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事情劉峰並不需要繼續說了,因為大家都已經知道了。
自世祖光武帝以來,這朝堂上面的內鬥幾乎就沒有停下來過,尤其是在明章二帝隕落之後就更加的肆無忌憚。
而地方上的世家豪強更是階級作答,後族外戚也可以說一浪高過一浪。
為了避免王莽的事情再度出現,也為了不當倒霉鬼,所以每一任皇帝都喜好玩弄權柄,仿佛老劉家在這一脈將權謀技能點都點滿了一樣。
還是帶遺傳的那種
長久的朝堂內鬥讓下面的百姓水深火熱,同時也讓世家豪族的力量越來越大。
等到了桓帝時期,世家豪族為首的新清流已經徹底無法壓製了,就算是外戚和宦官一起上也沒有辦法。
在這種情況下,桓帝愣是打出來了黨錮這種手段,一舉給世家摁了下去。
靈帝有樣學樣,還跟著來了一次,,,
“桓帝陛下和靈先帝兩人都是權謀的高手,也都通過黨錮再一次穩住了自己的地位。
可這兩位黨錮的目的也僅止於此了,他們壓製下了世家豪族為首的清流士大夫並沒有再接再厲收回權利重用能人。
反倒是直接縱容宦官繼續斂財,加上鮮卑檀石槐與西北羌人的崛起,地方百姓的日子就更加的不好過了。
世家豪族在兩次黨錮之後直接進入了暫時擺爛,一下子地方就失控了。
後面的事情還用我說麽?”
劉峰看著高順和關羽,甚至他們周圍的士卒。
這些人都經歷過黃巾之亂以及延續到了現在的亂世。
而這些事也讓這大漢的百姓,乃至於大漢的某些勢力宛如脫韁的野馬一樣一步步失控,拉著這個王朝逐漸進入了絕地之中。
“所以在這天下大亂之後,本來還在擺.嗯.擺爛的那些世家卻是再次出現。
然後各自選擇自己認可的主公,最後慢慢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這還真是一盤好大的棋!”
關羽從這個故事之中似乎找到了什麽才是《申子》之中最為重要的東西,四百年的時間讓一個四分五裂的勢力蛻變。
從任人宰割變成如今的地步,或許這就是所謂的術.
同時關羽也明白了劉峰為何要讓他暫時放棄《春秋》而學《申子》,若是能夠將這術之一道用在兵法之上。
那麽他或許就可以看到那個境界了.
不過劉峰還是給關羽補充了一句。
“雖然我很想讓關將軍你知道世家真正的能力,但是我也不能嚇唬你。
這可不是世家豪族們一步一步自己琢磨出來的,這裡面有著很多的巧合和必然。
可以說天下局勢推動著他們在前進,而這些世家豪族只是在這個過程之中一邊努力的保全自己,同時努力的糾正自己的方向。
當然,,,,他們也未必永遠都對.”
說道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劉峰已經開始歎息了,因為他發現這群家夥,似乎已經在某一條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
“因此你才這麽看重郭圖這個奸佞之輩麽?”關羽似乎看出來了劉峰的心事,“他雖然是一個十足的奸佞小人。
但是他的確是善於算計內鬥,若是他能夠真心幫你倒也不錯”
關羽留下這麽一句話之後就直接選擇離開,而他的倨傲能夠讓他說出這麽一句話已經是極限了。
至於再多的,劉峰也從來沒指望。
不過等到眾人散去之後,一旁那半躺著半依靠著的郭圖確實一陣嘖嘖稱奇。
“用郭某人引出冀州世家之事,再從冀州世家直接引動天下世家的崛起之路,最後讓這個倨傲的將軍聽你的勸說。
這麽費心費力的,你怕不是想要讓關雲長成為他劉玄德麾下的
罷了,你這般做倒也是對的,畢竟他關雲長能力和威望如今都是劉玄德麾下第一大將。
兼之對劉玄德忠心耿耿,還是他劉玄德的心腹元從,他兒子也被你從小培養,以你對劉玄德的忠心。
這是給他定下來了兩代的榮盛,他也是劉玄德麾下第一人的絕佳人選。
這種人絕對不能只在戰場之上。
從這個時候培養他,你是篤定劉玄德會贏了麽?”
“公則先生難道沒有篤定自己一定會贏?”劉峰一臉的笑容,一屁股直接坐到了他的身邊,“做我們這種事情的人,或許沒本事,但是一定得有自信!
只不過公則先生相信的是自己,而小子相信的是他們!”
“.郭某是該說你為了大義不惜己身呢,還是該說你就是個瘋子呢?”
“他們更喜歡叫我瘋狗!”劉峰突然裂開大嘴,露出來了自己那一口鋒利的牙齒。
“咬著就不會松口,你還真是真是不負此名!”
“哈哈哈”劉峰一陣放肆的大笑之後便直接離開了,“公則先生好生休息,小子要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你”
“小子這次的目標是田豐!”劉峰知道他想要問什麽,“在這種時候田豐一定會努力勸說袁紹和文醜回軍。
可是袁紹如今越發的多疑了,只要小子給逢紀一個足夠的理由,田豐就別想留在前面了!
沒有了田豐在側,曹孟德想殺文醜,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看著劉峰遠去的背影,郭圖也只能是默默搖了搖頭,然後歎息一聲罷了,在這裡他什麽也做不了。
而且就算是能做什麽,他恐怕也不會做。
數日之後
黎陽城中,袁本初看著面前的斥候,還有文醜送來的迷信戰報,臉色有些陰晴不定。
一旁的沮授滿臉的陰沉糾結,而另一邊的逢紀則是有些壓製不住的得意。
“先讓元皓回來吧,這裡有些事情.需要他處理!”在數日的糾結之後,袁紹最終還是決定將前方交給自己的大將文醜。
他不是不相信田豐沮授,也不是不知道他們說的對。
但是逢紀郭圖說的也沒錯,最重要的是他不能再讓河北世家做大了,若是繼續等下去。
就算是日後自己一統天下,中原世家進入的也太晚了,他的麾下甚至是朝堂上會被河北世家牢牢佔據。
這怎麽可以!
所以他必須要盡快的打敗曹孟德,然後讓新鮮血液充斥其中。
聽到了袁本初這句話之後,沮授當時就忍不住再次站了出來,可是還沒等他說出什麽就被袁本初直接抬手打斷了。
“莫要多說了,就到此為止吧!”
聽到這句話之後,雖然還有無數的勸說之話,但是沮授也知道自己的話應該到此為止了。
或許他和田豐最大的差距就是,他更加的明白什麽叫做進退有據。
“諾!”這一聲應諾,仿佛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一般。
看著退下去的沮授,一旁逢紀的笑容就更加的開心了。
“田豐回來之後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之前郭公則沒將他徹底打下去,這一次.他逃不了了!”
心中想著這等事情,逢紀隻感覺自己渾身舒爽.
而袁本初的命令傳到前線白馬大營的時候,更是讓田豐臉色大變。
“主公糊塗!”作為急性子的田豐一句話就徹底惹怒了文醜。
“田元皓,你再敢侮辱主公,我定斬了你!”本來知道田豐這個在他身邊囉嗦起來沒完沒了的家夥離開,心情還挺好的文醜此時已經憤怒的抽出腰間佩刀。
一副要斬殺此人的樣子看得眾人心中生顫!
只不過這種態度嚇得住其他將校確實嚇不住田豐,只見他冷哼一聲,面對那佩刀毫無畏懼。
“此時不撤兵已然不對,竟然還要將老夫這個軍師調離前線,主公不是糊塗是什麽!”
“田元皓,你當真覺得本將不敢殺你不成!”文醜的佩刀已經到了他的脖頸之上。
看著那鋒利的佩刀,田豐胸膛劇烈起伏,最後直接冷哼一聲卻沒有再繼續糾纏下去。
“文醜將軍,不管你相不相信,如今曹孟德定然已經出手,甚至那郭圖之事.老夫都覺得是曹孟德使出來的手段。
老夫離開之後,你一定要盡快撤軍。
就算是不撤兵也千萬小心,不可莽撞輕敵,更加不能.更加不能輕騎出擊。
一定要再大軍之中!”
田豐的苦口婆心,此時傳到了文醜的耳中之事感覺到無比的刺耳,看著那仍然喋喋不休的田豐,文醜乾脆大手一揮。
“來人,保護元皓先生回轉黎陽面見主公,一定要保護好先生!”
一聲大吼,已經有親兵出現強行帶著田豐將他送走,這樣更是讓田豐怒吼連連,但是看著越來越遠的中軍大帳,甚至是那白馬大營。
田豐也只能是一聲歎息,滿臉無奈。
“這一走,老夫恐怕再也見不到你這個莽夫了!”
田豐的離開,對於整個戰局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沒有了這個強硬分子攔著,文醜做事更加的爆裂,也更加的衝動。
而看著明顯的變化,趕到了白馬的曹孟德也第一時間就收到了消息。
當他知道了田豐被調回黎陽之後,並且確定這不是袁本初的計謀之後,他甚至都來不及多說什麽,直接就招呼荀攸過來,好好算計一番如何斬殺文醜。
將袁本初的這條臂膀徹底斷了!
“文醜輕敵莽撞,不堪重任難以為將,對付此等莽夫,易爾!”
荀攸對於文醜此人直接就是嗤之以鼻的態度,同時也直接甩出來了計策,對付他,放一支誘餌就絕對足夠了。
而事實也正是如此,在荀攸的安排之下,一直運送糧草輜重的隊伍直接出現在了白馬西南方向數十裡的地方,又“一不小心”被文醜麾下的斥候窺探。
糧草輜重之多,甚至還設立了一個簡易的營寨出來。
面對久攻不下的白馬,再看看那不算太遠的糧草,一身怒火的文醜立刻選擇帶數千騎兵直接衝殺而去。
在他看來,自己麾下數千精銳騎兵,就算是真有什麽問題,他也完全可以應付。
再那簡易營寨的不遠處,就是一處防洪的堤壩,河水不深甚至可以躍馬而過,這也是文醜敢於出擊的理由之一,因為他堅信自己就算是有埋伏也足以逃跑。
可文醜做夢也想不到恰恰就是這一道堤壩徹底毀了他的性命
截殺非常的順利,簡易的營寨擋不住文醜的衝殺,看著那狼狽逃竄的曹軍,看著那散落滿地的輜重糧草甚至還有錢帛。
袁軍眼睛都紅了。
連年的征戰讓他們越發的緊張和勞累,賞賜並不能滿足他們的心,現在,他們更加想要劫掠。
“搶啊!”
不知道是誰爆發出來的一聲怒吼,瞬間點燃了他們心中的欲望,讓他們一擁而上不顧任何的衝殺過去搶奪起來。
看著已經徹底混亂的戰場,遠處的曹孟德帶著一臉的冷笑,然後直接抽出來了腰間的倚天劍。
“子和帶著一半的虎豹精騎已經去了河東之地,如今剩下的一半盡在這裡,文遠殺了他!”
一聲令下,那身穿甲胄手持長刀的張遼直接爆發出來一聲怒吼。
“殺!”
六百虎豹騎直接衝殺而去,胯下寶馬身上甲胄,手中長矛,腰間短弩。
這一身裝備,乃至他們本身就幾乎吃空了曹孟德所有的稅賦和錢糧,而近日就是檢測他們的時候了。
虎豹騎衝殺之下,披荊斬棘無人可阻!
數千袁軍一觸即潰,毫無反擊之力。
文醜努力的呼喚士卒但是卻無能為力,看著那越來越近的敵人,他第一次感覺到了對死亡的恐懼。
在恐懼的支配之下,他滿頭冷汗的直接大叫一聲。
“撤!”
策馬狂奔的文醜直接反身朝著那堤壩而去,想要越過黃河,在他看來只要越過了河流他就可以進入自家的地盤。
就有主公對他的庇護。
身後的敵人越來越近,他不斷地回頭看著那猙獰的長刀和敵軍渾身都是冷汗。
而驚慌失措的他並沒有看到,就在他的面前,另一隻兵馬已經悄悄出現,一匹血色寶馬同樣帶著一名將軍已經來到了他的前面,等待著他策馬越過河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