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以說是大閾宸毅最倒霉的一天了。
在美好的清晨裡被警察帶到了警察局,最可惡的是他還沒有辦法動用咒術離開。陽界有陽界的規定,陰界也有陰界的制度,如果他這個時候突然消失,一定會引起不小的騷動。
引起騷動的後果就是他將會被陰陽管理局的人帶走——那可就不僅僅是審問這麽簡單的事情了。
所以即使心裡千萬個不願意,他還是跟著警察來到了警局。警局的門口站著十幾個手持機槍和散彈的特種兵,看樣子對這件事還是挺重視的。
大閾宸毅不出意料的被帶進了一等的審訊室,負責提審的是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他伸出手看了看上面的身份證信息,念道,“於宸毅,九六年出生,今年二十三歲,家住杭市佐斌灣。”
大閾宸毅不屑的冷哼一聲,身份證上的信息自然都是假的。這只不過是他在陽界的一個幌子身份罷了。
中年警官打開了身旁的一個電腦,用鼠標點開鍵盤,上面的視頻畫面活靈活現的播放了出來。
“你自己過來看看,視頻上的人是不是你。還有這群綁走張科的,他們是你請的打手還是你道上的兄弟?”男人的聲音特別凶,他只是不耐的將臉瞥向一邊,但又好奇究竟是什麽視頻,於是湊過去看。
只見當時他綁架張科的畫面都一幅幅展現出來,大閾宸毅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不能啊,這視頻究竟是……
“你們從哪裡得來的這個視頻?!”他衝著中年警察怒吼道。
警察愣了幾秒,差點忘記自己是警察,而面前的人才是個不折不扣的嫌疑犯。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臉瞬間拉得老長。
“現在是我在問你話!你必須如實回答!”警察凶巴巴的說。
“真是晦氣!”大閾宸毅啐了一口,原本以為是個誤會,想不到大季鍾淵他們還留了後手,還真是小看了他們倆。
大閾宸毅的一系列表現,都被警察當成了是不守規矩的不良社會青年。而他綁架張科的原因,要麽是因為錢,要麽是因為什麽他就不清楚了,還需要好好的審問一番。
四周是密閉式的空間,而房間的右上角處有一個攝像頭,記錄著審訊全程。
此時審訊的另一頭,顧格桑和大季鍾淵兩個人正在歡呼雀躍的看著。雖然看的興奮的只有顧格桑一個人。青鶴覺得為房裡呆的太悶,就跟大家一起出來了。但顧格桑知道這不是她的心裡話,她就是想看看張科在哪,非要親眼確定他的安全才能安心。
至於執雷從一開始就打算讓他陪同,如果沒有他的話,也沒人破的開傳訊室的鎖。那是一把密碼鎖,簡單的來說就是用電腦程序的編程所做,操作起來並不複雜,但想要破解就不是這麽容易了。
當然執雷是陰界的黑客高手,在陽界自然更不在話下。三下兩除二就把眼前的一切給解決了。眾人一行,正好進入了審訊室的另一邊。
這裡只有一張桌子,桌子上一台屏幕閃著藍光的電腦,而這裡的頁面顯示下面被傳送進的嫌疑犯將是大閾宸毅。
這種有趣的事怎麽能不看呢?
顧格桑咯咯的笑著,聽著前後警察得審問,還有大閾宸毅皺起的眉毛,和頭頂隱約冒出的青筋,心裡說不出的幸災樂禍。
只可惜,沒有零食和瓜子,不然她準能在這裡來回看上個三四遍再離開。
“你們這些小年輕,學什麽不好,非要學什麽打架,抽煙喝酒。這就算了,可是綁架這種事情是犯法的,你都這麽大的人了,怎麽會不知道是非對錯呢?”警察語重心長的說。
大閾宸毅扭過頭,像看智障一樣看著他,半天才說出來,“你有什麽證據是我做的?”
“這難道不算證據嗎?”警察怒氣衝衝的指著視頻,“人證物證俱在,難道你還想賴帳嗎?”
“物證我知道了,那人證呢?”大閾宸毅疑惑的問道。
“你放心,人證已被我們找到。你是脫不了乾系的。”警察微微一笑,那是了然於心的自信一笑。
看著看著,顧格桑有點發懵。
“什麽人證物證的?難道這個視頻不足以說明什麽嗎?我們哪裡還有什麽人證物證的?”
“你別忘了,張科還沒有回來呢。”大季鍾淵提醒她。
“對哦!”
由張科當面指認自然比一切證據都有說服力!
但令顧格桑感興趣的還有一件事,“那,大閾宸毅養的鬼兵豈不是也公之於眾了?他們會不會被抓起來?”
顧格桑想了想,繼續說道,“真不知道這個普普通通的警察局裡的警察們,若是遇見了像僵屍一樣的活死人,會怎麽想。”
“這個夫人放心,大閾宸毅不敢。”大季鍾淵補充道。
“不敢?”這個答案顧格桑還是沒能想到的,又什麽壞事是他不敢做的嗎?怕是屈指可數了。
“在陽界私養鬼兵本就是大忌,所以大閾宸毅才一直偷偷摸摸的,一是怕被本王發現,清了他的老巢,二是忌憚陰陽管理局。”大季鍾淵補充說道,“這次多虧了青鶴的還原,不然我們也不能親眼看到他所煉製的鬼兵究竟是個什麽鬼樣子。”
顧格桑由此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大閾宸毅這次可能要損失慘重了。
果不其然,為了不暴露自己的最終身份。他不得已借打電話之由,告訴大閾空葉急忙的將剩下的一部分鬼兵消滅殆盡。
大閾空葉一開始並不明白他這麽做的意圖,但看了電視上播出的新聞,他立馬就停住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上面的消息。
他不悅的皺了皺眉,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呵,有點意思。”
大閾空葉的手段也不是蓋的,三下五除二就完成了大閾宸毅交給他的任務。光是他這個從來都沒有養過鬼兵的人,都不禁覺得痛心疾首。
那可是整整練了半年的棋子,就這樣毀於一旦……
本以為鬼兵已被盡數屠戮,雖然心中怒火未清,但眼前的困境應該不算是困境了。屋子裡什麽證據都未留下,至於張科剛剛已經被弟弟放走了,大閾空葉做什麽事,他還是放心的。
可是,眼前的男人是鐵了心不讓他走,一向就是個暴脾氣的大閾宸毅也忍不住了,怒吼著站了起來,“你大爺的,有什麽問題趕快問,問完我好離開了。”
中年警察直接無視他最後一句話的意思,有問必有答,“你現在還不能離開。”
“為什麽?”幾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說出來的。聲音大了一點。
當然說話的是看戲三人組,顧格桑,青鶴還有故作深沉實際上挺有趣的執雷。大季鍾淵看著她時不時的笑,他的臉上也閃現了若隱若現的笑容。
監控另一頭的大閾宸毅跟眾人的反應一模一樣。然而,那個警察卻只是自顧自的坐著筆錄,連頭都沒有抬一下,傲慢的說,“我都說了,案件如果搞清楚,跟你無關的話,你就可以回去。”
大閾宸毅不悅的皺了皺眉,這次他損失了將近兩百個鬼兵,這不是讓他心疼的,令他最難過的是,即便消滅了自己的鬼兵,還是要接受這亂七八糟的審問。
顧格桑正看的津津有味,大季鍾淵的手機適時的響了起來。
“殿下,臣已經找到了張科。是現在把他帶回來嗎?”電話那頭傳來是阿忠的聲音。
“這麽說,祝宜的身上的傷已經好了?”顧格桑很驚訝,心道是這鬼靈族真是太厲害了,居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治療這麽嚴重的傷。
這種本事要是拿來醫治活人,那該造福多少人啊!可惜陰陽兩界有公約,不得亂了規矩。
“阿忠說,還沒好全。不過,也八九不離十了。”大季鍾淵答道。
看來,祝宜並沒有從鬼神界出來,而且她現在還和鬼神娘娘在一起。畢竟,之前的祝宜是娘娘身邊的婢女,和鬼神娘娘親近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那我們現在去見張科吧。”顧格桑提出了建議,因為青鶴的臉上早已寫滿了焦急,她要親眼看著他沒事。但是這話落在嘴邊,又說不出口。
最後還是顧格桑給了她一個台階下。
大季鍾淵秒懂顧格桑的用意,向她點了點頭,幾個人再次出發前往張科的家。張科這一路算是驚魂未定,好不容易從虎穴中逃了出來,結果剛剛邁到實地,就被一群記者給圍的團團轉。他隻覺得身體綿軟無力,就像是被人打了一大瓶麻藥,連精神思想都有些恍惚。
以至於青鶴在走進來的時候,他愣了半天,硬是沒看出來她就是當初那個害他差點死掉的真凶。
到底是沒有失憶,也沒有摔壞腦袋,不算特別笨,馬上就又開始追究起來。
“如果不是你將我囚禁在那裡,我能遇上那些僵屍嗎?”對於被抓走這件事情,張科從始至終都在怪著青鶴。
青鶴想要辯解,但是卻又不願再多說什麽的樣子,看上去特別的矛盾。就算是她解釋了,張科依然不會信她。
那解釋與不解釋還有什麽區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