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沒有聽到張科說話似的,青鶴直接無視了他一連串的動作,將玉簪攥在掌心裡,待到他的面前再攤開,緩緩說道,“此物名為錦瑟。這是當年,陛下與臣妾同行江南之時,所贈予臣妾的物什。他取名為錦瑟,也是寓意會與臣妾同氣連枝,白頭到老。”青鶴眼神空洞的看向一方牆壁。
張科看她並沒有想一簪子刺死自己的意思,終於松了一口氣,雙手撫了撫胸脯。
青鶴沒有理會他的小動作,自顧自的說著,“我知道,人類的壽命不能與鬼靈相比。就算是我與他攜手百年,死的也會是他,而不是我。”
她迅速轉過頭,張科嚇得一個激靈,青鶴卻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他使勁想要掙脫,隨即想想,又覺得哪裡不對,冷不丁冒出一句話,“我怎麽可以碰到你了?你不是鬼?”
張科試探性的低下頭瞅了瞅,打了個哆嗦把身子縮了回去,“不,不可能。”他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你肯定是裝出來的。或者,又是有什麽鬼把戲對不對?想讓我相信你是人那是不可能的。”
青鶴似是被激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張科便慫了。
“我既不是人,也不是你口中的鬼,我乃鎖靈,隸屬鬼靈一脈。當初陛下知道我並非人,也沒有像你一樣。”她說話的聲音都帶著憤怒,張科卻壯著膽子不以為然的攤了攤手。
“我早說過我不是你的陛下,”他的眼神躲閃著不敢看向她,“你就應該放我走。而不是非要把我留在這樣……”張科頓了頓,一時找不到好的形容詞,因為這裡確實裝修的精致華麗的跟個宮殿一樣。
若是眼前的女人不是個女鬼,說不定還真是個秘密居住的好地方。只是還有一點,這裡沒有陽光照射,終年陰冷陰冷的,也實在需要改善改善。
“你真是冥頑不化!!!”青鶴額角的青筋凸起,看樣子是暴怒了,她迅速的掐住張科的脖子,他隻覺得一陣劇痛,已經不能呼吸了。
他不停的用手掰著青鶴的手,可是根本就沒有她的力氣大。
張科的臉因為呼吸不順而漲的通紅,就像是隨時都要炸掉一樣。
“別……生氣……我錯了……饒過我……”斷斷續續的話,張科幾乎是拚盡全力才從喉嚨裡擠了出來,眼珠子瞪的很大,好像要從眼眶中滾落下來。
就在這時,青鶴毫無預兆的松開了手。
“咳咳咳,咳咳——”
張科拚命的坐在地上喘息,咳嗽。
差點以為自己又要見閻王了呢!張科捏著脖子心有余悸的想。
自從進了這座古墓,遇上這隻窮凶極惡的女鬼之後,他真是越來越不順心了。剛才差不點把小命都賠上。
青鶴的玉簪不知何時被他搶到了手中,張科努力的想了想,大概是剛才掙扎的時候不小心抓到了,看青鶴的樣子應該還沒有發覺。
他用手蹭了蹭光滑的玉簪表面,果然不是凡物。如果真想眼前這個女鬼所說,那她應該是來自唐朝,那這玉簪就是唐朝的文物了,得賺多少錢啊?
一提錢,張科就樂了。沒什麽比賺錢更重要的了。
他摩挲著剛要揣進兜裡,青鶴的聲音自他上方冷冷響起。
“這是我欠你的,自此我們也算是兩不相欠了。”
“兩不相欠,兩不相欠。”這正是張科所想要的結果,女鬼好像還特別大方的讓他拿走了一根價值連城的古典玉簪,他一定要跑到專門鑒寶的地方好好看一看。
青鶴看著他,猶豫許久才淡淡開口,“你走吧。”
“什麽?”張科不敢置信的掏掏耳朵,這女鬼說什麽,讓自己走?之前還哭天喊地的說自己是她夫君的轉世,真有這麽便宜的事嗎?
“走,我叫你滾!!!你快滾!!!”青鶴忍無可忍的衝著張科咆哮道,她自己也不清楚哪裡來的那麽大火氣。
“好好好,我滾,我立馬就滾。”張科說著,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找準出口就往外竄。青鶴倒也沒攔著。
她並不擔心張科的安危,之前的機關已經被大季鍾淵破除大半。至於地宮之外的機關,她也已經全部關閉。張科現在出去,無疑是最安全的。
張科走後,青鶴一個人扶著牆面歎了口氣。
他終究是記不起來自己,也沒有前世的記憶。她不可思議的看著她那雙掐過他脖子的雙手,自己剛剛難道是想要掐死他?
顧格桑和大季鍾淵離開之後,兩人有說有笑在車上鬧得正歡,絲毫沒有留意到,在他們離去之後,一直有一個黑色的影子將他們所做的一切盡收眼底。
大閾宸毅一個人坐在真皮的沙發上,整個人都顯得異常暴躁。他俊秀的臉上時不時的爆出青筋,正在拿著一根又一根的飛鏢,扎向前方的小人。
小人底下的名字是:大季鍾淵。
“主人,”一黑發女人微笑著跪在地板上,看樣子是有什麽好消息要報告給他,“之前主人一直讓奴婢監視大季鍾淵,奴婢發現他最近好像領過一個活人下墓。”
想了一會兒,鬼婢女覺得說的還不夠準確,又補充道,“不是一個活人,是兩個。還要算上一個顧格桑。至於另一個活人,好像是被他留在了墓中,因為某些原因沒有帶出來。”
大閾宸毅聽後,冷笑了一聲,手中的飛鏢隨意的扔在茶幾上。
這樣啊,還真是相當不錯呢。
沒想到,大季鍾淵你也會犯這麽明顯的錯誤。
大閾宸毅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這時大閾空葉也從門外走了進來。
見著自家兄長的笑容不可抑止的掛在臉上,大閾空葉調侃道,“喲,什麽事能讓兄長這樣高興,不如說出來,和我這個當弟弟的也分享一下?”
大閾宸毅聽後爽朗一笑,“哈哈哈,不著急。”他的嘴角劃過一絲陰險一絲狡黠,“大季鍾淵,我一定要讓你好看。”
…………
而剛從墓穴出來的大季鍾淵夫婦兩個絲毫不知情。大季鍾淵打量著這個跟著自己受苦了三天的新婚小嬌妻,臉上滿滿的都是心疼。
大概是注意到了大季鍾淵關切的神情,顧格桑愣愣的抬頭,安慰的說,“我沒什麽事,而且,我覺得壓縮餅乾其實也挺好吃的。”
這話說的其實並不違心,人在饑餓的時候只要是可以果腹的食物都會被當成珍饈美食。
大季鍾淵聽後愧疚更深了,“本王當初就不應該同意讓你跟來。”他心疼的摸了摸顧格桑仿佛能滴出水的小臉,這總感覺幾天在洞穴待得她得臉好像又瘦了一圈。
“回去之後一定要給你好好補補。”大季鍾淵篤定的說。
“不要吧。”一想起之前還沒結婚的時候,她一到食堂打飯那堆積如山的食物,她就覺得肚子鼓鼓的,好像要撐破一樣。
顧格桑一臉諂媚的對著大季鍾淵撒嬌,“其實,我是真的挺好的,不需要大補。你看,來墓穴這幾天,我都鍛煉出肌肉了。”
她說著,使勁彎了彎胳膊,做出一副大力士的模樣。胳膊上那少得可憐的肉,似乎非常不給面子的隻鼓出來一點點。
大季鍾淵伸手摸過去,硬硬的,不像肌肉,倒想是某人的骨頭。
他臉色一沉,隨即說道,“本王的命令不容置疑。若是你再不聽話,下次就不帶你出去了。”
“好吧。”顧格桑見說不過他,隻好默默的低下高昂的頭顱。
大季鍾淵的車技還是很好的,所以不到半天他們就到了家。其間因為旅途的顛簸勞累,顧格桑不知不覺的睡過去了。等到回家的時候,還是沒有醒過來。
大季鍾淵看著靠在自己肩膀上,睡的香甜可人的嬌妻,深情的在她的頭上落下一吻。輕輕懷抱著她,走進了房間。
待到傍晚顧格桑醒來的時候,是被一陣誘人的飯香給勾起來的。撚手撚腳的走到廚房,發現大季鍾淵正系著圍裙,寬大的手掌上拿著一本菜譜,而另一隻手則是在熟稔的炒著菜。
“鍾淵?”顧格桑不可置信的叫著他的名字,眼前的一幕分外的和諧,甚至有一瞬間以為自己在做夢?
大季鍾淵聽到這聲音回眸,看見顧格桑隻穿著一個睡衣靠在門旁,不悅的皺皺眉,“夫人趕快回去休息,千萬不要著涼。”
看到顧格桑還是沒有要動的意思,大季鍾淵顯現一個笑容,“夫人若是餓了的話,就先把衣服換了。還有一個菜,馬上就要做好了。”
顧格桑一臉崇拜的看著自家的老公,沒想到,堂堂的夜王大人居然會親自下廚。以前這可都是廚師祝宜和管家阿忠要做的事情。
這到提醒了顧格桑,阿忠和祝宜回了陰界,估計療養好傷勢回來,還要再等個幾天。
“老公,你真賢惠。”顧格桑甜甜的丟下這句話,就轉身離開了廚房。
客廳裡,一張長長的四方桌子上擺滿了豐盛的菜肴,特別像宮廷禦用的滿漢全席。當大季鍾淵將最後一個菜肴端上的時候,顧格桑小眼睛裡閃現的全是對自家老公的崇拜,看上去就像一個小迷妹。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尤其是認真工作的男人。但顧格桑的印象裡則認為會做飯的男人才是最帥的,尤其是當他的飯菜做的還色香味俱全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