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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園小醫娘》第四百六十一章 打開心結
  紀忠聽到紀卿年的話微微一愣,接著板著臉孔斥責道:“你既然知道祖訓是我紀家先賢留下來的東西,那作為後生晚輩,豈能去質疑,我們家族世世代代恪守祖訓,方才繁衍到了如今,妄圖違背祖訓,只能夠招來橫禍。”

  紀卿年搖了搖頭,不以為然地反駁道:“爹爹,你怎麽也跟其他家族的族長一個樣,那麽的迂腐、頑固不化,紀家能夠繁衍到如今,依靠的並不是什麽祖訓,而是每一代人兢兢業業的努力。”

  說到這裡,紀卿年忽然長身而起,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自己的父親,一字一頓地開口說道:“祖訓是一種無形的桎梏,禁錮著每一代人的思想和抱負,祖先們空有一身才華卻無處施展,所以我們家族才會一代不如一代,衰落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紀忠聽到這番話沉默了,他瞪大了眼睛注視著身前的女兒,下巴上的胡須簌簌顫抖著,許久之後方才開口說道:“這些歪門邪道你是從哪裡學來的,身為紀家的後代,你怎能質疑先祖定下來的祖訓。”

  紀卿年攤了攤手,異常平靜的說道:“說得好聽一點兒是祖訓,說的難聽一些,那就是一堆毫無人性可言的規矩,那些條條框框將族中的每一個人都束縛著,即便是才華橫溢的天才也會被荼毒,最終被歲月磨平棱角,泯然眾人。”

  紀忠這一刻再也壓製不住自己心中的怒氣了,他抬起枯瘦的手掌用力拍了拍身前的桌子,怒聲呵斥道:“你犯下了大錯,不僅不知道悔改,反而還變本加厲地標榜自己,身為一介女流,相夫教子才是正道,官場那樣的地方,豈是你能夠染指的。”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自己父親呵斥,紀卿年的心中也有了些許火氣,她不願再恭順下去了。

  紀卿年一對柳眉倒豎起來,毫不畏懼地盯著紀忠,嘴裡一字一頓地說道:“是女子又如何,我憑自己的本事治好了太后娘娘的病,令當今的聖上青眼相加,當著朝中眾大臣替我加官晉爵,這一點世間有多少男子能夠做到,爹爹你應該感到驕傲才對,為何反倒因為這種事情遷怒於我。”

  “你簡直不可理喻!”

  紀忠怒喝一聲,枯瘦的手掌忽然舉起來,作勢朝著紀卿年的一側臉頰扇去。

  一旁的明隱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來,想要衝過去攔住紀忠,替紀卿年解圍。

  他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紀卿年被打,不管對方是不是他的嶽父大人。

  紀卿年瞥了明隱一眼,淡淡地命令道:“明隱,你就站在那裡別動,不許過來,這是我們父女倆人之間的事,我們自己會解決。”

  明隱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些什麽,可是當他看到紀卿年那決絕的目光時,他立刻打消了心中的念頭,煩躁的跺了跺腳,一屁股坐回了位置上。

  紀忠最終還是沒舍得將那一巴掌落下去,他長歎了一口氣,頹然地收回了手,神色落寞地垂下頭去。

  紀卿年緩緩坐回了位置上,神色平靜地望著自己的父親,她張口欲言,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安慰眼前這個撫養自己長大成人的親人。

  紀忠端起面前的茶水輕抿了一口,那杯茶早就涼透了,冰冷的茶水喝上去苦澀極了,不過卻令得他心中的火氣消減了不少,情緒也重新穩定了下來。

  “當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也罷也罷,既然你有這樣的志向,那就由著你瞎胡鬧吧,誰讓我紀忠就只有你這麽一個女兒呢。”

  老人交叉著十指托著下巴,長籲短歎地說道。

  他神色如常,可是眼角眉梢卻多少有些失意和落寞,那一道道縱橫交錯的皺紋始終舒展不開,看上去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紀卿年的心臟狠狠抽了抽,她忽然有些後悔自己方才說的那些話了,轉世為人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紀忠就是他唯一的親人,可是現在,她正在以某種方式殘忍的傷害著老人。

  她在想,明明剛才好好兒的跟父親認個錯就行了,為何自己偏偏要固執己見呢。

  沉默了一瞬後,紀卿年抬起頭來望著紀忠,一臉正色地說道:“爹爹,如果你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女兒為官,那我便聽你的話,待會兒便書信一封讓信鴿寄到皇城去,明日我就回衙門辭去官職,日後我就守在醫館陪著你,照祖訓說的那樣恪守婦道,相夫教子。”

  紀忠聞言一愣,顯然沒有料到紀卿年會這麽快就改口,不過他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那樣做有什麽意義呢,恐怕你每一天都會鬱鬱寡歡地度過,這一輩子都再難快樂起來,說不定還會打心眼兒裡恨著我這個做爹爹的吧。”

  紀卿年這一次沒有回答,她沒有辦法說出不恨兩個字,所以她選擇了沉默以對。

  紀忠這時候忽然慢悠悠的站起身來,背負著雙手,駝著背朝著大門之外走去,沒走幾步,他就頓住了腳步,頭也不回地說道:“既然覺得祖訓是錯的,那你就遵從自己的本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早日乾出一番成就來,也好讓我這個當父親的開開眼界。”

  說罷,紀忠再也沒有遲疑,徑自抬腳走到了門前,他伸手費力地將厚重的木門推開,一陣凜冽的寒風裹挾著雪片吹拂進來,老人仿如未覺,不管不顧地往外走去,瘦骨嶙峋的身軀很快就消失在了漫天的朔風寒雪之中。

  寒風在房間裡肆掠,明隱被凍的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他起身走到紀卿年的身後,一言不發從身後將其抱住。

  紀卿年眼眶泛紅,豆大的晶瑩淚珠無聲無息地從臉頰上滑落而下,浸濕了一部分衣衫,她抽了抽鼻子,哽咽著問道:“阿隱,你說我是不是太自私了,父親他明明是為了我好,可我還要說出那樣的話來傷害他。”

  明隱沉默了一會兒,輕聲回答道:“嶽父大人並沒有錯,可是阿年你也沒有什麽錯,人生在世短短不滿百年,為何還要被什麽祖訓束縛住呢。”

  頓了頓,他又接著補充道:“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天經地義,不管別人怎麽看怎麽說,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這就跟我喜歡喝酒,不喜歡看書是一樣的道理,閑言碎語怎麽能左右自己的初衷呢。”

  見到明隱連安慰自己都不忘把喝酒的愛好拿出來說事兒,紀卿年不由得止住了眼淚,瞬間破涕為笑。

  “你休想給我蹬鼻子上臉,戒酒這事兒是你當初親口答應我的,雷打不動,以後再讓我發現你背著我喝酒,看我怎麽收拾你。”

  紀卿年抬手給了明隱的胸口一巴掌,故作凶惡狀地威脅道。

  明隱苦笑一聲,連連點頭答應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再向娘子你保證一次,以後一定做到滴酒不沾唇。”

  見到明隱這般識趣兒,紀卿年忍不住笑了起來,輕聲說道:“這還差不多,我紀卿年的男人可萬萬不能是什麽酒鬼和賭徒。”

  明隱訕訕一笑,雙眸不經意間朝著敞開的大門外看了一眼,衝著紀卿年不無擔憂的說道:“阿年,你就留在這裡,我出去看看嶽父他老人家在幹什麽,可別因為跟你賭氣跑到外邊兒去了,雪下的這麽大,天也黑了,人若是走丟了可不容易找著。”

  紀卿年聞言點了點頭,輕聲催促道:“那你趕緊出去看看吧,爹爹他若是想出門散散心,你就陪陪他,我把門兒給你們兩個留著。”

  明隱張嘴嗯了一聲,松開攬住紀卿年纖腰的手臂,大步朝著門外走去。

  出了房間之後,他將房門虛掩上,抬眼朝著院子的四周望去,搜尋著紀忠的身影。

  明隱並沒有找多久就發現紀忠了,老人此刻正一個人拄著掃帚站在院子裡的老藤樹下,滿頭的華發上堆滿了雪片,讓人一眼看去都分不清他頭上的到底是雪還是發絲。

  找到了老人,明隱長出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神色,他踩踏著地上的積雪,大步朝著紀忠走了過去。

  紀忠雖然上了年紀,可是耳朵依然很敏銳,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紀忠咧嘴一笑,頭也不回地說道:“是阿隱吧,我女兒讓你出來看著我是吧。”

  明隱聞言腳步一頓,索性順著老人的意思回答道:“是啊,阿年知道您老心情不好,就讓我出來陪著您散散心,不過現在這雪下大了,要不咱們還是回房去吧,我陪您老下兩局棋。”

  紀忠抬眼望著黑黢黢的天空,任由鵝毛般的雪片飄灑在自己的臉上,他有些享受的閉上了眼睛,輕聲說道:“臥龍村好久沒有下過這麽大的雪了,記得上一次下大雪還是在你們倆成婚的那一日。”

  明隱不解其意,撓了撓頭訥訥地說道:“瑞雪兆豐年,這可是個好兆頭啊,雪下的越大越好,明年鄉親們的收成一定會多上不少的,大家都能吃飽穿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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