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慧被她煩的沒招了,接過藥一飲而盡。
“小姨具體什麽時辰回宮,我去宮外迎她。”
放下碗之後,慕容慧轉頭看向清月。
“殿下,皇后娘娘下了旨讓你休息三日,哪裡都不準去,隻管在東偏殿休養。”
清月搖了搖頭,一臉無奈的說道。
慕容慧揉了揉脖子,隻覺得渾身像是散架了一般,雖然休息了一整晚,但仍覺得有些疲累。
匆匆吃了些東西,便躺在床上又沉沉的睡著了。
“殿下,高姑娘近日又出宮去了,她似乎有什麽事瞞著您。”
清月一直在留意著高紫悅和徐晴的平時的舉動。
“她們自己有自己的事要忙,既然她們不想說,那便不要問了。”
經歷過徐晴的家世之後,她也覺得有些無力。
畢竟不是什麽事她都能管的,所以現在她沒那麽意氣用事了,隻想著先處理好自己的事,若是她們真的有要緊的事求到她這裡,她再盡力幫忙。
“那殿下早些休息,奴婢下去了。”
清月總覺得經歷過此事之後,慕容慧的心情變得平和了許多,因此也沒有再多說,便安靜的退出了寢殿。
慕容慧總共休息了三日,才終於緩過來,因此第四日早上,便特意早起去給林映雪請安。
這三日之內,她也將之前宮外的發生的事情,全都了解了個大概。
這些事情如今都在宮外給傳遍了,只不過並未波及到百姓,似乎林映雪早就已經部署好了。
在祭天祈雨的儀式開始不久,林映雪就已經著手讓人開始抓捕冀州協領的同黨了。
然而這些都不是令慕容慧最震驚的是,策劃這件事的幕後黑手,那個想要抓走慕容安和慕容寧的人,竟然是靜王。
甚至連凌王都是聽命於靜王的,眾人都以為靜王早就去世了,誰知他當年不過是詐死,躲在幕後操控一切。
慕容慧去靜王府時,還曾見過一次靜王,當時他就裝扮成花匠,站在花園之中盯著她。
即便不知曉此事,慕容慧仍覺得心中發冷,她早就知曉皇權爭鬥想來慘烈。
卻沒想到竟然有人為了爭鬥皇位,醞釀這麽可怕的陰謀。
“殿下,快請進,皇后娘娘已經等候多時了。”
慕容慧剛走到門口,嬤嬤立刻走過來一臉堆笑的說道。
慕容慧點了下頭,便走進正殿之中,從前林映雪不在時,這整座鳳儀宮都顯得冷冷清清的。
然而現在林映雪回來了,鳳儀宮又重新恢復了生氣。
此時正殿之中正點著暖香,淡淡的梨香在空氣中飄蕩著,清雅溫和。
慕容慧忍不住深吸了口氣,隻覺得心情平靜了許多。
“小姨,慧兒都想你了。”
慕容慧飛快的跑到林映雪跟前,這次連禮都不行了,直接跑到林映雪的跟前。
“慧兒,這些日子真真是辛苦你了,真的瘦了很多。”
林映雪有些心疼的將慕容慧攬到懷中,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髮。
她早就安排好了人來守住宮門,卻沒想到還是有人衝破了防線強攻宮門。
若不是慕容慧警惕,此時怕是連慕容寧和慕容安都保不住了。
“小姨也瘦了,慧兒還記得您上次穿這身鳳凰百翼袍,還有些緊,如今竟松了些,合該多補補身子。”
“那和我一同用早膳吧,前幾日安兒和寧兒日日都來,近日竟不來了。”
林映雪解決了心頭大患,心情自然不錯。
慕容慧點了下頭,咽了口口水笑道:“不知還來不來得及,慧兒想吃梅花卷。”
“咱們慢慢吃,我這便吩咐給你做。”
林映雪寵溺的摸了摸她的臉,笑著說道。
慕容慧乖巧的點了點頭,看著一桌子的好煩,頓時食指大動,當下也顧不上什麽梅花卷了,抓起一隻奶油酥卷就吃了起來。
這樣一來等她吃完飯時,熱騰騰的梅花卷才端上來。
慕容慧看著遲來的梅花卷,滿臉的怨念,但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真的吃不下去了。
其實這梅花卷做法並不難,只是這個季節並沒有梅花,只能從林映雪的小廚房之中,找到去歲存的乾梅花做。
平時在這個季節是吃不到梅花卷的。
“小姨,這個讓慧兒帶回去吃吧。”
看到慕容慧一臉糾結,林映雪也不吭聲,就等著她開口。
聽到她這般說,林映雪忍不住笑了笑說道:“可以給你,但你可別吃太多,免得積食。”
說著還幫她揉了揉肚子。
“多謝小姨!”
慕容慧高興的讓人將梅花卷端起來送到東偏殿去,像是怕林映雪反悔似的。
“慧兒去上書房讀書去吧,我還有些事要忙。”
謀反的事還有很多細節要處理,尤其是關於靜王的事,畢竟靜王是皇親國戚。
對待他總不能像對待平民那樣。
因此慕容慧乖巧的點了點頭,便行了個禮,飛快的走出了鳳儀宮。
幾日不見,慕容慧再在上書房見到高紫悅和徐晴時,就覺得兩個的似乎都心事重重的。
因此晌午下學之後,她便攔住兩人,邀請她們到東偏殿坐會兒。
“殿下,我們沒什麽事,只是做了幾日的噩夢,已經找太醫開過安神的藥了。”
高紫悅打了個哈欠,一副沒休息好的樣子。
見她這般說,慕容慧便也不多問了,隻柔聲和她們說起了旁的事。
聊了一陣,高紫悅和徐晴便起身離開,兩人剛走出東偏殿便松了口氣。
隻覺得整個人都輕松了下來,尤其是高紫悅,見周圍無人這才小聲說:“剛才真真是嚇死我了,我差點忍不住將此事告訴殿下。”
“這段時日時局動蕩,這事怕是不好辦吧,若是不好辦,那邊再等一些日子吧,這幾日大不了我們不回家。”
徐晴歎息了一聲,她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如此慘烈的程度,生怕此事會牽連到高紫悅,因此她有點後悔讓高紫悅幫忙找人了。
“無妨,這個時候反倒能找到更好的,近日因為靜王被抄家流放的官員可不少,她們的家眷之中,不乏一些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心氣又高的罪臣之女,這樣的人更適合對付徐夫人。”
高紫悅見周圍沒人,便小聲衝著徐晴說道。
徐晴倒是沒想到這一層,因此點了點頭,便沒再說什麽。
這兩人自認為自己說的事,旁人都不不知曉,卻不知身後不遠處的樹上,正隱藏著一名侍衛。
兩人剛走出沒多遠,這侍衛就飄然跳下來,朝著東偏殿走去。
沒過多久慕容慧就已經從侍衛那裡知曉了此事了。
“殿下,她們這是瘋了嗎?”
黃嬤嬤一聽,整個人都驚呆了,在她的眼中徐晴和高紫悅這樣,插手自己長輩房中事的行為,實在是太僭越了。
“只是被逼得太狠了,命都快沒了,哪裡還顧得上那般多,黃嬤嬤,若是方便,便讓人幫一下她們,別讓她們發現,既然她們不想讓我知曉,那我就不知曉。”
慕容慧苦笑著搖了搖頭,很多時候她很能體會徐晴得感受。
徐府明明是她的家,但在那個家裡她卻感受不到一絲溫暖,寧可躲在危機重重的皇宮之中,也不樂意回家。
這和她倒是有幾分相似,只是有時她還不如徐晴,徐晴還能躲入宮中,她又能躲到哪去呢?
“殿下,老奴聽說,澄縣主被帶回了她母親的娘家,她父親也是靜王一黨,如今已經被收押入獄了。”
張嬤嬤歎息了一聲,暗自情形澄縣主已經得了恩準,被送到外祖家中去了,不必和王大人她們一起獲罪。
“她父親既然和靜王是一夥的,婉寧為何還要對她下此毒手?”
慕容慧頗為不解的看向張嬤嬤。
“澄縣主和她父親關系很冷淡,因此她並不知曉靜王的事,因此在無意中知曉靜王尚在人世之後,才差點被婉寧滅了口。”
張嬤嬤歎息了一聲,也不知曉此事對澄縣主來說,是好是壞。
她出事之後,王大人默許王夫人要她的命,也算是斷了他們之間,最後一絲父女之情了,因此澄縣主在離開王家之後,並未去見過王大人,在外人看來,她這般舉動著實冷血了。
“她還會留在京城嗎?”
這麽看來,慕容慧突然覺得澄縣主有些可憐,這姑娘自幼喪母,如今又即將喪父,日後前途未知,也不知將來何去何從。
“聽說是要會淮陽去了,她走之前還想見您一面。”
張嬤嬤小心的說道,她可是知曉慕容慧和澄縣主在上書房時的關系並不融洽。
“時間她定,我隨時有空。”
這一別可能今生都不會再見了,因此慕容慧點了下頭,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張嬤嬤松了口氣,便出去傳話去了。
“殿下真不該答應,澄縣主即便被出繼了,到底是王大人的女兒,您合該和她劃清界限。”
這時黃嬤嬤走過來,一臉無奈的說道,她總覺得有時慕容慧想事情不太過腦子,到底年紀還小。
“你安心去打聽一下,她們挑的是哪個,若不合適趕緊想法子提醒她們,免得引狼入室。”
慕容慧點了下頭,裝作聽進去了,隨後衝著黃嬤嬤吩咐道。
“老奴明白了,只是殿下合該抽空去和兩位皇子緩和下關系,畢竟您之前軟禁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