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錢靈他們離開後,方界心中忐忑不安,按照錢進描述,此錢靈非彼錢靈,那麽就是叛逆和順從的問題所在了,作為商界的頂級泰鬥,外面天地令他叱吒風雲,風光無限,家裡是母慈兒孝,女兒們都嶄露頭角,成為他的力量源泉之一,可謂是光彩無限,走那那都帶光。想想靈兒的言行舉止,一定會背著錢老爺的意思而行,那就要出大事了,想到這裡他趕緊放下碗筷,騎上快馬救急。
氣急敗壞的錢老爺,真心要管教管教這兩個不成器的孩子,道:“徐風,把他們兩個一並關押在一清閣。”
“是。”
美國電影一般是父母親輪流去孩子臥室,坐在床上,面對面地談心嗎?錢靈也希望如此,可事難如願,就算換了個時空,還是躲不了老套路。
錢靈氣氛道:“有話好好說,動不動就關押,你有沒有這個權力?”
“作為父母親,這就是上天賜予的權力。”
這腦洞扯得夠奇葩的,怒懟道:“那上天也賜給我做人的權力了。”
“做人?孝敬父母,你學會沒有?遵循規矩,你學會沒有?還敢在長輩面前理論如何做人?乳臭未乾,還不夠資格?”
正要大動肝火,用盡所能,扳回局面,一侍從上報:“老爺,方界方少帥求見。”
錢靈心思他怎麽會來?
還沒找你,你倒送上門來了,說:“讓他進來。”
見著陣仗,來對了,道:“上次提親伯父不在,方界只能再次登門。”
“方少帥掐得真夠準,老夫正有要事詢問詢問。”
大家都有一肚子的火要撒出來,大家也都有一肚子的道理要說出來,在氣頭上,頭腦一發熱,擔憂老爺把持不住,把不該說的都一股腦地抖出來,就不好收拾了,六夫人有意提醒道:“老爺,皇上和錢靈之間的事情,可不能泄露。”
“這點方寸我還能掌控,你們都各自回房。”
“是。”夫人們遵命退下。
“帶方少帥到正廳。”
“小的知道。”
......
保護爹爹要緊,一到一清閣,徐風就離開了,隻留下了兩個侍從看管。若是武俠劇中,閉門思過一般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可以觀景,修養身心,涵養天性;若是宮鬥宅門劇中,閉門思過一般是在祖宗的牌位前,教人還得讓祖宗十八代知道,還要當著他們的面狠下心來,答應一定做到父母希望的樣子。哎,不會真的是……?
“一清閣多少個牌位?”
“諸多牌位的材料,規格、顏色、大小、數目等等信息,都是爹爹和四姐二人商議製作的,你要是不知道,我更不知道。還有呢?”
“還有什麽?”
“每月四姐都會親自清掃一次。”
每月?擦洗牌位?我得個親媽,這個女人心理絕對有病,哪有妙齡少女喜歡做這種事情?我還真是受不了。
“我不想進去。”
“說實話我也不喜歡進去,總覺得那裡面陰森森的,怪嚇人的。”
“那怎麽辦?”
“你說呢?”
“進去。”
“啊?”
推開門,我得個親媽,這麽多牌位,大的小的,一排一排,抬頭望去,一片黑壓壓,數都數不過來,道:“這都是咱們的祖先?”
“見都沒見過他們,誰是誰我也根本分辨不出來,就連爹爹的爹爹,爹爹的娘親,我都不認識他們,還要每月參拜一次,說是孝順。”
“小時候,你沒有見過?”
“我懂事的時候,他們都在這裡了。”
說著,便站起來指來指去道:“好像這個是爺爺,又好像那個是爺爺,不對不對,記得爹爹說是那個?哎,我真的不知道哪個是哪個?”
你都不知道,我一個外人更不知道了。
“哎,不對呀,爺爺和奶奶都有名字嗎?難道兩個名字,你都記不住。”
“那名字特別奇怪,又特別繞口難記,我也懶得記。”
我還真沒見過這麽不靠譜的子孫。不過真是醉了,這才一會兒姑奶奶的雙腿隱隱發疼,還要堅持兩個時辰,我得個親媽,誰能來救救我?
“腿疼了。”
“你也太不經事了,你知道嗎?我有時候一跪就是一個黑夜,甚至累到躺在地上,都會被爹爹的親信侍從強迫扶起來,又是跪。有時候爹爹突襲,又是打又是踢,還是得跪。”
啊?什麽鬼?這也太腐了,太陳了。原來體罰子女之風,虐待學生之風,這個時候就盛行,家家都是,就連高高在上的皇帝也難逃此劫,再想想那侍從和宮女被打得死去活來的,就知道自己不可遷就,一定要嚴正。
“客觀公正的分析事情,誰做的合理,說做的不合理,一辯就會出來。經一事,長一智,以後就再犯同樣的錯誤,先與他講講道理,若是不講理,懟才是上策,反正打人是不對的。告訴你,我最不喜歡各種體罰,這是在傷殘幼小生命。”
“你有想法,爹有想法,你執拗,爹爹也執拗,你們都在向對方叫戰。”
“這樣的交戰,從我進府就開始了。”
“進府?”
“不,我是說從我性情大變的那一刻,就認清楚了這一切。”
“願聞其詳。”
“你看看大姐,她真的想做皇后嗎?她真的愛皇上嗎?還有二姐,她願意嫁給比她年長十二歲的宰相嗎?還有我?我喜歡方界,方界也喜歡我,兩情相悅,父親卻一心想讓我嫁給皇上,這是什麽道理?我們的人生一直都在父親的籌劃之中,那是他要的人生,不是我們想要的人生。我們但凡有一次忤逆,頭頂就是束縛我們的家規,時刻警鍾長鳴,這狗屁家規不是跪,就是打,或者是閉門思過,這到底是誰的奇葩想法?”
“四姐說的極是,去年爹爹亂點鴛鴦譜,我不喜歡花殺哥哥的妹妹花信,瞞著我定下這門親事,害得我離家出走兩個月,最後還是被趙高揪著回來,親還是定下了。”
“花信長得漂亮不?”
“四姐,你跟她常常相聚,你不記得了。”
“腦子不好使了。”
“腦子再不好使,也不可能記不住從小的玩伴,長大後的姐妹。”
“我都說了,我記性不好了,你到底見過她沒?”
“沒見過,再說了我也不想見她。”
“為什麽?”
“我不喜歡胖女人。”
“胖,她有多胖?有爹爹胖嗎?”
錢進呵呵……。
“聽花殺哥哥說有爹爹的一半。”
“那也不胖,頂多是豐滿。”
“豐滿?”
“你喜歡女人身上的那個部位?”
錢進害羞地笑著,明顯是YY了。
“是胸部?”
“一般女子說不出口,只有四姐你厲害。”
還胸部呢?我看你是乳臭未乾,想喝。
“說真的。我們勢單力薄,根本扭轉不了乾坤。”
“不試,是他們的天下;試試,說不定就是我們的天下。”
“四姐,就憑這一點,我錢進就喜歡你。”
“啊?”
“不是那個喜歡,是姐弟之間的喜歡,還有對勇敢者欽佩的喜歡。”他興奮地靠在四姐的肩膀上,玩笑道:“四姐,千萬不要回到以前。”
錢靈輕輕拍了一下錢進的額頭說:“又忘了,不讓你說以前以前。”
“下不為例。”
錢靈嘟嘟嘴說:“這個方界來咱家幹什麽?”
“還能幹什麽?無非就是兒女情長的事情。”
“可是我現在不想嫁給他。”
“對了四姐,你昨天晚上和方大哥有沒有發生過那種事情?”
“你個小孩?懂得還挺多的。”
不過想想,現在的小屁孩多聰明,幼兒園都開始發育了,這個錢進都快十六歲了,又在外遊戲那麽長時間,見多識廣,什麽不知道,什麽不知曉。
古裝劇裡有這樣的說法,沒記錯的話大宋婚姻法規定,男子十六歲,女子十四歲,生理基本具備,也許當時各種設備都很LOW,多生多活,少生少活,記得小時候,落後的村莊很貧窮,聽奶奶說鄰居的老奶奶生了七個,救治不愈而亡的就三四個,還有我奶奶的長女,天生嘴巴合著,救治不成也死了,挺感慨的,想想早懂得魚水之歡還是有道理的,早結婚更是有道理的。
“沒有。”
“有沒有,我也管不著。四姐,我睡會,有人來了叫我。”
“起來,應該是我睡會,有人來了你叫我。”
“好好好,你睡你睡。”
說著,將幾個蒲團拚揍一起,將錢進外套脫下,躺下來蓋在身上,不過幾秒,就睡著了。
看著四姐一副不安分的睡相,錢進念叨:“讓爹爹看見了,又得鬧個沒完沒了了。”
自己拿著蒲團,放置在門口,靠著門小憩,又將門開了個縫探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