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行堅定的點頭:“是肯定的,如今我已經封花蓮為貴妃,等將來有時機,也會把魏賢提升為丞相,到時候兩個人肯定恃寵而驕。”
想來如此,北燕王才會輕而易舉的相信燕北行已經受到了花蓮的束縛,更加肆無忌憚的進宮。
“很好。”昭合歡眉宇間的皺褶稍稍舒展,余光不停打量著窗外。
月光溶溶籠罩著大地,為萬物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色,零零星星的蟲鳴窗外響起,一切都格外平靜。
“但願我們以後的日子也像今晚。”她緩緩的說出口,手指不舍得松開燕北行的衣服。
燕北行長臂一揮,把昭合歡抱在懷裡,絲毫不舍得松開,“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往後的每一天,都會如同今晚這般平靜。”
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整整半個月,想來是昭合歡躲在昭和宮裡清靜,花蓮再也沒有主動找茬,反倒是一直忙活著宮外的事,培養心腹。
一時間,南陵的事情似乎已經掌握到花蓮手中,她甚至能輕而易舉了解到朝堂上的變動。
只是她不知道,燕北行背後已經和燕北興說明白,燕北興正把握著朝堂的局勢。
半月後,北燕王果然親自率領部隊前往南陵,不出三日的功夫,直逼紫禁城。
燕北行接到消息後,暗中和燕北興聯絡,燕北興找理由進承乾宮商議事宜,“皇兄,這幾日覺得如何?”
“一切都好,只不過天天要吃些甘草粉,心裡的火卻下降了些。”燕北行忍不住調侃,眉宇間夾雜著一抹深意,若有所思的看著燕北興。
“外面的事情如何?”
燕北興微微點頭,嘴角掩飾不住的欣喜。
“還是皇后娘娘這一招用的好,如今我們接到消息,北燕王帶領的人,早已經在紫禁城外安營扎寨,正等著皇上的接見。”
燕北行活動著手腕,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深邃的眸子裡泛湧起層層波濤,“我倒是想要看看,北燕王究竟要躲到何時。”
“想來明天一早,就是北燕王進宮覲見的日子,皇兄一定要找機會安慰北燕王的情緒,到時候我們主動出擊,肯定殺得他片甲不留。”
燕北興按捺不住心中的熱血,興奮的活動著拳腳。
燕北行冷峻的眸子裡閃爍著熊熊怒火,他已經壓抑了一個月的時間,如今抓到機會,自然會主動出擊。
“想來北燕王一直躲在身後,用一雙手攪風雲,可據我的觀察,他膽小如鼠,不善應戰,所以才會培養出女死侍。”
燕北行細細分析,手指在紫檀木桌上輕輕敲打,面前的白玉瓷杯中的酒,蕩漾起層層波瀾。
他余光不由得看向四周平靜的皇宮,並未有任何波動,可明天將是一場血雨腥風。
“我聽說寒婷有取而代之的意思?”
燕北興有些好奇,這本來是北燕的事情,可如今北燕王早已經把心死放到了南陵,他自然會多了解一些北燕的事。
更何況,如今眼看著北燕王已經保不住了,此時的北燕必須有人穩住局面,據他所知,北燕所有的皇子是紈絝子弟,完全不堪大任。
沒想到,如今正在皇宮裡躲著的寒婷反倒是最佳合適人選,只是她終究是個女流之輩,若是真的有一天坐上了北燕的王,豈不是會造成更大的變動。
“朕知道,現在許多北燕的人都不服氣女人在國家稱王,如今除了她,依然沒有更加合適的人選,所以在我們打敗北燕王以後,必須盡快扶持她上位。”
燕北行按著犯疼的太陽穴,腦海裡一閃而過這幾日的情況,心裡的疑惑越發的多。
他知道,花蓮早已經忍受不住寒婷,所以才暗中派人想除掉寒婷卻不想昭合歡一直保護著她,如今更是把寒婷養在深宮大院。
等到明日擒住了北燕王,他自然會把寒婷放出來與他對質。
“皇兄辛苦了。”燕北興半跪在地上,看著此時燕北行消瘦的面龐,於心不忍。
燕北行微微蹙眉,絲毫不掩飾眸子裡的厭惡,余光不停的打量著窗外,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膝蓋,做出一副請君入甕的從容。
“想來已經到了合適的機會。”
把燕北興送走後,燕北行本想找機會前往昭和宮,見昭合歡,卻不想此時花蓮趕到承乾宮,一把抓住他軟弱無骨的胳膊。
燕北行這幾日茶飯不思,努力做出一副使用藥粉後上癮的滄桑感,如今渾身無力。
他緩緩靠在花蓮的懷裡,從她身上翻找著藥粉,緊忙塞進口中。
“北燕王已經在宮外等候了嗎?”
“還是皇上安排得體貼周到,等到明日一早,北燕王肯定會進宮面見皇上,希望皇上能夠履行當日的承諾。”花蓮攥起粉拳,輕輕敲打在燕北行的肩頭,臉上的笑意逐漸加重。
她通過這一個月的觀察,已經明顯的感覺到,燕北行的身子漸漸變弱,只是她沒有勇氣和燕北行一戰。
此時應該按部就班,而非一蹴而就,否則惹怒了燕北行,他肯定會調動南陵的精兵,把北燕的人圍個團團轉。
花蓮這才想到以藥粉來控制燕北行,讓他乖乖聽從自己的話,她本想著迅速懷上龍種,只是如今燕北行的體態,不適宜生子。
“皇上放心,我已經去找北燕皇上說清楚,只要皇上能夠割讓城池,北燕王一定會每年進貢黃金萬兩。”
燕北行笑意滿滿,滿臉愜意的靠在龍椅上,手指有意無意的在旁邊輕輕摩挲,“一切全聽愛妃的安排。”
他大有一副昏君的做派,眸子裡的精明完全消失。
花蓮主動挽了挽耳畔的碎發,透著紅燭影,看著此時燕北行消瘦的面龐,眸子裡一閃而過的殺意。
“皇上說到做到。”
“那是自然,朕可是一國之君,答應愛妃的話肯定會做到,否則也不可能會千裡迢迢的,把北燕王請到紫禁城下。”
花蓮笑的猖狂,好不壓抑內心的想法,轉身離開。
昭和宮裡,如今已經是午夜時分,吹來的寒風料峭,激得昭合歡皮膚上起了一層疙瘩。
“皇后娘娘在想什麽?”夏荷主動拿起鬥篷披在昭合歡身上,小心翼翼的系上帶子。
昭合歡一夜未眠,看著平靜的紅燭,若有所思,聽到聲音後才勉強回過頭。
“沒什麽,只是明天是皇上和北燕王見面的日子,我有些擔心。”
夏荷長歎一口氣:“皇后娘娘不必為皇上的事情擔憂,皇上怎麽可能會打沒有把握的仗。”
昭合歡知道如此,余光不由得陷入一團昏暗的漆黑,想到燕北行後笑意加深,“可我還是有些擔憂。”
昭合歡心臟碰碰直跳,手心裡摸著溫涼的玉佩,玉佩已經被手掌心的細汗暖的溫熱。
她嘴角的笑意加重,單手靠在下巴,輕輕支起頭。
“我放心皇上。”
裹了裹身上的鬥篷,昭合歡蕩漾著淺笑的面龐,看向承乾宮的方向,緩緩閉上了眼睛,等待著第二天的到來。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第二天一早,天色泛著魚肚白,花蓮早早的起身趕往承乾宮,此時的燕北行還未起身。
花蓮見狀臉色一片漆黑,憤怒的在承乾宮門外跺腳,直接抓過李德順的肩膀,“皇上現在怎麽還沒有起身?”
“回娘娘,昨夜皇上喝酒,意猶未盡,喝到半夜後才勉強入睡。”李德順嚇得渾身發抖,急忙回答花蓮的話。
花蓮氣得額頭青筋暴突,握緊拳頭奮力的跺腳,轉眼間看著身後的天色,直接推開李德順,三步並作兩步走進承乾宮。
李德順在身後一直阻攔花蓮:“您是貴妃娘娘,可你也不能沒有皇上的命令,闖進承乾宮。”
花蓮絲毫不顧及李德順的話,反手把他推開,臉上的恨意迸現。
“給我滾開,你這個沒根的東西!要不是看在你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我早就殺了你,把你去喂狗了!”
陰冷的一句話嚇得李德順停住了腳步,難以置信這句話,是從面容姣好的花蓮嘴裡說出來的。
想來皇上說的對,花蓮確實是藏在草叢裡的毒蛇。
他從來沒有近距離的接觸過花蓮,如今看來,自己還應該躲得遠遠的,否則肯定會被牽扯進來,難怪之前皇上不讓他攔著花蓮。
幽怨的歎了口氣,聽到此時推門的聲音,李德順臉色一黑,急忙湊上前。
燕北行早已準備好一切,已躺在床榻上等待著花蓮,如今聽到開門聲,不由得微微閉起雙眼,雙手揉捏著雙眸。
“是誰在打擾朕睡覺?”
“皇上,你怎麽現在還沒醒?北燕王早已經在宮門外等著了,難不成皇上忘了今日是大日子了嗎?”
花蓮直接趴在燕北行懷裡,嬌羞的握起拳頭輕輕搖晃著。
燕北行眉宇間一閃而過的厭惡,強力壓製住想要把她推開的欲望,不由得微微眯起雙眸。
“你說的有道理,可是愛妃,昨天我吃了太多的藥,直到今天三更才勉強閉上眼睛,難不成我的愛妃不心疼朕了嗎?”燕北行慢慢悠悠的從床上站起身來,活動著身體,整個人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
花蓮見狀也不再催促燕北行,上下打量著燕北行暴瘦的身子,想著他已經撐不了多久,不出一年半載,肯定會暴斃而亡。
“皇上說的極是,臣妾再怎麽說都是皇上的愛妃,怎麽可能心裡不向著皇上?”花蓮眉宇間掩飾不住的笑意,輕輕揉捏著燕北行的肩膀,緩緩的說出這番話。
“那是肯定,畢竟你是我的愛妃。”燕北行緩緩一笑,靠在花蓮肩膀上,余光看著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