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郊外,一輛華麗馬車飛馳而過,身穿胡錦劍袖的馬夫,肌肉分明的手臂,緊緊的抓著馬韁。
前幾日京城剛剛下過一場雨,郊外沒有青磚大路,難免有些泥濘。可是馬車裡面主子,偏偏又是有了急事。沒有了辦法,隻好趕著前幾日剛剛洗好的馬車,在這個滿是泥水的野地裡面狂奔。
無辛不斷的驅趕著馬車,忽然看見一個人形物體,躺在了路中央。
“誰將死人放在了道上!”無辛嘴裡面不由得有些不爽快,又是想起了主子還在轎子裡面,硬生生的改了自己的話頭。
話雖如此,可是手中的韁繩愣是沒有一點點的松懈,原本並排向前狂奔的兩匹駿馬,硬生生的改變了方向。
在那輛馬車走後不久,原本躺在野路之上,絲毫沒有生息的人動了動手指。白無雙隻感覺到一件事情,就是頭疼,頭腦中許多不屬於自己的記憶,不斷的湧入。
“你是誰?”
“我是誰?”
“現在我又在哪裡?”
作為二十一世紀的醫學博士,赫赫有名的醫學天才,白無雙第一次搞不清楚自己面對究竟是怎麽回事。腦海之中不斷的翻騰著,不屬於自己的記憶,那些零零碎碎的畫面,在白無雙的面前,慢慢的綴連成了一幅破碎的畫面。
畫面中,那個長的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女子,寒冬臘月,卻隻穿著一件破碎的衣服。一群人披著厚厚的狐裘披風,手中抱著五顏六色的湯婆子,站在了她的面前。不是為了擋風或者是遮雨,而是用最譏諷的語氣,說著最惡毒的話語。
“你這個侍女生的卑賤婢子,怎麽能夠做我們的姐妹?”
“現在你那個狐媚子的娘也已經死了,你最好也是跟她一塊死了吧!省的髒了我們的地方!”
“大姐,你說些什麽呢?”說這話的女孩子,不過是十六七歲的年紀,長了一雙上挑的丹鳳眼,表面上是為了自己說話。可是白無雙卻是一眼看出她眼中的惡毒,像是一條毒蛇,不斷的扭動著自己的身體,想要給人最後致命的一擊。
“玉梅,怎麽今天你要為她講話?”
少女輕飄飄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自己,突然笑道:“我是笑你們這些人,就只會在這個地方說些無用的話,要是依照我的想法,這種臭蟲,應該永遠的消失!”
說完,小巧的嘴角依舊得意的上翹著,螻蟻一樣的白無雙頭好似永遠抬不起來。
一陣涼風吹了過來,白無雙清醒,白色的衣服之上,灰褐色的泥水已經半乾。濕漉漉的頭髮上的泥水,泛出灰白的顏色。整個人看上去俄,狼狽又落魄。
白無雙慢慢的坐了起來,背挺得筆直,灰白的嘴唇一張一合。
“我從不相信鬼神之事,今日自己倒是遇見了,我也不知道你跟我究竟是什麽關系,長得如此相像,你只需要告訴我你想要幹什麽?”
“我想要你幫我,幫我將那些害我的人,全部都得到應有的懲罰!尤其白玉梅她人面獸心,對外面的時候,是一個大家閨秀,其實根本都是假的假的!
如果不是她,娘不會死的,不會死的………”
白無雙看著另一個自己在空中不斷的哭訴,剛剛醒過來的頭,有點疼痛,抬起手道:“不要說了,激動什麽,你都死了。我既然已經有了你的身體,你的事情,我就會一並承擔過來。那些欺負你的,傷害你的,算計的,統統都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謝謝。”空中的人影,十分激動,感激涕零朝著白無雙行了一禮,慢慢消失在了空中。白無雙得到了所有關於另一個自己的記憶,坐在地上大約半刻鍾的時間,終於是明白了這個家夥是有多愚蠢也是有多可憐。
“怪不得被人欺負的那麽慘,原來是蠢的。”白無雙看著半空,這個自己,就算是做了鬼,腦子也不大靈光,自己還沒有真正的開始復仇,她就是已經了結殘念了!
白無雙慢慢的站了起來,卻是聽見一聲由遠及近的馬蹄聲音。
“快讓讓!”
無辛喊道,白無雙迅速閃到了旁邊,無辛連忙停住馬車,朝著白無雙怒道:“你怎麽不看路?”
白無雙覺得好笑,自己剛剛站起來,就是要讓路,這路又要讓到哪裡去?
“這路是你家的,我要讓你?”
“你敢撞馬車是不是不要命了!”無辛氣道,自己差點撞到了個人,嚇得半死,這個乞丐卻是一臉無所謂的神情。
“無辛出了什麽事情。”遲靖宇問道,面前的竹簾筆直的垂在面前,白無雙有些好奇,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主子,才能夠養的出如此囂張跋扈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