人形面具嘲笑道:“呵呵,縱使你高高在上,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你就等著作繭自縛吧。”
被對方這麽輕視,人形面具怒了,朝著溫泉大聲喝道:“你說的初已經死了,你不想死的話,就給我乖乖的呆在那裡面。”
“死了,你是誰?”聽到人皮的聲音,宋一陣煩感,矛盾片刻,他那光溜溜的身子便出現在了溫泉邊。
宋左手抓著一條鎖鏈,鎖鏈的一頭綁在他右手的一個黑色齒輪上,齒輪直徑一尺,透著一股古老滄桑的氣息。
“初!”見到她被鎖在一個奇特的牢籠裡,宋著急了,此時他的目光對上了那張人皮。
“哇呀!鬼啊。”看到那恐怖的事物,宋全身一陣顫抖起來。
“你!”見到宋一絲不掛地望向自己,初心裡來氣,暗道“這家夥莫是不懂羞恥為何物”。
宋目光轉向四周,見到一副如此的狼藉的情景,大叫道:“這是怎麽回事。”他無法接受美麗之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初那是什麽東西,你怎麽在空中?”伸手指了指人形面具,宋滿頭疑惑地問道。
“嗨!”初不想回答對方,輕輕閉上雙眼,因為那道景物可不是隨便可以看的,她不明白有人居然會無知到這個地步,自己怎麽會到空中,不是一目了然的嗎。
“東西?”人形面具暴怒道:“你們兩個都要死。”
“你很奇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是什麽東西,初你怎麽在空中。”無數的疑問讓宋有些生氣,沒有人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空中的那道裂縫再次擴大,似乎下一刻便會將初吞噬。
小島開始地動山搖,無數的碎木、沙石以及數不盡的野獸屍體紛紛朝裂縫飛去。耳邊咧咧風聲不斷,宋後退幾步,目光直直盯著空中於初對視的人形面具。
混亂的畫面驚心動魄,裂縫如末日降臨一般,小島頃刻間崩碎了一半。
“一切都是鏡中花水中月,你等死後,這裡又恢復當初,祭奠起!”人形面具開始禱念梵文。
“你快點走,躲進暗物質界不要再出來。”初衝著無知的宋叫道,隨即拋出三尺白綾。
白綾瞬間延長千萬裡,圍繞著初築成一道巍峨的城牆,雷電湧動,劈啪之聲響徹天地。
“哇!!!”宋驚呆了,一陣失神。
人形面具飄到裂縫跟前,衝著被城牆包圍中的初笑道:“垂死掙扎罷了!”
只見那些已經安家落戶的墓碑紛紛拔地而起,寒光四射的墓碑如軍隊般一排排整齊地站在人形面具跟前,這是一副氣勢磅礴的畫面,一首恆古悠悠的戰歌響起,那是一往無前的戰意,只等著號令消滅眼前的罪惡。
龐大無比的城牆雷電不斷地從城中擊出,可是這些電蛇卻無法破碎那些墓碑,還未交鋒,兩方的氣勢已經上升到了極點。
“初我能做些什麽呢!”宋緊張地朝城牆大喊到。
“回到暗物質界中去,不要在出來。”初沉聲地喊道,此時她也無暇顧及對方,因為人形面具實在太過強大。
“想走!”人形面具說著,三道墓碑急速朝宋壓去,一米高的墓碑刹那變得如山嶽一般,迫人的壓力連小島都開始碎裂。
“啊!”看著頭頂上方砸下來的墓碑,宋腳下一個不穩,坐到了地上。
“五雷歸一,天降咒!”聽到殺豬似的喊叫,初有些擔心,可是此刻她自身難保。
一朵朵鮮花般的雲朵在城牆前綻放,天空下起了花瓣雨,那美麗畫面如沙漠中的綠洲一般,花香四溢,神聖氣息鋪天蓋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逸。
“轟!”巨響聲中,宋砸出一個巨坑。
此時電流在花瓣周身環繞,人形面具非常滿意地召回三道墓碑,帶著沉沉的聲音吼道:“九道神殺,第一道破城。”
整整百塊墓碑整齊地朝城牆轟擊而去,而這時那些美麗的花瓣散發出耀眼白芒,一顆顆如隕星般的光團朝那百塊墓碑席卷而去。
“噗!”宋從深坑中爬了出來,大口吐出內髒碎肉,殘破的身體讓他有些虛弱。
“你也要殺我!”宋很是無辜地朝人形面具咆哮道,只見他的身體開始慢慢複原,不一會兒完美的身體已經恢復如初。
“轟、轟、轟、、、、、、”不下百次的交鋒,百碑皆碎,天崩地裂也沒有現在可怕。
城牆中的初聽到宋的聲音,頓時松了一口氣,大叫道:“乖弟弟,那張人皮要殺我們,你自己要小心。”
“不!不可能的,聖族不是已經滅亡了嗎?”人形面具發出震天的咆哮。
“呵呵,你是殺不死他的。”初大聲笑道。
“為什麽?”人形面具暴怒,他本以為花不了多少時間,就可以將初擊殺,可沒想到還需費點力氣,可是現在突然又出現一個宋,它氣惱無比。
城牆前在次上演了百花齊放的情景,初細聲道:“以前我無法知道,但是現在我知道你殺不了他,因為他是真正的聖族。”
百朵鮮花,每一朵花就是一個悅耳的音符,眼前的戰場陷入了僵局,人形面具死死的注意著宋,它害怕了,淒美的花瓣漫天都是,一種甘香刺激著嗅覺蠢蠢欲動。
安靜,城牆上方出現了一道秀美的身姿,白衣勝雪,臉色卻蒼白無比,她是主導城牆的人,而不是擁有者,只要她原意,她可以輕松地放下城牆,但她放不下,心中早已無物,可是腦海中卻有那麽一些糾纏不清的情愫,牽扯著。
天空隻屬於他,沒有星辰做伴,也沒有白雲增彩,破敗的天空又能展現什麽樣的美景呢。
吞噬還在繼續,裂縫遠遠沒有滿足於小島的分量,想將所有氣息也隨之帶走。
“初。”看到城牆上的人,宋最後選擇了沉默,那道身影似乎開始遠遠消失了,不知道為什麽,宋的心裡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感。
一襲清風掃過宋的長發,輕輕遮擋著他的視角,淚!他看到了城牆上墜落的淚滴,在這荒蕪的廢墟中,他站得筆直,單手抱著黑齒輪,伸出右手接過了淚滴。
暖暖的淚滴慢慢變得冰涼,隨後在溫熱的掌心蒸發,宋灰色的眼眸悲涼地看著初。
那是望穿秋水的惆悵,眼角裡除了那城牆、那將要逝去的人在也容不得其他,就連人形面具與墓碑也毫無在意。
“你走吧、、、、、”初幽怨地說道,隨後目光直視人形面具。
“哼,將死之人,統統都得死。”人形面具融入了黑洞中,一張堪比城牆大小的臉面出現,冰冷得讓人顫抖的眼睛,這是一張完整的尊榮,可惜沒有身體。
無數的墓碑直奔城牆,每一塊墓碑都化成一位虛無的武士,身上流動著梵文字畫,一股沉重的壓力開始將城牆逼入地上。
“萬花墜星空。”初絕望地閉上眼睛,腳下的城牆開始崩碎,卻沒有墜落下半點沙石,仿佛從來就沒有城牆過,百朵鮮花圍繞著初快速地旋轉起來,那是最後的意志。黑武士們開始迫近,一輪黑色的月牙出現在黑武士身後,那是鬼魅的形態,沒有回旋余地,只有一個信念,一往無前。
“萬花散落吧。”五顏六色的花瓣從天而降,沒有任何香味,有的只是悲鳴,地上漸漸鋪上厚厚的一層,裂縫更加猖獗起來,花瓣生生不息地衝擊著它。
宋雙腳埋在花海裡,這片天空本已死灰,可此刻花瓣賦予了這裡異樣的美麗,溫泉的清水狂湧,滋潤著數不盡的花瓣,野獸的屍體得到了安撫,它們被花瓣埋葬。
一滴濕潤的水珠濺在宋的臉上,伸手一摸,才知那是紅色的液體,抬頭艱難地望向空中的初,只見花瓣中夾帶著血雨紛飛,雪白的身姿偏偏摻紅。
一顆十字星芒在初胸口慢慢擴大,最後成了耀眼無比的恆星,百朵鮮花直奔跟前的黑武士,花瓣血雨還在繼續,黑武士無情地揮劍朝那淒美的人兒砍去。
黑色月牙化作一道華光衝進了恆星裡,百朵鮮花凋零了,無數的黑武士掩蓋了天空,恆星越來越大,漸漸的逼近裂縫,人形面具迎向了它。
恆星開始收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一星光點,黑武士早已不見,初也消失不見,天空變得很安靜,花瓣雨停了下來。
“結束了。”空中傳來初的聲音。
“轟、轟、轟。”恆星爆發出耀眼無比的光團,那些無形的光不停衝擊著四方,天空坍塌,就連裂縫也開始崩裂,人形面具被卷進漩渦裡。
天空不見了,小島也不見了,宋靜靜站在溫泉上方,靜悄悄的,似乎已經過去了千萬年,人形面具周圍的氣霧早已消失,此時的它顯得孤零零的。
滋!滋!滋!
離奇失蹤的鐵鏈莫名其妙地從溫泉裡伸了出來,它們直接衝向天宇,但是看不到盡頭在哪裡。
“這是、、、初的、、、”宋蹲下身子,朝鐵鏈撫摸起來。
“看我來斬斷你。”人形面具說著,跟前出現了一塊土黃色的圓盤。
噠、噠、噠、、、、、、、
宋不在遲疑,開始用力拉起鐵鏈來,他有種感覺,鐵鏈的另一頭肯定連接著消失的初,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轟。”圓盤狠狠的擊打在了四條鐵鏈上。
“你!”雙手一陣麻痹,虎口破裂,鮮血染上了鐵鏈,宋憤怒了,懷中的黑齒輪被他單手甩向空中,他將鐵鏈纏上自己的身體,發誓不會在丟掉鐵鏈,雙腳深深扎進溫泉裡,這是他僅有的著力點。
黑齒輪很快迎上了圓盤,兩方相距數米時各自放大了數倍,土黃色圓盤身後出現一條旋轉的通道,裡面不斷傳來恐怖的咆哮聲,緊接著圓盤面上一些立體的浮雕圖案開始顯現,四周盡是亂流湧動。
黑齒輪一點也沒有落於下風,它周身縈繞著帶刺的黑芒,沿著順時針方向快速旋轉起來,朝著圓盤橫切過去。
“這是何物?”人形面具有些驚訝,黑齒輪的威能根本不下於自己的圓盤。
“吭!”尖利細長的聲音響起,黑齒輪直接切在圓盤正上方,可是寸許未進。
宋沒有注意這些,此時他正快速地拉扯著鐵鏈,他心無旁騖,先前的畫面還記憶猶新,腦海中拚命希望初沒有死,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想法。
“生命之抹除痕跡。”一道萬丈之長的黑色咫尺出現在黑齒輪上空,悄然無聲,無情地砸在了黑齒輪上。
巔峰力量的撞擊,爆發出衝天的火光,空間開始動蕩,漫天飛濺著流星光電,黑齒輪急速衝入了海水裡。
人形面具冷眼一掃宋,不屑道:“無須白費力氣,就讓我這命運之輪送你上路吧,成為我墓碑中的一員。”
宋側目怒視,質問道:“為什麽要殺初,為什麽?”
“噗”,黑齒輪衝天而起,不顧一切地朝圓盤殺去,兩道影子快速地擊殺著,火星四射,它們誰也奈何不了誰,可是半邊天宇卻被染上了耀眼的紅光。
幾近虛無的天空,再次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摧殘,大地早已消失,天空在哭泣,黑齒輪與命運輪依舊沒有停止的意思,速度早已超越了一切,讓人捕捉不到。
“你是從哪裡得到這件奇物的。”人形面具傳來質問聲,隨即目光停留在了宋下方的溫泉上。
“那是我的東西。”宋看都沒看人形面具,繼續回收著鐵鏈。
“難道那傳聞是真的!”一想到以前的種種,人形面具大驚道:“你是物質界的那位聖族?”
“或許是我多慮了,那人怎麽可能是他,即使不是,我也要滅殺他。”人形面具不在追問,張嘴吐出一個卍字,沉聲道:“命運之你為虛無。”
旋轉著的通道出現在了宋的上方,沒等他反應過來,他所處的地方依舊變成了虛無,就連那口詭異無比的溫泉也跟著消失了。
“呵呵,我乃命運之印記,天地、宇外任我遨遊,逆我只有死。”人形面具滿意地大笑起來。
黑齒輪不在與命運輪糾纏,直接衝向人形面具,只見無盡的黑芒化成有型的物質朝著那張人皮轟擊。
“命運之定格。”人形面具似吟唱梵文的修者一般,輕吐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