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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桑志》第一二七章    落單
  他心灰意冷,恍恍惚惚地站了一陣,才喪魂失魄回去,又躺倒在他那張大床上,只是他剛剛睡著,又怎能睡得著,何況突如其來的失落在煎熬他,他隻好又坐起身,雙手倨膝,呆若木雞。

  如夫人是他最親密的人,是他的一半,已融入了他的生活,他知道她深刻的愛戀他,愛得深入骨髓,二十多年裡,無論他做什麽事,做得對與錯,她都默默地跟在他身後,享受善事的喜悅,分擔錯事的懊惱,她總是默默影響他,努力地規勸他,可自己何曾珍惜這個天賜伴侶,行事太過荒唐,不知讓她擔了多少心事。

  他這次回來的路上就打定主意,以後的日子要愛護她、尊重她,和她好好過夫妻日子,所以一睡醒就去找她,如果她當時肯聽他講幾句話,或者給一個微笑,多一點忍耐,多一個等待,他一定會和她保證,今後對她言聽計從,但她一點機會都沒有給他留下,也許這就是緣分,緣分在時百般好,緣分盡時二相絕。

  他表面雖然強硬,心裡一點也不恨她,就像袁仁評價隊員們的絕情時,他心裡清楚若不是自己這個大主管失職不親,隊員們又怎麽會出走?同樣,自己如果對她曾經給過愛護、給過尊重、給她最起碼的一點寄托,他又怎麽會傷心絕望地離開?

  大主管想起自己當初修煉時不堪入目的醜態,自己明白說是修煉其實是變相滿足自己瘋狂的欲望;他又想起自己為得到仙膏,不顧如夫人的反對,竟然容忍黑洞闖上重華宮挑釁,和他妥協達成交易。如果說自己在修煉時一開始還有羞恥心負罪感,到後來一意孤行和黑洞結交,卻是一點責任心危機感都沒有了,任由貪欲完全包裹了靈魂,無限墮落!如此摒棄原則喪失人格怎不會傷透她的心?他痛苦地閉上眼睛,心中所想,口中慢慢地念出聲來:“樂在高處不可攀,頻向泥潭探腥臊,是恥可與當年比,而心不懷惴惴焉!”他唉聲歎息深自悔恨,忍不住握緊拳頭,使勁朝腦門一擂,咕咚一聲倒了下去。

  及第醒來,一邊頭腦劇痛,一邊流下二行鹹澀的眼淚,他自怨自艾、渾渾噩噩,有時遊魂一般在重華宮轉來轉去,有時昏昏沉沉不知所想,有時放身在床鼾聲大作,也沒有誰來管他。

  直到有一天他從鏡子中看到一個行屍走肉枯槁憔悴的身影,大吃一驚:“這是我嗎?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愣愣地看著自己的影子,忽然想到,如夫人都已離去,基地中其它人更加深恨自己了,否則自己回來這麽多天,怎麽一個上山的人也沒有?難道自己真的眾叛親離?他的手心濕漉漉的,驚恐得心臟幾乎要跳出來。

  以前他最煩見到他們,巴不得他們不要來打擾自己,這時卻又急切地期望見到他們,他胡亂整理了一下,來到值伺室。

  值伺人員見到他的樣子,也嚇了一跳,連忙躬身敬禮:“大主管好!”

  “嗯。”他微微點頭問:“這二天可有事情?”

  “沒有。”

  “三主管、呂鐵、米夫子他們都沒有消息?”

  “是的。”

  “怎麽回事?”他和值伺人員吼道:“這麽大的基地,這麽長時間就沒有一點事情?”

  “大主管,我這就來問一下。”值伺人員結結巴巴道。

  “不要了,你通知他們都上來見我。”說完怒氣衝衝地來到議事室等候。

  三主管先到,見面小心翼翼道:“大主管為基地如此操心,要多保重啊!”

  大主管威嚴地盯著他好一陣才道:“你也很好啊!”

  三主管忙道:“大主管,我只在閑暇時種些花草,絕沒有奢侈,這也是小愛好,還請你理解。”

  “哼,你真有閑暇,我回來這麽多天,也沒見到你面。”

  “大主管,我來過,袁仁說你被那批隊員氣病了,在休息,所以不敢冒昧打擾啊。”

  大主管這才露出笑容,伸出手來拍了拍他肩膀:“都是一輩子的老兄弟了,坐。”

  然後袁仁、呂鐵、穆正叔侄、米夫子等都相繼來到。

  眾人坐定,大主管道:“這些年身體不好,沒有時間過問基地事情,全憑各位努力,今天招你們來,想聽聽基地的運營情況。”

  眾人聽他召喚,以為要聽他告訴這次出行的事,沒想到他問這個,都無準備,按慣例三主管先講,他也不慌不忙、老生常談道:“幸虧各行各業都發展得穩定,也沒有什麽大事發生,牧區牛羊畜養數量增加,糧棉收成不錯,其它副業也都正常,唯一的缺點就是人丁不旺。”

  大主管問:“牧區牛羊數量多少?糧棉產量多少?人口數多少?”

  三主管道:“這個我回去問問,統計一下,便可報給你。”

  大主管看著他那張老氣橫秋的臉,不悅道:“就這幾個數字,也沒個準數,問一下,統計一下,有多複雜?”

  三主管狼狽道:“是是,本來都是計劃好的,這段日子只顧忙著張羅適齡青年的婚事,耽擱下來。”

  大主管打斷他的話,問呂鐵:“你呢?”

  呂鐵道:“我這邊也是因隊員數量少,這二年出行不多,去年出行了四組,我自己就有二次,都沒有發現人蹤。另外,按照大主管休養生息的意思,有些不重要的副業都停了下來,但是大家的情緒都很高漲,感謝大主管對大家生活上的關心。”

  大主管心中納悶,正想細問,米夫子接過話道:“我管教習這一塊,現在事情很充實,卻是因為自從十余年前大批隊員出走,基地損失慘重,人丁不蕃,這次大主管鼓勵年輕人早婚多育,加強青少年教養學習,防止再出現上次事情發生的措施很得法,我每次見著如夫人都感歎:‘要是早幾年這樣做就好了。’”

  大主管明白這是如夫人冒用他的名義督成這二件事,心中一動,指示道:“以後教育年青人只要讓他們做到修行止欲,人人都有知恥之心、明德之心、向善之心。”

  眾人先互望一眼,再目光異樣的看著他,但見他堂而皇之地坐著,也不知是突然般悟,還是又在誇誇其談,基地督察穆正拍案而起:“大主管就是大主管,我們這麽多人的智慧加起來還差你很遠,只是你身體不好,不然對我們要多提要求,多加督促,可惜!可惜?”

  他的侄子穆班道:“大主管已這樣說了,以後一定會的。”

  大主管點頭道:“以後大家一起努力。我這次出行的結果,你們都知道了吧?”

  眾人這才松了口氣,精神一振道:“大主管氣得生病,我們不敢打擾,已向袁仁問過了。”

  “嗯,這次出行有三件事:第一件是遇到了二支族人,都有好幾百號人,還是從遙遠處遷徙過去的,我們之前都沒有發現,是基地的大失職啊!他們都很勤勞,吃上飯沒有問題,只是不會紡毛種棉,沒有衣穿;缺少種子,種植單一;沒有器具,多用木石,急需我們援手啊。”

  三主管即道:“我回去就先安排起來。”

  “第二件事是,當年出走的隊員剛出基地就遭遇意外,非常離奇,癡癡呆呆了十多年,幸好為其中一支族人所救,恢復神智也是最近的事,我怎麽勸他們也不願意回來,所以我們求人不如求己,以後還要像米夫子和穆兄說的那樣,繼續鼓勵幫助年青人早婚嫁多生育,尤其要重視撫養教育,老夫子要多辛苦些。”

  米夫子呵呵笑道:“我願意。”

  “第三件事是據那二支族人說,很快會有大妖侵犯他們,我們得找到大妖、阻止大妖、消滅大妖。”

  呂鐵道:“袁仁回來一說,我就作了安排,但到現在毫無動靜,這事會不會是-?”

  大主管斷然道:“沒有最好,我最情願沒有,但人家那裡真真切切出現過二次大妖,每次都讓他們困上幾年,我們所以要重視,因為這不僅是基地的宗旨,而且這大妖似乎陰謀極大,上次隊員遇害就是遭遇了他的毒手。”

  呂鐵道:“那我想辦法再增加人手,如果真有,基地隨便派二個隊員,帶上激光炮,就地消滅。”

  大主管今天召集眾人開會,一來有新鮮事,二來他態度與以往迥異,眾人都很響應,不敢和以往一樣馬虎應付,各自認真說了責職內的事情和想法,盡歡而散。

  大主管看著他們離開,這才松了口氣,雖然他看得出他們有很多地方還在和自己虛與委蛇,但他同樣不怪他們,畢竟是他自己以前的做法令他們不滿懈怠,現在他能確定他們對自己是畏而不親,保持著距離,但還不至於反目,以後慢慢挽回吧。

  袁仁留下來問他:“大主管,這次集體成親的聚會你可參加?”

  大主管一愣:“沒聽說啊。”

  “哎呀,他們現在很多事情也不和你說,這次碰巧有好幾對婚事一起舉辦,肯定很熱鬧,之前每一次他們都去主持祝賀的。”

  大主管又不高興了,氣呼呼的道:“去,這不大的喜事,我不參加成嗎?”

  “那我先去通知一下,回來再和你匯報。”

  “等等,夫人最近不知在忙些什麽,也不回重華宮,你不要聲張,四處打聽一下,有消息了再告訴我。”

  “是,大主管,如夫人這二年善事沒少做,如果沒有她,基地這二年不可能有這麽興旺。”

  “噢,她都做了些什麽?”

  “就是按你的意思做的呀,關心年青人的婚嫁和孩子們的學業,三主管米夫子他們就知道咧開嘴笑,大口喝酒。”

  “好了,你去吧。”大主管不想聽他的抱怨,但是不管怎麽說,不是如夫人在下屬面前為他挽回一點名聲,他現在真是一無是處了。

  過得些天,三主管果然上山,邀請大主管去為新人祝福,大主管欣然前往,他一到場,馬上引起轟動,基地大部分成員對他的印象和神仙一樣神秘,一向隻聞其名,很少見到他本人,如今見他神威凜凜,鶴立雞群一般,雖然沒有如夫人幫著打理,有些儀容方面顯得不倫不類,但足以讓所有在場的人敬服,直是要頂禮膜拜。

  三主管見此情景,要請他致辭,大主管道:“我就說幾句話,還是你來。”

  他聲若洪鍾,面對眾人道:“今天新人這麽多,喜氣濃鬱,說明基地興旺在即,我只有一個要求,希望每對新人至少生三個孩子,讓基地後繼有人,更加紅紅火火,熱熱鬧鬧。”

  眾人聽他說得風趣有情,一個個喜氣洋洋,互相顧盼,掌聲如雷鳴一般。

  然後是三主管作致辭,照例花了很長時間,都是些能背得下來的陳調冗詞,令人昏昏欲睡,好不容易結束,眾人立馬散開,各找位置圍坐開來,準備就餐,觀看節目。

  穆班好熱鬧,脾氣和叔叔截然相反,基地但有聚會,都由他安排,當下把大主管引到中間一圈,大主管毫不客氣地在中間位置坐下,穆班又去拖三主管等人,三主管道:“我去看看還有沒有漏掉的事情。”便走開了。

  米夫子道:“我又不喝酒,還是和老兄弟們坐在一起。”

  穆正臉黑,已在另一圈坐了。

  穆班沒有辦法,隻好讓袁仁和幾個有資歷的成員陪大主管,大主管有在福德族人聚餐經歷,也不生氣,有人來敬酒,都敞懷喝下,吃著吃著,看著大家或者悶聲喝酒,或者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喜慶氣氛不濃,便問袁仁:“怎麽如此冷清?”

  袁仁低聲道:“你親自光臨,大夥兒都受拘束呢。”

  大主管恍然大悟,又吃了點東西,便起身回重華宮,眾人都起來相送,大主管道:“你們繼續,我正好看看基地景色。”

  眾人目送他走遠了,這才又坐下來開始狂歡。

  大主管走了一段路,想起如夫人如此關心攛掇青年婚嫁,他們必知感恩,應該也被邀請在場,便又折回,找個隱蔽的地方站定,讓隨伺悄悄叫來穆班。

  穆班和泰山一樣雖喜熱鬧但內心沉穩,當下恭恭敬敬地問:“大主管有何吩咐?”

  大主管道:“夫人可在場?在場的話讓她和我一起回去。”

  穆班道:“夫人說這二天不舒服,今天沒來。”

  “可知她現在哪裡?”“

  不知道,我是聽傳信的人說的。”

  大主管不好再問下去,也叮囑穆班不要聲張,讓他回去。他這時已看清,三主管已坐在他剛才的位置,呂夫子、穆正、呂鐵等基地要人聚攏而坐,談笑甚歡,旁邊人來人往,勸酒問候,喧鬧異常。

  他大為泄氣,悶悶不樂地回到重華宮,又是一陣悔恨,隻怪自己貪欲太深,無恥邪行,如今名譽掃地,威信全無,身邊之人無不敬而遠之,不恥與處。

  他也看出來了,三主管幾人已經達成默契,使重華宮和基地不能通達,將他架空一邊,連他親手提拔的呂鐵也加入到圈子裡面了,他覺得這比隊員們出走不歸還可怕,現在他想知道基地的事情,不可能;他想為基地做事,不可能;他想和人交流,不可能,他想起自己年青的時候,心系基地,肯吃苦耐勞,能力強、貢獻大、人緣好,前輩樂於和他攀談;孩子們見了他由衷尊敬;同儕爭相和他親近,就是脾氣不投吹毛求疵的人也找不出他的茬兒來,那時候他並不覺得風光,從未有傲慢之心,隻認為自己自然應該做的,他幾乎和基地融為一體,和所有的成員心意相通,身體和意識輕松愉悅,光華映透,如神仙一般(他這時想起:原來神仙的感覺是這樣的。),那時候他在基地的威望,就算不能和經過淬火般考驗的福族太夫人類比,也超越前輩,被稱為終極人王。

  後來他鬼使神差想通過修煉成就不朽之身,把自己封鎖起來,深陷宮帷,樂此不疲,對基地的大事小事一推了之,對二主管三主管他們閉門不見,美其名曰:“我信任你們,你們各盡所責就行。”

  對如夫人愛理不理,如夫人無奈,提出只要個孩子,但他迷戀修煉,哪肯答應。

  後來二主管他們得知原委,三天二頭上山找他,這事那事的請示,他自然知道他們想阻止自己的邪行,不但不肯領會他們的好意,反而怪他們為難搗亂,能躲就躲,躲不開就敷衍:“你們看著辦吧,大差不差就行。”或者大發脾氣:“什麽事都來找我,要你們幹什麽?”

  主管監察的穆正苦諫他珍惜榮譽注意影響,他照樣我行我素,二主管三主管他們見重華宮風氣已變,也不相告,相繼下山,由是基地上層心態軟塌,各有迷愛,他反以為這樣大家都自由自在。

  重華宮定期更換女孩兒,供他作樂,基地從此陰陽失調,直到十余年前大批隊員出走,他乃遷怒二主管,殺之替罪,然後貪念轉變,竟遷就外魔,指望仙膏,終日在重華宮中神神道道、坐等美事、屍位素餐、不思作為,逼得穆正三主管他們結盟,將他棄之重華宮,幾個人合力經營基地。但他們想不到他有回心轉意的一天,卻習慣成自然,不願與他對接了。

  大主管想到這裡,苦笑一下,以前他們哭著求他放棄貪念做正事,現在他無事可做,孤獨無聊得發狂。

  “有事可做,是美好的事。”他心裡感歎道,更令他痛悔的是來之不易的榮譽一掃而光,威嚴墜地。

  他連日怨尤,思之再三,決定請三主管他們聚會吃飯,和他們推心置腹地交流一下,爭取獲得他們的一點理解。

  他讓值伺叫來重華宮的管事安心,和她說了,安心一聲不吭地出去,大主管看著她不苟言笑的表情和高大的背影,撓了撓頭,又苦笑如夫人的用心,這麽多年他忘形胡鬧,幸虧有一個威嚴正派的管事掣肘,不然重華宮邪氣更重,她好像比三主管他們更早和自己對面不對心,自從如夫人出走,就沒見過幾次面,他又讓執事通知三主管等人赴宴。

  大主管請客,在基地還是頭一遭,三主管等人不明所以,顧不上新鮮,只能惴惴不安地應邀前往。

  這一次他們攜手上山,進入重華宮,見管事和穆正一樣面黑,不好相問,只能隨她來到宴會室。

  大主管早已等在那兒了,比上一次更加發枯面焦,顴骨高聳,身子瘦了一圈,只有一雙眼睛精光灼灼,透露出焦慮。

  他木然點了一下頭,看著眾人坐下,用手一指袁仁,袁仁便起身依次倒酒,三主管和米夫子同時搖手:“大主管,我們不喝酒。”

  大主管道:“倒上再說。”

  桌上擺置簡單,只有幾樣普通果品肉干,大主管等眾人面前的酒都滿上,這才端起玉碗道:“今日請各位來,不是論事問責,隻為閑敘心情,這麽多年共事,難得一聚啊。”

  眾人隻點頭不說話,袁仁大聲道:“應該由我們請大主管。”

  大主管擺了擺手,繼續道:“基地弄成今天這樣,是我心思蒙昧,貪心所誤,累及大家憋屈受苦,酒乃惰物,惟能迫發真情,容我今日略表心意。”

  說畢仰起頭來一飲而盡,袁仁又上前滿上,大主管看著三主管道:“當年天山野人襲擊基地,高某隨你和二主管前往剿除,我貪功冒進,陷入沙漠風暴,是你和二主管找了三天三夜,才將我救出,你二位又對我頗多關照,今猶歷歷在目,你可還記得?”

  三主管道:“是你天賦雄強,我們跟著沾光。”

  “何分你我,痛飲此杯。”

  “大主管,我不善酒。”

  “我乾掉,你盡興。”

  三主管隻好依他意思喝了一口。

  大主管等袁仁把酒滿上,又和米夫子道:“夫子曾教授過我,一日之教,終身為師,永輝敬夫子一杯。”

  米夫子道:“我年紀大了,早不沾酒。”

  “我乾掉,夫子隨意。”

  米夫子無奈抿了一口。

  大主管又與穆正道:“穆兄正直無私,叔侄皆賢,實乃基地之幸,請照杯中酒。”也是一口幹了。

  穆正歎息一聲,仍是鐵面道:“我從不飲酒。”穆班探手端過碗來道:“我替家叔喝。”竟咕嘟咕嘟將二碗酒都喝了。

  大主管和他點了點頭,又與呂鐵道:“呂鐵,基地傳承,靠的是後浪推前浪,你可要有進取之心。”

  呂鐵站起來道:“大主管,我也不能喝酒。”

  大主管不待他說完,已是一口幹了,呂鐵猶豫了一下,喝了一大口,大主管笑道:“這也喝不下?”

  呂鐵滿頭是汗,終是搖了搖頭,大主管盯了他一眼,笑著讓他坐下。

  稍吃幾口解酒物,說一些舊事,又開始敬酒,連續幾輪,全成了他一個人在喝,場面卻越來越冷,袁仁和穆班看不下去,陪了幾碗。

  大主管沒了脾氣, 雙手按住台面,上身挺直,已是頭沉面醺,顯然眾人皆醒而他獨醉。他迷糊了一陣,抬起頭來,亮晶晶的眼睛從一個人一個人的臉上慢慢掃過去,又怎麽知道自己的表情多麽僵硬可憐!
  時間不長,對他而言卻如刀子批過一般,他忽然起身進入裡室,很久不見出來,眾人不知如何是好,等袁仁進去看時,三主管歎道:“他這次肯定是真心的了。”

  穆正冷冷的道:“一批女孩兒受傷害;大批隊員出走不歸;二主管之死,難道是一場酒可以消除得了的嗎?”

  眾人聽了又都紛紛搖頭,默默地看著裡室,袁仁出來道:“你們都回去吧,大和管吐了。”

  大主管酒醉心清,知道形勢不可挽回,自己種的苦果只能自己吃掉,從頭再來,他自思給基地造成的損失巨大,無地從容,本想退位隱居,想起如夫人所說英雄要有責任感和使命感,自己雖已不是英雄,黑洞力量強悍,陰謀極大,上次前腳掃蕩了基地大批有生力量,後腳上山,名為拜訪,實是挑釁;這次又說找一個地方測試神兵威力,騙自己炸開冰山,釋放大妖,去侵犯福德山。黑洞是基地大敵,人類大敵,且等除了他以及福德山那邊的大妖,自己才可消失。

  此後他不再強問基地治理事項,大部分時間在照心燈下檢討懺悔,苦苦忍受煎熬。             
  他窮極思親,在人情冷漠幾無時更加想念如夫人,她受了那麽大的傷害,以弱小身軀,到哪裡寄身去了呢?不管她多麽怨恨絕情,他要找到她,不圖複合,隻想向她表明心跡。

  他讓值伺去問過紅箭,紅箭生了雙胞胎,忙於照顧幼子,大主管剛回基地,她曾隨如夫人去問袁仁仁吉和泰山的消息,聽到袁仁痛斥泰山只顧自己大出風頭,讓大主管在外人面前受冷難堪,不敢多外出。此刻聽值伺詢問如夫人的下落,又是驚訝又是擔心,忙道:“我也好久不見夫人,兒子都記著她呢。” 
  大主管惶惶不可終日,正好袁仁來探望,反覆說一些勸慰的話,大主管沒好氣的道:“你老來幹什麽?”

  “大主管,我來看看你有沒有什麽吩咐?”

  “告訴你有什麽用,不是讓你去打聽夫人的下落的嗎?”

  袁仁為難道:“大主管,我沒敢和你說,夫人正傷心著呢。”

  大主管吼道:“你個混帳東西,這麽重要的事情不與我說!她為什麽傷心?快說。”

  “這個,你上次去吃喜酒時講話,讓以後每對新人都要生三個孩子,大家以為談資,忽然間問到夫人身上,說她因為一個孩子都沒有生下,被你攆走了,並以氣話來要求別人。”

  大主管聽得呆住了,然後又狠狠地朝臉上摑了一下,哀嚎道:“怎麽會這樣?我為什麽要說這個?”

  忽然抬起頭來,狠狠地朝袁仁道:“你這就給我帶路,接夫人回來。”

  正嚷著動身,三主和呂鐵一行慌慌張張上山,遠遠大呼:“大主管,不好了,大妖現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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