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聲動人,美人如花,林正傑第一次感受到了沉醉在溫柔鄉裡的快樂。
見那位一向愛板著一張臉裝深沉的吏部尚書大人現在此時將頭深埋在那一團溫香軟玉之前,李庸嘴角不由浮起了一抹嘲諷的笑,“林大人,我聽說您一向喜歡收藏字畫,恰好下官那也有些拿得出手的作品……但下官是個俗人,放在下官那也是浪費了,不如下官明日差人給大人送過去?”
李庸試探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然林正傑已經喝多了,並未予以應答。
李庸也不在意,一把摟住身邊的佳人站起了身來,“走吧,林大人勞累了一天想必是累了,我們還是將這個房間留給林大人休息吧。”
‘嘭’的一聲,隨著房門打開又被合上,那屋內的一片香豔和動人心魄的叫喚聲也被一並隔絕了。
這一夜林正傑並未歸家。
這還是林正傑迎娶孫若蘭後的第一次夜不歸宿,孫若蘭不言不語,不吵不鬧,只是在林正傑回來後細致妥帖的服侍著林正傑。
見自家夫人如此賢惠,林正傑心中不禁有些愧疚。
而李庸的‘禮物’是在下午時由人送過來的,一個大大的箱子,毫不起眼不說,走的還是林家後門,可以說是極盡隱秘了。
“老爺……”孫若蘭打開箱子後發現裡頭不僅有珍貴的古玩字畫,而且還有幾百兩的現銀,這讓孫若蘭有些不安。
然林正傑猶豫了一下,卻是道:“收起來吧,送上門的好東西哪有不要的道理。”
林正傑的‘爽快’讓孫若蘭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她帶著愉悅的神情扭頭吩咐一旁的下人,“來人,將這些東西分門別類,好好收到庫房去。”
自打這以後,二房時不時就會收到不少好東西,而林正傑不在家的時候也越來越多,可孫若蘭卻從來沒多說過林正傑一句,反而更加用心的伺候林正傑,這讓林正傑心裡總覺得對孫若蘭有些虧欠,因此也對孫若蘭更好了起來,平日裡一出手那些珍貴玉器、首飾都是不眨眼的送。
至此孫若蘭在外頭也再度恢復了往日的榮光。
而二房日子過得這樣紅火,也難免會招來有些人的眼紅——比如林家三房。
自從林正商以殺人罪被抓進大牢等候審判之後三房的生意就一天比一天差,唐氏不會做生意,更加不會做人,生意變差後只知道一味的指責底下的人,因此造成下人們離心,在背地裡給三房使絆子。
如今三房是眼見著難以回到當初的大好形勢了,可一向受三房幫助的二房卻絲毫不見影響,而且不僅不見影響也就罷了,反而還有越來越好的趨勢,這讓唐氏心裡如何能夠平衡?
“二哥,你回來了!”唐氏在二房的正廳裡坐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才等到林正傑從外頭歸來,她心中雖然有些不耐,可面上的笑容卻是尤為燦爛。
“嗯,三弟妹有什麽事嗎?”林正傑在上首坐下,對於現在已經沒有什麽利用價值的三房,林正傑的態度自然不如以前那般和善了。
林正傑的淡漠讓唐氏面上的笑容一滯,但她還是努力牽動嘴角道:“我也沒什麽事,就是想問問正商那邊……二哥能不能幫幫忙,家裡沒了正商,現在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二哥你官位那麽高,人脈也廣,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唐氏上前兩步,神色哀痛,那模樣就差沒跪到地上來請求林正傑幫忙了。
然林正傑聞言卻是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三弟犯的不是小事,而是殺人的大罪,就是皇上沒有理由也不能隨便放人,更何況是我?再說之前我已經幫三弟遮掩過了,後來你也知道差點連我都搭進去了,你還想讓我怎麽幫三弟?三弟妹若是真心心疼三弟,就趁著判決還沒下來之前多去牢裡看看三弟吧,不然以後恐怕都沒機會了。”
林正傑的話讓唐氏的呼吸都忍不住停了一拍——不管怎麽說眼前人和林正商都是親兄弟,可現在親兄弟都快死了,眼前人不感到難過也就罷了,居然還說出這樣的風涼話來。
唐氏在一旁又急又怒,幾乎要被氣得嘔血。
見林正傑轉身要走,唐氏大怒之下,不由指著林正傑破口大罵道:“你個沒良心的狗東西!想正商以前費心費力地為你著想,為二房著想,恨不得把三房所有的好東西都往三房搬,可你呢?”
“現在自己的親兄弟出了事,你不聞不問也就罷了,居然還在此落井下石,說風涼話!正商攤上你這樣的兄弟真真是瞎了眼了!唉,我可憐的老爺啊,你快回來看看吧,你一心幫扶的兄弟居然是這樣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老爺啊,我真是替你感到寒心啊!”
唐氏並沒有刻意控制自己的聲調,這幾嗓子嚎下去,外頭的下人們全都聽得一清二楚,林正傑的臉色更是一下就黑了下去。
“來人,三夫人被狗咬了,盡在這說胡話,你們還不快將三夫人給帶下去!”林正傑對外頭的下人們厲聲喝道。
下人們聞言,趕緊走進屋來將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唐氏給抬了下去。
“老爺,三房如今形勢不好,弟妹想必是急火攻心,這才說出了這等胡話來,老爺可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孫若蘭走上前去,一邊幫著林正傑順氣,一邊輕聲細語地安慰道。
“哼,這等潑婦,三弟早就該將其給休了!”林正傑顯然也是被氣得狠了,扔下這句話後就轉身頭也不回地進了房間。
孫若蘭看著林正傑離開的背影,臉上柔情頓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冷漠。
因唐氏那天撕破臉皮的一番叫罵,二房與三房之間的關系頓時緊張了起來,而且因為唐氏一向不大會做人,就連老太太都沒有要出來調解兩房矛盾的意思,大房的人就更不必說了,林映雪正樂得看唐氏吃癟呢。
今日天氣正好,林映雪便帶著好一陣都沒出門的笛兒和冷月上了街。
一上街後,那種被人暗中窺伺的感覺就又出現了。林映雪不由就扭頭看了一旁的冷月一眼,只見冷月也是一臉謹慎地打量著四周,似乎隨時都在防備著突發情況。
“我們早些買完東西回去吧。”雖然是光天化日,她還帶著冷月,但最近多事之秋,林映雪並不想惹上過多的麻煩,所以還是能避則避為好。
“嗯。”冷月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手指卻不自覺地摸上了腰間的佩劍。
至於另一旁的笛兒根本就沒察覺到什麽異常,反而一臉疑惑地道:“小姐,你不是說今天出來好好逛逛的嗎,怎麽又改變主意了?”
笛兒的問話讓林映雪有些無奈,她敲了敲笛兒的頭,並未解釋,只是道:“突然不想逛了,還是早些回去吧。”
“哦。”笛兒摸了摸被林映雪敲過的地方,嘟著小嘴,滿臉都寫著失落。
隨意采買了一些東西後,林映雪就有了打道回府的意思,只是還沒待她上馬車,不遠處卻有一輛馬車飛快地朝著她們所在的方向駛來,林映雪神色一變,還沒來得及反應,在她身旁的冷月就已經抓著她的肩膀飛快地往後退了幾步。
那馬車上的人原本是想趁著林映雪沒有防備直接將林映雪抓上馬車擄走的,可是現在卻因此撲了空。
一擊未成,林映雪本以為那群人應該是打算放棄了,卻沒想到那馬車竟然在前頭停了下來,隨後從馬車裡便跳下了好些蒙著臉的男子來。
周圍的百姓們一見這架勢,頓時就跑得不見了人影,而看著那群氣勢洶洶地朝著她而來的蒙面人們,林映雪是委實沒想到這些人的膽子居然真的這樣大,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強行擄人。
簡直是無法無天!
冷月見狀,沒有絲毫猶豫就拿起腰間的軟劍,滿臉殺意地衝入人群中與那群人纏鬥了起來,而似乎是若有所覺似的,林映雪扭頭朝街道旁的茶樓望去,只見二樓的圍欄邊上有一個人正面容陰鷙地朝她看著,而那人赫然正是慕容驍!
慕容驍心量狹隘,因為上次的事情二人之間早就結下了梁子。上次林映雪就感覺到有人在暗中監視她,想必那就是慕容驍的人,現在慕容驍好不容易逮到她出門的機會,竟是不管不顧的在大街上就對她出起了手!
林映雪冷冷地朝著慕容驍看了一眼後,就收回目光開始觀察起眼前的戰局來。冷月武功高強,慕容驍派來的這些人雖然武功也不差,但相比起冷月來到底還是差遠了。
不過雖然在武力上佔優勢,可到底雙拳難敵四手,冷月一邊要同這些人打鬥,一邊還要分心顧及林映雪,時間一久就被這些人找到機會偷襲了幾次。
見冷月身上掛了彩,林映雪頓時有些著急起來,而坐在樓上的慕容驍還在定定地注視著她,那帶著嘲諷的眼神似乎是在告訴林映雪反抗是沒有用的,若是想要活命就乖乖的上樓走到他面前來求饒。
真是無恥!林映雪面色慍怒,趁著那群人不注意,拉著笛兒小心翼翼的後退了幾步——只要她們逃脫了,冷月沒了後顧之憂,不說將這些人通通打倒,但至少全身而退是沒有絲毫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