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雙卻面色淡然,一派鎮定之色,“這瘟疫的症狀很眼熟,我應該在哪本古醫書上見到過。”
說著,白無雙跑去馬車上,開始翻找隨身攜帶的古醫書。
見狀,遲靖宇下令原地休整後,便道:“有察覺到身體不適的,自覺站出來,先隔離開,我先讓軍醫替你們診治。”
當下士兵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有些猶豫。
不過,很快便有人站了出來。
在那“領頭羊”的帶領下,漸漸的,那些覺得身體有所不適的士兵都站了出來。
這事處理不好,他的軍隊會受到極大的損失,也很容易將瘟疫傳播開來,將肆掠的瘟疫帶去天璿,誰都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
“找到了!”在過了足足三個鍾頭後,白無雙總算在那一遝遝老厚的古醫書中,找到了這種瘟疫的治療辦法,眸子裡滿是喜色。
“能治?”遲靖宇聽言,連忙走過來問道。
白無雙點了點頭,眸子裡閃爍著一抹精芒。
突然靈光一閃,這藥浴之法到時候或許可以用來試試解遲靖宇身上的毒。
正想的出神,遲靖宇的聲音將她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無雙,你怎麽了?”
“我沒事。”她回過神來,壓下心頭的激動,等解決完瘟疫,她可以試著給遲靖宇用藥浴的法子,再輔以湯藥和藥膳,應該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這瘟疫,當真能治?”遲靖宇驚疑不定,自古以來,每逢瘟疫,都不知會死多少人。
瘟疫死去的人數,比戰場上死去的戰士還多得多。
瘟疫的可怕,人盡皆知。
白無雙卻沒想那麽多,篤定地道:“可以治,運氣好的是這種瘟疫不算很厲害,不過有些麻煩,需要藥浴才能解,我需要有個人先來試驗一下。”
聽言,遲靖宇也表示理解,“這交給我了,有什麽需要用到的,盡管吩咐他們去辦。”
說著他指了指身旁的夜風和凌飛等人。
聞言,夜風面不改色,當即抱拳:“但憑夫人吩咐。”
遲靖宇滿意的點了點頭,朝著士兵們走去。
“中了瘟疫的各位士兵,如今夫人已經在古書上尋到了救治之法,需要一人來試藥效,願意的人站出來即可”
下方的士兵靜了片刻後,紛紛爭先恐後的表示願意,“承蒙將軍不棄,夫人親自尋方治療,我等願替夫人試藥!”
遲靖宇心裡湧起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定了定神,隨意點了一名士兵,“你過來。”
那士兵聽言,當即應聲道:“是。”
“小白鼠”定下來後,白無雙這邊也讓人準備好了木桶和所需的藥材,開始救治。
……
伴隨著陣陣熱氣,木桶內的士兵,額頭泛起了一顆顆豆大的汗珠,臉上也露出了痛苦之色。
然而,他的臉色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紅潤起來,而木桶內的水則明顯地變黑了。
直到最後,那士兵也不再冒汗了,臉上的表情也恢復如常,竟沉沉地睡去。
一旁的軍醫伸手把了把脈,隨即一臉不可思議,對巴巴地盯著她的眾將士們道:“好了沒事了,他睡一覺起來,就又生龍活虎的了。”
“太好了,夫人真是太厲害了啊!”
“是啊,夫人真是活菩薩啊。”
在用藥浴治好了一個感染瘟疫的士兵後,白無雙便將治療之法交給了軍醫,又命人用大鍋熬製預防的湯藥,叮囑一日三頓每個士兵都得喝。
瘟疫很快便被控制下來。
白無雙也沒有停歇,親自帶人去小村莊裡,將藥浴之法教給村裡的大夫,又幫忙救治村裡的百姓。
遲靖宇一直在她身邊幫忙,看到她忙的團團轉,眼下青影一片,眸中充滿了疲憊之色,心裡不自覺心疼起來。
他知道白無雙的脾氣,若是勸她,她必不會聽的。
畢竟她有救人的能力,又怎會對這些百姓袖手旁觀?
白無雙衣不解帶地忙了一天一夜,才將村裡的疫情大致控制住,這才松了一口氣。
誰知,這一放松下來,她頓時被無盡的疲勞吞噬,身子一晃,差點栽倒在地。
遲靖宇見狀,當即伸手一撈將她攬在懷裡,抱著她回去,滿臉柔情。
見到遲靖宇如此寵溺地抱著白無雙,軍隊上下皆瞠目結舌,懷疑自己眼睛出了問題。
得遲靖宇二人的身影消失在營地深處,這才回過神來。
“天呐,剛剛我看到了什麽?”一名士兵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喃喃說道。
“我是不是老眼昏花了,我竟然看到遲大將軍抱,抱著夫人回來的?”
“沒想到戰場上令人聞風喪膽的戰神,居然還有這麽柔情的一面。”
睡夢中的白無雙,自然不知道這一幕,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轉醒。
白無雙蝶翼般的睫毛顫了顫,睜開了睡眼惺忪的眸子。
陽光透過帳篷灑下來,明晃晃的光線讓她本能地眯了眯眼睛,隨即小貓一樣伸了個懶腰,眼睛總算適應了帳篷裡的光線,不過腦袋還暈暈乎乎的。
這時,一道陰影擋在了白無雙面前。
“醒了?要不要再睡會兒?”
“不了,再睡下去,人都要睡傻了。”白無雙衝他笑了笑,隨即從床上爬了起來,心裡有些囧,沒想到昨晚她就那麽在他身上睡著了。
睡的那麽沉,跟頭豬似的……糟糕,也不知道她打呼了沒有?
想著,白無雙帶著幾抹睡意,慵懶的臉上,頓時爬上了兩朵可疑的紅霞來。
“在想什麽呢?”遲靖宇見白無雙發起呆來,眸中劃過一抹笑意,忍不住出聲道。
白無雙回過神來,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之色,很快便恢復了正常。
稍作猶豫,她還是將昨天想了許久的東西說了出來,“我想到一個給你解毒的法子……”
將她的想法和打算一股腦全都說出來,白無雙這才試探著問道:“這法子我也沒什麽把握,不過我想給你試試,你覺得怎麽樣?”
“我相信你。”遲靖宇隻淡淡四個字,卻讓白無雙心裡無比溫暖。
知道他的枕邊人如此關心著他身上的毒,無時無刻不在替他想救治之法,不管最終結果如何,他覺得都不重要了。
知道白無雙要用藥浴替遲靖宇治療時,他的一眾手下卻不答應了,紛紛前來阻攔。
即便是軍醫,也覺得這麽做不太可取。
這樣的藥浴要割開血脈,遲靖宇的身體不能再這麽折騰下去了。
白無雙非常理解他們的想法,可是,遲靖宇身上的毒,不能再拖了。
遲靖宇剛準備開口呵斥他的部下,讓他們離開,卻被白無雙攔住了。
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隨即道:“大家都希望遲將軍的身體能早點好,卻也不能就這麽坐以待斃,如果不嘗試,那便一絲希望也沒有。”
聽她這麽一說,那些人對視了一眼,認為她說的挺有道理。
白無雙見狀,沉聲繼續:“各位請放心,我會在旁邊盯著,一旦有什麽問題,我會立即停止。”
“好了都別說了,就依夫人所言。”遲靖宇擰了擰眉頭,冷冽的聲音夾雜著一抹不容拒絕。
“是。”那些人見狀,猶豫了片刻無奈答應了,但依舊難掩擔心之色。
白無雙這次準備了很久,直到夜裡,才開始給遲靖宇進行藥浴治療。
呼了一口氣,白無雙拿起準備好的刀子在火上灼燒消毒,很是小心地將手腕處皮膚、脂肪層劃開,仔細將尺橈神經分離開,這才割破了幾根小靜脈血管。
將遲靖宇的手放入藥浴中,白無雙仔仔細細地觀察著他的生命體征。
剛開始還算穩定,沒過多久,她便發現遲靖宇臉色有些發白,一查末梢循環,較之前差了許多,遲靖宇卻也沒出聲。
沒過多久,遲靖宇暈了過去,白無雙眉頭一皺,連忙伸手給他把脈。
手一搭到他的脈上,她眉頭擰的更深了,遲靖宇的情況不僅沒有好轉,體內的氣息反而紊亂了,再不停止治療,他的性命恐怕不保。
“奇怪,怎麽會這樣?”白無雙心裡詫異。
她配的藥都是精心研究過生克之道的,應該沒問題啊,怎麽會發生這種情況?
雖然疑惑不解,她還是立刻停藥了。
這藥浴一停,沒多久,遲靖宇的循環就好了不少!
“究竟是怎麽回事?”
她還就不信了!
白無雙不信邪,將遲靖宇安頓好,又喂了點湯藥和滋補的藥膳後,見他好了許多,這才松了一口氣,隨即一頭扎進醫書堆裡。
一直查到第二天早上,也沒查出什麽所以然來。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這個方法行不通。
三日後。
城鎮的瘟疫好了,遲靖宇的身體也恢復得差不多了,一行人繼續往京城趕去。
經過這幾天的休息,將士們一個個龍精虎猛,精神抖擻,行軍速度快上了許多。
一路上也沒再遇到什麽事,順利抵達京城。
知道遲靖宇凱旋而歸,百姓自發組織了迎接儀式。
遲靖宇大軍進了城門後,百姓紛紛歡呼,場面好不熱鬧。
京城的各達官顯貴也都來了,皇帝跟前最看重的大太監都快馬加鞭趕了過來。
他翻身下馬,恭敬的道了一聲,“遲大將軍。”
遲靖宇有些疑惑道:“張公公,你怎麽來了?”
張公公拱了拱手,如實回答,“皇上得知將軍凱旋,早早便命老奴趕來迎接將軍,要為將軍接風洗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