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能不能冷靜一些?你到底是為什麽要進皇宮來搗亂,總得讓我們知道吧。”
顧嬙也知道剛才這姑娘所說的沒錯,如果一旦周然在這個時候出了什麽事兒的話,沈千山就真的磨不開了。
沈仲白也恰好趁著這個機會可以對沈千山下手。
“姑蘇然,你以為你是什麽人,憑什麽你就能從海裡面平安無事的回來?”
顧嬙聽到唐黎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裡就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果不其然,唐黎今天出現在這裡,就是因為那次海難,她哥哥就死在海裡,直到現在屍骨都沒有找到。
可是現在自己總不能說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就是沈仲白一個人安排的吧?
自己現在能得罪的起沈仲白嗎?
“可是這件事又和九王爺有什麽關系呢?和你身邊的那位周貴妃就更是沒有關系了,你如果就這樣隨隨便便的給別人安上了罪名,你又不能調查清楚這件事究竟是如何發生的,豈不是亂殺好人?”
唐黎聽了這話之後就更是覺得可笑,“你覺得這在場的哪一個人是無辜的?沈千山為什麽能夠在海南發生那麽多天之後,突然又平安無事的回來了,你敢說這件事情和他無關?如果和他無關的話,你們兄弟兩個人怎麽能平安無事的回來?”
顧嬙這才明白,原來唐黎覺得他們幾個人平安無事的回來了,就足以證明這事兒和他們有關,只是……
她怎麽偏偏挑了這麽一個時候下手呢?為什麽還要讓周然莫名其妙的牽扯進這件事兒?難道就是為了要讓今天的場面變得混亂嗎?
顧嬙並不希望沈千山在這個時候牽扯進來,乾脆繼續對唐黎策反。
“如果你這樣說的話,那這件事情和我也有關系,不是我的話,你現在也不會落到這個余地,既然是這樣,你倒不如把你剛剛所有的仇怨全部都算在我身上好了。”
顧嬙這會兒突然站出來,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顧淮安當然是希望能夠攔住自己的妹妹,可是當時他站的位置實在是有些太遠了,根本就阻攔不了已經走出來的顧嬙。
“你算什麽東西?不過是個經商的,別以為京城裡面的人稱呼你一聲二公子,你就算是了不得的人了,就算是你哥哥站在這裡,他也說不得什麽。”
誰也沒有想到,沈仲白竟然將那場海難的所有責任全部都推給了沈千山,會鬧成今天這樣的狀況,恐怕沈仲白早就已經料到了,他明明知道沈千山從那場災難之中逃出來的可能性很大,可還是選擇要把沈千山一同邀請過去。
就是因為他心裡明白,就算是沈千山沒能死在那裡,自己也可以把所有的罪責全部都推給這個活著回來的沈千山。
只是今天的狀況始終讓他覺得有點心裡發毛,沈千山自進皇宮以來,眼神就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那種冰冷凜冽的眼神,自己你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過了,難不成真的是出了事兒了?他怎麽會這樣看著自己。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想過,姑蘇家的二公子會突然挺身而出,可是回頭想想也覺得沒錯,當時除了皇上,船上一共就幸存了四個人,一個是背後無權無勢的沈貴妃,另外就是他們三個了。
不管是沈千山還是姑蘇涼活著姑蘇然,他們幾個人平日裡面關系就好,他們幾個人全都平安無事的回來了,嫌疑自然是比皇上大很多。
顧嬙回頭看了看沈千山,卻發現他的眼神始終沒有看到自己身上,就好像自己站出來,和他沒有半點關系一樣,這下子,顧嬙的心算是徹底涼了。
“難道是你安排的這件事?”
顧嬙只是個小女人而已,她已經竭盡全力的幫著沈千山了,可是就連藥仙谷的大夫都對這樣的狀況束手無策,自己也就只能默默的接受這一切了。
她明明知道沈千山什麽都記得,就只是對自己和周圍的這些人冷冷淡淡,可還是始終無法接受,畢竟在自己的眼中,沈千山一直把自己視為珍寶,怎麽會看著自己走出來,還如此的無動於衷呢?
“不是我安排的,但是你要想一想,為什麽當時只有我們幾個人能夠順利的逃脫?但凡有腦子的人,應該都能想得出來,如果真的想要動手的話,只要處理到最想要處理掉的人就可以了,何必要讓那麽多人的陪葬?”
顧嬙現在還想拖延一下時間,要動手的話,自己肯定不如面前的女子,她也就只能勉強把現在的狀況穩定下來,不然的話,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顧嬙還沒有這個膽量能夠在眾人的面前說出這件事情是沈仲白一手策劃的,而且就算是自己說了,唐黎也未必會相信自己。
面前的刺客稍微愣了一下,馬上就笑了起來,“你這是在拖延時間嗎?”
“是否是拖延時間,其實都是取決於你的,現在這樣的狀況對我而言其實並沒有很大的威脅。”
“更何況現在所有人都看見了,今天的事情都是因你而起,我想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位周貴妃已經不用調查了,今天這位舞女的事情,全都是你出的主意吧。”
顧嬙手心裡也攥著一把汗,一邊腦子不停的轉,一邊還在想著自己是否有什麽地方有所疏漏了,整個人緊張的要命。
“你還挺聰明的,不過沒什麽用,只要我能任意殺了你們其中的一個人,都算是我賺了。”
“那你不如把人質換成我,這麽一來,你也算是殺了一個和你哥哥的死有直接關系的人了,畢竟那一天我也在船上。”
顧嬙說到這裡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靠近唐黎,可是唐黎卻根本就不吃這一套,“你別過來,我怎的知道你是不是還有什麽別的把戲,除非,你先挑斷自己的手筋,然後再交換。”
顧嬙知道被挑斷手腳筋的痛,那簡直就不是她能夠想象的,她也實在是不想回憶自己當時究竟經歷過什麽,也實在不敢想象自己是否真的會被挑斷手腳筋。
“可是我又不會武功,對你而言是沒有什麽威脅的。”
“姑蘇然,你雖然不會武功,可是你身後那人早就已經拿著暗器指著我了,你莫不是真的以為我這麽傻,像我哥哥一樣,那麽好騙,沈千山是不是為了想要拉攏朝臣,就把那些不順從他的人全部都給殺了,而且你們也是幫手,對嗎?”
“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相,雖然我們都能活著回來,可你怎麽就知道我們不是因為水性好,所以才勉強逃過一劫?”
顧嬙看著姑蘇涼已經準備好了暗器,顧淮安也時時刻刻都在防備著唐黎會不會對沈千山用暗器,,心裡其實也一直在打鼓,因為這樣的狀況,萬一發生一點意外的話,沈千山時刻都有可能受到威脅,狀況都有可能脫離他們的預料。
這才是他們最擔心的事情。
顧嬙正在尋找一個合適的方位,能夠讓顧淮安和姑蘇涼,兩個人都能順利的動手,同時還不能傷到周然,她也就只能不著痕跡的在宮女的面前移動。
顧嬙覺得這個位置應該是適合他們兩個人動手,衝著面前的顧淮安眨了一下眼睛,身後的姑蘇涼也了然,可是沒想到還有比他們兩個人出手更快的。
只聽見暗器破風的聲音從自己的耳旁刮過,顧嬙隻感覺到膝蓋一軟,整個人直接單膝跪了下去,在場的所有人都嚇傻了,那個宮女被暗器刺進了肩胛,擋在這個宮女前面的顧嬙也沒有好多少。
暗器順著她的肩膀劃過去,而暗器能夠在這個地方過去的原因,則是因為顧嬙的小腿上還插著另一個飛刀。
飛刀插的很準,而避開了顧嬙小腿上所有的經脈,可是卻插的很深。
看見那個宮女吃痛松開了周然,周子淵就帶著周圍的人一起衝了上去,雪亮的刀直接就架在了唐黎的脖子上,沈千山面無表情的衝上去拿劍指著唐黎,可是沈仲白卻第一時間的跑到了顧嬙的身邊。
顧嬙今天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袍子,小腿上已經是鮮血淋漓,她痛到幾乎不知道究竟應該如何哭,身邊圍著顧淮安和姑蘇涼兩個人,面前又站著沈仲白,顧嬙卻好像什麽都察覺不到,愣愣的坐在地上,眼睛看著前面,一直在流淚。
顧華安看著自己妹妹這個樣子實在是心疼啊,想要幫顧嬙處理一下傷口,卻不知道到底什麽地方能碰,她現在就好像一個破碎的瓷娃娃,稍微觸碰一下都有可能完全碎掉的感覺,顧淮安還從來沒有看見過這個樣子的顧嬙,手足無措,不知道到底應該處理哪個傷口。
“嬙兒,疼不疼?”
縱然是沈仲白,看見這樣的場景也有點心疼,他蹲下身來看著顧嬙,顧嬙的眼裡卻好像完全看不見他,只是傻愣愣的看著前面,似乎知道現在都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