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過頭激動的問身旁的其他人。“ 你們覺得這蛇除了用蛇字可以表達，還有什麽字可以表達？”

   李欣妍想了想後面露驚色。“ 對了，還有一個字可以表達蛇，巳，是巳字。”

   “ 對，對，巳是十二生肖中蛇的代表。” 楊佳玉脫口而出。

   對於我們有了這一發現，大家都停止了議論，紛紛看向我們。耗子想了想說：“ 不對啊，人家說的獸口，你這光看出一個巳字可以代表蛇，但也還是沒有說明白獸口是什麽啊？”

   其他人也投來質疑的目光。我笑而不語，李欣妍聰慧過人，估計她已經完全猜到了這句話中是什麽字。她不慌不忙的說：“ 這巳字即是十二生肖中蛇的代表，同時也是最古老時期人們對蛇的代表方法。無論是甲骨文、金文、還是篆文，這巳字都是由一個方圈或不規則的圓圈加上一條細線組成。你們想一想這樣的符號像什麽？”

   嚴衛國反應片刻馬上說：“ 這不就是一條蛇嗎，而且那個圈就是蛇的腦袋。”

   “ 對，老嚴說得不錯，既然找到了蛇的腦袋，那蛇口也當然可以找到。” 我接過話對眾人說。

   “ 可是還有金杆直立又怎麽解釋？” 壯漢態度和氣的對我說。

   “ 洪三爺手中的銅片不正是金杆直立嗎？” 我笑著說，並且看向洪齊天。

   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馬上豪爽的笑道：“ 哈哈，小兄弟說我手中是金杆直立，這我可就有些不明白了，還請小兄弟給大家夥解釋解釋。”

   我從洪齊天手中取下銅片，同樣學他的樣子將銅片豎立夾於手指中。“ 大家請看，這便是金杆直立。”

   眾人直直盯著我的手中。耗子看了一陣後，如夢初醒激動的說：“ 原來是這樣啊，這金杆直立其實就是指這銅片。銅片僅僅是一個長條形狀，所以也就是一條直線而已。既然是直立，那就當然是豎起，而且直立在獸口，那不就是把這一豎放在代表蛇的巳字中嗎？”

   大家夥不等耗子說完，全都炸開了鍋一樣個個異常興奮。“ 原來這第一句話說的是一個巴字。”

   他們的臉上全是激動的目光。“ 快，快，還有第二句。” 姓顧的人一點也不在乎手中的傷口，雙手搓動，目光貪婪。

   “ 時至三月絕其後。這前面說的是蛇，這時至三月會不會也是說的蛇啊？” 壯漢問我。

   “ 三月是蛇出現的時候，絕其後又代表什麽呢？” 我低頭思索。

   “ 蛇到三月份就會出現，絕其後難道是說這蛇沒有後代？” 嚴衛國越想越糊塗。

   “ 三月……時至三月蛇出現……出現……” 我反覆默念著。不經意見看向銅壺上那些蛇頭，如同從銅片中站出來一樣，腦中靈光一閃。“ 對了，這時至三月說的就是一個字。”

   “ 什麽字？”

   “ 三月蛇出現，出現，當然是指這個出字會顯現。所以時至三月代表的就是這個出字。” 我邊說邊用手蘸了一下茶水，在桌上寫下這個出字。

   “ 那絕其後呢？”

   耗子還是沒明白過來。但此刻大廳分外安靜，每個人的臉上都震驚無比。壯漢張大嘴用手輕輕抹去了出字的後半部分，一個字明顯的出現在桌上——山。連起來就是巴山。

   “ 巴山？這麽說張獻忠的寶藏埋在巴山？巴山在什麽地方啊？是哪座山？” 耗子激動的問。

   “ 巴山不是一座山。” 壯漢歎息一聲說。

   “ 不是一座山，那……那是什麽地方？” 耗子驚奇的問。

   “ 是一座綿連一千多公裡的大山脈。”

   “ 一千……一千多公裡……”

   耗子張大嘴都不知到該說什麽。而且其余人也都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再也沒有剛才那激動的樣子。平時讓他們探個墓，挖個洞倒沒什麽，可要讓這些人去一千多公裡長的山脈中找一處地方，比大海撈針都難。

   “ 媽的，這不說了等於沒說嘛。” 姓顧的一拳砸在桌上，十分喪氣的說。

   “ 唉，先不說大巴山脈延綿上千公裡。更主要的是這些地方山險路陡，大多數地方都是原始森林，裡面地形複雜，萬分凶險，這要如何去找？” 壯漢無奈的說。

   我反覆想了想還是覺得似乎不太對。“ 張獻忠留下的線索不可能這麽簡單和廣義，應該還有什麽地方讓我們忽略了。”我將那兩句話反覆思考了好幾遍，可得出來的結果都是巴山二字。

   “ 會不會是我們忽視了某個細節？” 李欣妍走到我跟前來問。

   我看向銅壺，突然對剛才蛇口噴出的血紅液體感到不解。“ 這銅片安放於銅壺機關中，要彈出來應該輕而易舉，為什麽會噴出這血紅的液體？而且看起來這也不像是潤滑所用之物。”

   我用手蘸上這血紅的液體仔細看了看，應該是我們放入的水混合了裡面的顏料粉而成，可並不明白這是什麽用意。這時我發現其中一年齡較大的人雙手輕微發抖，目光看向那銅壺充滿恐怕之色，而後戰戰兢兢的說：“ 難道這地方就是巴山赤水？”

   這話一出，我們幾個一臉茫然，完全不明白他口中的巴山赤水是什麽地方。可其他人的反應無不充滿畏懼，大家都不敢言語。

   “ 我說三爺，你覺得會是這個地方嗎？” 姓顧的有些慌張的樣子。

   “ 什麽是巴山赤水？” 我轉過頭問身後的范悅江。不過看他的樣子應該和我們一樣，也是一頭霧水。

   洪齊天告訴我們。“ 幾位在贛南活動，想必對此並不了解。這巴山赤水是一個地名，只不過它還有另外一個名字——血幽谷。”

   “ 血幽谷？”

   我們從未聽說過這麽一個地方。洪齊天定了定神說：“ 血幽谷在巴山中，四周荒無人煙。終日山間紅色雲霧繚繞，幽深陰暗，就好像太陽從來照射不進去。谷中的泉水暗紅似血，而且到過那裡的人都會神秘失蹤。所以大家稱為血幽谷，也叫死亡之谷。又因那裡的水紅色似血，所以也叫巴山赤水。” 洪齊天的描述中似乎那地方格外離奇古怪。

   “ 三爺說的不錯，咱都是土裡刨食的人。那裡連個人影都沒有，就更不要提大墓，所以平時也沒往那些地方跑，只是聽說過這麽一處地方，沒人敢靠近。” 其中一人喝下一口茶，定了定神說。

   可不知為何，當洪齊天說著那血幽谷的場景時，我發現那日本人嘴角很自然的上揚起來，眼中透著一閃而過的驚喜之色。洪齊天再次大笑起來。“ 哈哈，俗話說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洪某人早就說過不相信傳說，越是被人說得恐怖至極，反而越是想掩飾什麽。這巴山赤水，我洪某人去定了，不知諸位的意思……”

   洪齊天說著目光掃向屋裡的每一個人，同時又坐回椅子上，漫不經心的看著手中串珠，並輕輕撥動。“ 如果有誰不願意去的話，洪某也不能強求。只不過這聽了不該聽的，也看了不該看的，那可就……”

   “ 請三爺放心，為圖三爺之志，我等願效犬馬之勞。” 大家都明白洪齊天話中之意，現在是身陷其中，無法自拔，完全沒有退路。

   “ 好！”

   洪齊天十分滿意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豪氣乾雲的說：“ 眾家兄弟願隨我一道同行，開啟寶藏之日就是我等共享富貴之時。”

  看著銅壺上那蛇頭張開的血盤大口。我不禁心頭泛起一絲不安。當晚洪齊天大宴眾人，會後安排了住處。雖然他說得客氣是盡地主之誼，其實大家都明白他是在嚴密監視我們，防止所有人臨陣脫逃。

   我們聚集在房間內，嚴衛國不解的說：“ 這洪齊天雖然說得客氣大方，可我怎麽看他都像一個偽君子真小人。哪有自己撿了寶拿出來給大家分享的好事，而且你們看他今天對付張全那一套，完全就是做給大家看的。”

   耗子點頭說：“ 對，我也覺得很不對勁。像他這樣的人，巴不得自己一個人獨吞了那金山才好。我估計他把大家召集在一起，一定是他自己解不了機關，得不到線索，所以才讓大家一起幫忙。如今這線索已經找出來了，我擔心他會下手將我們除掉，然後一個去找寶藏。”

   我淡淡一笑。“ 其實你剛好說反了一件事。洪齊天並不是想通過大家的幫助來破解機關，而他一早就知道機關如何打開。”

   “ 什麽？他一早就知道？” 所有人都對我的話感到詫異。

   “ 不錯，不知道你們有沒有仔細觀察。首先，他伸手去端銅壺的時候十分小心，完全不觸碰蛇頭，似乎他知道那裡有機關。然後在我轉動銀盤之前，無論大家如何議論他都很不在意。可唯獨我轉動銀盤後，他馬上說出裡面有自毀機關，而且樣子十分慌張。”

   “ 沒什麽啊，他知道有自毀機關也很正常，畢竟他懂得也不少。還有就是他很可能完全是擔心線索毀壞，所以才慌張的說。” 楊佳玉很自然的說。

   我點點頭告訴她：“ 他確實很擔心線索被毀。不過不是擔心自己看不到線索，而是擔心大家看不到裡面的內容。這樣一來他的一切計劃就白費了，沒人知道裡面寫著什麽，也就沒人知道巴山赤水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