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自作主張的將此事先自行處理,能讓太后不知道是最佳的結果,若是被太后截取,必定對錢府不利,特別是自己和貴妃,在太后心中的形象大大折損,得想個萬妥的法子才好,正想著,她想起了一個人,也許這件事情他能解決。
禦書房,皇上正在全神貫注的批閱奏章,卻被皇后打擾了。
一番敘述後,鮮肉皇帝驚訝道:“什麽?”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子。”
“除了白玉盞,除了白玉兔,還有其它的嗎?”
“母后房內的陳設可謂是百寶萬貨,數目驚人,數都數不過來,根本核查不過來,只有幾件珍品,非常耀眼。再因為白玉盞、白玉兔、玉組佩、玉條紋獸耳簋都是母后心愛之物,而且宮內之人眾所周知,試問誰敢動一動它們?可錢靈偏偏不知死活。”
“為什麽沒有拿走玉組佩、玉條紋獸耳簋?”
“也許是太大了裝不下,也許是靈兒不喜歡,總之,她這次真的是闖了大禍了。”
“大禍不至於,現在主要是怎麽補救?”
“宮內品相相似的白玉盞,可以濫竽充數,可是這白玉兔?皇上禦書房存有一組。”
“可是朕不記得自己有。”
“皇上好好想想,是父皇在世的時候,是母后過生辰的時候,父皇賞賜給母后,也賞賜給皇上,最後的珍貴禮物。”
良久,皇上終於想起來了,他說:“那一年是母后生辰,父皇突然下令要親自為母后操辦一個隆重的生日宴會,於是皇宮內繁華熱鬧了起來,到處張燈結彩,到處花團錦簇,嬪妃公主們個個換上了彩服,太子和皇子們個個穿上了錦緞縫製的華服,闔宮上下相聚在禦花園,舞蹈、歌聲、對詩、煙花、遊湖等等遊戲活動,讓母后高興,讓父皇欣喜,朕看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笑容,看見了天下最美麗的父母。
想想母后被父皇冷落了那麽多年,害得母后在孤單寂寞中含淚度過,朕也沒有得到過父皇一絲絲的關心和愛護,心中滿滿的恨意,滿滿的排斥。現在,母后過生日,父皇親自設計,親自操辦,只有母后一個,一個呀!才得到了這樣的殊榮,說明母后重新得到父皇的重視,他們恢復舊情,重歸於好,此刻朕不願意去思考,不願意去追究,更不願意去打破,總之,朕是最開心最快樂的一個。”
“本宮相信,本宮也感覺到了,父皇心裡還是愛著母后的。”
“是。第二天,父皇一口氣賞賜了母后上百件西贐南琛,其中就有母后愛不釋手的一組玉兔,那是永遠的一家人,父皇,母后和朕,可惜沒有無腸。沒過幾日,父皇就駕崩了,那一刻我終於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在父皇的心裡,只有一個妻子,就是母后;在父皇的心裡,皇上就是他最心愛的兒子。”
“是。可說什麽都晚了。”
“不晚,皇上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父皇的心願。”
“在父皇彌留之際,母后淚流滿面,雙手緊緊握著父皇的手說‘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在地上是皇上的妻子,在地下也是皇上的妻子。臣妾要追隨皇上,要知道在地底下皇上是很孤單的,連個陪你說話的人都沒有。’
父皇含淚回道:‘說什麽傻話?你死了,皇兒怎麽辦?誰來撫養他,誰來教導他。沒了父皇,沒了母后,在這皇宮裡皇兒還能依靠誰,說不定都活不到成年。’
母后連連點頭。
‘朕賞你一組白玉兔,也賞了皇兒一組白玉兔,另外一組朕要帶走,在地底下長伴朕左右。每一次看見他們,就看到了你,看到了皇兒。’
聽到這些話,所有的落寞,所有的孤單,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恨意,在那一刻全部過眼雲煙,心中釋懷了。
‘想不到皇上心中還是有臣妾的。’
‘牆裡秋千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裡佳人笑。’
‘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這是朕第一次遇見你的情景,那種純真的笑聲,讓朕久久不能忘懷,時時牽念。’
‘若是崔護那般,第二年再來相會佳人,臣妾恐怕是別人的妻子了。’
‘人面不知桃花去,桃花依舊笑春風。朕比崔護幸運,幸福。’
‘可臣妾卻辜負了皇上的愛。’
‘不怪你,怪朕,若朕是崔護,遇到了,放過了,那你只是一個普通人的妻子,擁有整個人,擁有全部愛,而朕的身體是很多人的,朕的心也是很多人,愛,在朕這裡是個笑話。’
‘在許多人中生存,臣妾學會了察言觀色,爾虞我詐,為了自己,為了皇兒,更為了日後打算。我不死,他們就得死,我死,他們就得活,這就是宮中的生存法則。臣妾變了,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變得連自己都不敢去觸摸,最後,變得連最愛的人都在嫌棄,距離那麽近,卻好似隔了千山萬水一樣。’
‘朕很喜歡最初的你,單純,乾淨,真實。’
‘可臣妾一點都不後悔。’
‘為什麽?’
‘若是皇上不恨臣妾,不拒臣妾與千裡之外,臣妾才失落,才絕望。’
‘這話怎麽講?’
‘愛與恨相生相克。皇上是因愛而恨,也是因恨而愛。無論是愛著的那個臣妾,還是恨著的那個臣妾,皇上都在掙扎的愛著、恨著臣妾。’
‘朕恐怕不行了,朕許下你一切,但你要答應朕一件事情。’
‘您說,臣妾一定做到。’
‘朕要你回到當初的那個模樣,這樣朕才放心將皇兒交給你,這樣朕才安心把江山托於皇兒。’
‘臣妾答應你,若是做不到,生生世世沒臉見到皇上,生生世世都不與皇上同寢共穴。’
‘好好好。你去,你去,幫朕把那玉兔拿來。’
支開了母后,不過一刻,父皇就駕崩了。所以對母后來講,那一組玉兔是她的希望,她的藉慰,她的生命。”
……
“臣妾代錢靈向皇上請罪。”
“請什麽罪?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沒什麽請罪不請罪的。”
“可是……。”
“好了,不要再說了。朕立刻命人去尋找尋找。”
“一切聽皇上的。”
“來人。”
“皇上,有何吩咐?”
“你去朕的寢殿,盡快尋找到一組玉兔。”
“玉兔?”
“就是父皇賞賜給朕的。”
陳公公一頭霧水,擱置了幾年,早已忘記,一時刻還不能記起,皇后查出顏色,說:“臣妾和陳公公一同去尋找。”
陳公公瞅了瞅皇上。
“事情緊急,可以。記得找到後,盡快放回原位,還有那兩個白玉盞?”
“臣妾明白。”
皇上走向皇后,再多囑咐了兩句說:“此事就交給你了,千萬不能出錯。”
皇后連連點頭,回應道:“皇上放心。”
皇后走後,皇上急忙換上便裝,叫上秦皓一並出了宮,直奔錢府,卻不想沒有見到錢靈本人,便又回了皇宮,告知錢厚,錢靈回府後,讓她立即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