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繇的速度比劉峰想象之中還要更快幾分,他隻用了兩天半的時間就說服了曹孟德,同時將消息帶了回來。
所幸劉峰也早有準備,讓他麾下的那群盜墓賊的動作加快了幾分,甚至不分晝夜的拚了老命在一旁開了一個口子。
借助修繕皇陵的混亂,將那位先帝主墓的陪葬之物還有其他陪葬先帝墓的眾多名臣名將的陪葬之物都撈出來了大半之多。
然後快速封蓋掩埋,同時給這個工程勉強收了一個尾,算是圓了劉峰的“一片孝心”。
當劉峰再次見到鍾繇的時候,看著劉峰那明顯已經紅潤了不少的臉色,鍾繇終於忍不住的點了點頭。
“看來老夫這參茶效果還是不錯的!”
對此,劉峰只是輕笑,並沒有多說什麽。
“鍾使君今日將小人叫來,可是那曹公有什麽命令要來不成?”
看著已經完全進入狀態的劉峰,鍾繇也沒有繼續浪費時間下去,而是直接將曹孟德的命令拿了出來。
“你的膽子的確是很大,不過曹司空的膽子同樣很大!
曹司空麾下有一隻精銳名曰虎豹騎,乃是軍中最為驍勇之輩組建,每一人都是軍中百人將出身不說,而且還要經過嚴苛的訓練。
統率虎豹騎者乃是軍中驍將曹純,為先鋒者乃是當年呂布麾下大將張遼。
如今它乃是曹司空麾下親軍之一,尚且未曾真正完備,不過卻也可以用在你這計劃之中”
鍾繇說完之後,還用一種很詭異的眼神看著劉峰,言語之中也變得有些玩味。
“現在你若是後悔,或許還來得及.”
“曹公都要拿小子的性命來訓練兵馬了,這還有什麽可說的。”劉峰一聲輕笑之後直接朝著鍾繇躬身行禮,“既然如此,那小子就先向鍾使君告辭了。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最晚明日清晨,小子就帶著人回轉河內了。
同樣也勞煩鍾使君能夠調撥些許糧草,船隻小子倒是已經準備妥當了,到時候直接渡河而去就是了。
援軍半個月內還請援軍來到!”
看著劉峰這般堅決且平淡的樣子,饒是鍾繇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也仍然是被劉峰這般淡定給驚住了。
“你是真的不知道害怕二字麽?”鍾繇看著那張平淡無波的臉,忍不住將這句話問了出來。
“怕什麽?”已經轉過身去的劉峰突然停了下來,“是害怕這次奇襲會一個不慎直接讓我身陷重圍被亂刀砍死?
還是害怕河東日後會是曹公兵馬,等到大戰結束那曹純就會翻臉無情,給曹家報仇雪恨?
亦或者.害怕這戰場上刀兵無眼?
放心吧鍾老頭,沒把你活活氣死之前,我這條賤命不是那麽好沒有的。”
說完之後劉峰不知道為什麽,竟然還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帶著他那古怪的笑容就這麽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鍾繇的府邸之中。
在那廳堂之中的鍾繇,直到劉峰的身影徹底的從他眼中消失,也沒有再多說哪怕一個字兒。
城外的軍營之中,陳宮等也也早就已經準備妥當,劉峰回來的第一時間,薛州就上前去將他手中的糧草凋令接了過去。
然後自己安排人手去接手糧草。
同時陳宮等人看到了劉峰那微微點頭的樣子之後也是長出一口氣。
知道這件事情算是成了。
而這裡面最為興奮也是最為緊張的自然就是那位陸城侯世子劉荏了。
在一天之前他們才從劉峰口中徹底得到了他的計劃,也知道了這裡面最為重要的兩環。
劉峰帶兵偷襲牧野延津,劉荏坐鎮聞喜誆騙郭援。
兩個人都是要做險之又險的事情,尤其是劉荏,他可以說得上是純靠演技才可以,因為劉峰當真是沒給他留下保命的手段。
“小家夥,若是你現在返回,我可以讓人將你送回長安。
至於你父親你也可以放心就是了,畢竟到現在為止你做得都很好。
他斷然不會怪罪你的。”
劉峰走到了那劉荏面前,也微微屈膝蹲在了他的面前,用自己所能做到的友善目光看著面前的小家夥。
“.”劉荏似乎是想要說點什麽表達一下自己的忠心,可或許是因為太過於緊張了那嘴巴張開之後竟然直接失聲了。
感覺到自己的丟人和窘迫之後,劉荏的笑臉直接漲得通紅,但還是堅定無比的搖了搖頭。
那堅持的意思,已經通過那雙眼睛表露無疑了。
“小家夥,你可真的想好了?”劉峰看到這一幕非但沒有讚揚,反倒像是故意的一般去一次次挑動劉荏心中的恐懼。
“這一戰非同小可,你要知道我不但不會陪在你的身邊,甚至還會帶著你那關羽叔父等親信大將遠征延津等地。
同時還會將本屬於河東的兵馬全部調回河內郡,這會讓你的背後徹底空虛!”
“而且河東之地並不算是特別險要,除了聞喜之外,還有許多地方都可以偷偷進入河東,一旦讓兵馬進入之後,你的後路都可能被斷絕了。”
“這一次你若是做好了,最多就是被你父親稱之為有幾分膽魄。
若是你做不好的話,你可能會丟掉自己的性命!”
“現在你若是離開,沒有人會笑話你”
這一句句話都如同重錘一樣敲在了那劉荏的心裡,讓劉荏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劉峰好像給他找了無數個理由讓他放棄,但是卻沒有告訴他任何一句,他為什麽要去站在聞喜之地承擔這份兒風險。
劉荏身後的伴讀之一楊儀此時已經有些忍不住想要跳出來提醒劉荏了。
但就在他即將有所動作的時候,那一直表現出和善模樣的劉峰突然微微一個抬眼,那鋒利的眼神仿佛一把尖刀一樣刺入了楊儀的心中。
沒有一個多余的動作,也沒有一句不該說的話語,但就是這麽一個眼神,加上那將嘴角笑容收回的模樣。
楊儀的冷汗瞬間就從額角流淌了下來,整個人也顫抖的連退數步。
所有想要說的話都被憋了回去,甚至他自己都忘了自己應該幹什麽了。
解決了楊儀的小聰明之後,劉峰再次變回了那個知心和藹的大哥,看著劉荏,勸說著讓他放棄的話語。
可最後,哪怕是此時的劉荏已經是臉色蒼白,哪怕是已經到了有些微微顫抖的地步。
他仍然是堅定的搖了搖頭。
“我去聞喜!”
四個字,似乎是他如今所能夠表達的極限了,那臉上不斷流淌出來的汗水告訴了面前的所有人,他已經緊張害怕到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但他仍然沒有半點退縮的意思。
看到這一幕的劉峰,他的笑容終於收斂了起來,但是那一雙眼睛再次看向劉荏的時候卻是帶上了幾分讚揚之色。
“很好,這個樣子才像是我們劉家的孩子!”
這句話說出來,對於劉荏來說像是巨大的鼓勵,而對於其他的某些人則更多的是驚恐的無窮的震撼。
“我們”“劉家”這兩個詞連在一起所代表的含義,讓在場的某些人聯想到了很多不該在他腦海裡面出現的東西
不過劉峰既然說了,他倒也並不在乎這些事情,他只是看著面前露出來笑容的劉荏,將手放在了他的頭頂。
“我剛剛給了你無數個可以讓你平平安安回到長安的理由,但是卻沒有給你一個你必須拚死一戰的理由。
因為這本就不需要理由。
想來應該有不少人都告訴過你,跟在我身邊你一定要擦亮你的眼睛,不要什麽東西都學我的這些毒辣手段。
比如你的那位啟蒙先生鍾元常,還有這段時間帶著你的陳公台。
甚至就連你身後的那些伴讀們應該也偷偷地告訴過你,我的手段太過於毒辣陰狠,做事完全不講究後果,所以你萬不可學習。
他們說的對,你我本就不是同一條路上的人。
你日後要面對的是天下,是百姓,是這蒼生大地。
而我面對的是屍山血海和萬鬼纏身,所以我的手段你不要去碰,你不可以不懂,但是決不能去學。
但是有一件事情,除了我或許沒有人能夠教得了你。
那就是為這蒼生赴死,百死而不悔,身為這亂世之中的浮萍,我們有無數個理由在這亂世之中可以畏縮苟活。
但作為劉家的男人,我們也不需要任何人給我們理由去為誰而戰。
這天下人從不欠我們劉家半分,是我們劉家欠了天下一個真正的盛世。
若非是我已經在那袁紹及其麾下諸多大將那裡掛了號,向來以好弄險為名的話。
這件事情本應該是我去做才最為妥當。
但我既然做不了了,那麽就需要有一個人替我去做。
聞喜地勢算不上險要,你去了之後大可不用故作鎮定,也不需要多做什麽事情。
我會讓陳宮跟在你的身邊,時時教導於你。
你只需要就如同往常一般生活即可,剩下的交給陳宮,也交給敵人就是了。”
聽到了劉峰的交代之後,劉荏再次點了點頭,這一次他的心態已經是平和了許多。
一夜無話之後,劉峰終於是帶著麾下的兵馬再次起程,還是原來的船隻,只不過這一次他們的隊伍著實是擴張了不少。
除了再次被“忽悠”帶走的弘農王妃唐氏之外,劉峰的隊伍之中也多了最起碼二十余輛拉著各種箱子的驢車。
洛陽城頭的鍾繇看著那浩浩蕩蕩遠去的劉峰忍不住的眉頭緊皺。
“這個家夥.莫不是又幹了什麽缺德事兒?”
“他就是修個皇陵罷了,他從哪兒弄來這麽多的驢車?”
“難不成嘶.這活畜生不至於這麽乾啊.”
被自己心中的想法都給鎮住了的鍾繇,最終還是沒敢讓人去查探先帝的皇陵,只能是默默的將自己額角的冷汗擦去。
然後派出兵馬將大漢的其他所有皇陵都保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