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死因,是在腦後,有一條又細又深的傷口,江湖上能用這種窄劍的人不多,恰好我就認識這麽一個。”
顧嬙一聽這話馬上也明白過來了,自己頭一次看見子奇的時候,確實也曾經向哥哥問過這個問題,子奇手上面拿著的那把長劍確實是和一般的兵器是不相同的,哥哥也曾經和自己說過,江湖上能用這種兵刃的人,確實是少數。
“不過現在這些也不重要了,我甚至不想要知道真相,不想要知道你身後的人究竟是誰,我現在就隻想要殺了你,為我師叔報仇。”
姑蘇涼的眼睛紅紅的,滿是紅血絲,這段時間以來,所有的事情對他的打擊都太大了,一個是自己相信了二十年的人,另一個是從小養育自己的師叔,姑蘇涼真的覺得自己就像個傻瓜,被人耍的團團轉。
沈千山聽完了祁白的話之後,也察覺到事情可能又會有不對勁的地方,所以趕緊回到了正廳,卻沒有想到他和祁白說話的這麽短短的一段時間,大廳裡面就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
姑蘇涼現在情緒實在是太過激動了,畢竟被人背叛了之後,還背著個背叛的人傷害了自己最親的人,換做是誰心情都會極差吧,顧蘇涼現在這樣的狀況,其實已經相對夠冷靜的了,沈千山根本就不敢想象,如果換做是自己的話,自己會是什麽樣的一個反應?
“姑蘇涼,你先冷靜一下,祁白去把他綁起來。”
沈千山現在確實是能夠理解姑蘇涼的心情,可是按照祁白所說的話來看的話,子奇確確實實就是殺害姑蘇涼的師叔的人,可他還是覺得有些什麽事情是不對勁的,就比方說,子奇為什麽要這樣做?
“不必冷靜了,我現在還清醒的很,子奇是顧臨江派過來的,不過我到現在也沒有想明白,為什麽從快二十年前開始,顧臨江就已經會預料到今天所發生的事情了。”
姑蘇涼語氣雖然平靜了下來,可是並沒有放下手中的匕首,“這些事情現在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我現在只需要為我師叔報仇,至於這個人,我沒有必要把他繼續留下去做個禍患。”
“從上一次阿然被顧臨江的人劫走的時候,我就應該開始懷疑你了,可沒想到竟然就是因為我的一時猶豫,造成了今天這樣的結果,看來我早該處理掉你。”
姑蘇涼的話很顯然讓一邊的顧嬙,聽了十分的詫異,畢竟,她根本就怎麽都沒有想到,子奇會是顧臨江派過來的人。
還沒等顧嬙反應,姑蘇涼手中的匕首,就已經劃破了子奇的喉嚨,鮮血不知道噴了有多遠,顧嬙突然感覺自己眼前一暗,除了紅色,好像什麽都看不見了。
顧嬙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坐著的人是清平,顧嬙看見了清平的臉之後,這才放心下來,清平看他醒了,也放下了手中的針,“怎麽樣?聽說你突然昏過去了,是不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顧嬙聽了清平的話,趕緊搖了搖頭,“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事,就是可能當時那個畫面對我來說衝擊實在是太大了吧。”顧嬙從來沒有見過那樣一個殘忍的姑蘇涼,她感覺到,鮮血就在自己的臉上,可是自己也就只能看見而已,似乎已經失去了所有能夠反應的能力,那種感覺才是自己從心底之中最恐懼的感覺。
清平放下了手裡的針,“你還準備這樣子瞞下去多久?如果不是我今天率先一步趕到的話,你可能已經瞞不住了。”說起這件事情,其實清平也挺無奈的,今天也多虧自己住的地方離逍遙樓更近一些,不然的話,自己可能真的來不及趕過來。
“那沒事,能瞞多長時間就瞞多長時間吧,好歹現在郭樹良也回來了,然後大家也可以在一起,忙的事情也就漸漸的少了。”
顧嬙直到現在還是沒有放下身邊的所有人,如果可以的話,顧嬙也希望自己還能繼續幫他們,可是自己現在的這樣的情況,要想做到這些實在是太難了。
“你哥哥最近送過來的藥,你就不要繼續喝了,我每天來給你針灸,希望能有些幫助,顧淮安配的藥,可能現在這個階段對你來說已經沒有什麽用處了。”清平一邊收拾自己的針,一邊有些無奈的說道,可是他也沒有別的辦法,這件事他能幫到顧嬙的,最好的辦法了。
姑蘇涼殺了子奇之後,才慢慢的平靜下來,看見另一邊已經昏倒過去的顧嬙,這才感覺心裡有些愧疚。
自己當時情緒十分的激動,根本就沒有想過,這樣做的時候要避開她,心裡也是晚班的後悔,他怕顧嬙看見自己之後會想起這樣恐怖的畫面,還是決定等顧嬙的情緒穩定一些之後,再出現在她的面前。
顧嬙好不容易才恢復了一點精神,沈仲白身邊的人卻又過來了,這傳旨,說是沈仲白解除了自己和沈司音的婚約,這消息來的實在是太突然了,以至於就連顧嬙自己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為是沈仲白覺得自己這段時間並沒有什麽大的動靜,所以想要舍棄自己這顆棋子才會這樣做的。
可沒想到,自己這才剛剛接到聖旨,沈仲白又派人來召自己入宮。
顧嬙覺得自己最近好像也沒有做什麽會暴露自己身份的事情,根本就沒想著,沈仲白其實早就已經得知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可是如果沈仲白真的要舍棄自己這顆棋子的話,應該是不會再把自己召進宮去的,難不成這一次,沈司音最終還是要被送去和親了嗎?
“小公公,您臨過來的時候,皇上的態度如何,可有生氣?”顧嬙這麽多天以來都沒有進過皇宮,哪裡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就只能側面的從沈仲白身邊的這個小太監口中打聽打聽今天究竟是發生了什麽樣的狀況。
小太監沒有說什麽,就只是搖了搖頭,“皇上就隻吩咐奴才說是今天中午在書房設宴,要宴請公子,其他的什麽也都沒說。”
沈仲白態度不明,這對顧嬙來說確實不算是什麽好消息,不過他既然都已經派人過來了,自己又不能不去,顧嬙稍微整理了一下,看了看鏡子之中的自己,雖然說比起平時是憔悴了一些,可還不至於不能見人。
顧嬙做上了馬車,本來想著,進宮之後還能順便去看看沈司音,畢竟自己當時可是答應了他,借著他們兩個人的這種婚約,能夠替他推掉不少有關於和親的事情,就怕是自己這一次暴露了自己是個女子之後,讓沈司音不得已要被送出去和親了。
可誰能想到,這馬車到了皇宮門口之後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直接就進去了,一般大臣的馬車,或者是那些妃嬪的,都是不可以直接進皇宮的,都要停在皇宮的門口,然後老老實實的自己走進去,可是為什麽今天,自己卻能夠破例了?
“小公公,這是什麽意思啊?馬車難道不停在皇宮門口嗎?”
“公子不必著急,這都是皇上之前吩咐好的,不會有人怪罪的,我們不也一路暢通,沒有人攔我們嗎?”
“那我現在可否能去見一面司音公主?”顧嬙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不對勁,現在如果能去見一面沈司音,自己或許還能有別的借口,可是面前的小太監看起來好說話,實際上卻是軟硬不吃。
“公子,這可不行,皇上都已經吩咐好了,小的可不敢違背皇上的命令,您有什麽事情還是等這一次和皇上吃完飯之後再去處理吧。”
顧嬙沒有辦法,只能跟著這個小太監走進了沈仲白的書房,還真是奇了怪了,沈仲白平日裡都是在書房裡邊處理公務的,怎麽會允許有人在他的房間裡面吃東西呢?
桌子上都已經擺好了吃的東西,無論如何也確實像是要宴請他的樣子,、。
“草民姑蘇然,拜見皇上。”
沈仲白自從得知了面前的這個人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個人之後,心情也很快就好了起來,誰能想到,大家本來都以為都已經死掉的人,現在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這種感覺實在是有些驚喜,讓沈仲白都覺得興奮。
“先起來吧,你先坐下。”
顧嬙這才發現面前的這個人從自己進門以,來竟然就一直是帶著笑意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顧嬙竟然覺得今天的沈仲白,和平日裡有些不同,臉上的笑意竟然沒有帶著虛偽的靠近,而是那樣的真誠。
遭了遭了,這下恐怕真的要出事了。
沈仲白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以一個什麽樣的方式去面對顧嬙,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還是恢復他的身份,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就必須要先解除姑蘇然和自己的妹妹之間的婚約,自己當時也是燒昏了頭了,怎麽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