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說的是真是假,夫人能不知道嗎?”大季鍾淵玩味一笑,在顧格桑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顧格桑害羞的低下頭,小聲囁嚅,“那你的事忙完了?”
見大季鍾淵許久沒說話,顧格桑忙抬頭看他,“怎麽了?”
“沒事,”大季鍾淵心不在焉的回答,“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真的?”顧格桑不相信的挑了挑眉。
“真的。”大季鍾淵的眼睛不看向她,反倒是看向了手上的布條,“夫人剛才一直想要這個,這上面是寫了什麽重要的東西嗎?”
顧格桑從他的手裡拿走布條,“背後靈之所以纏著班主任,這後面肯定有什麽千絲萬縷的關系。”她邊打開布條邊補充說,“這上面的字就是他寫的。”
紙條展開,上面只寫了一行字:願曲曲早日醒來。
“曲曲?聽上去倒像是一個小名。”大季鍾淵聽著顧格桑一本正經的說。
“那麽,夫人想要怎麽辦呢?”
“果然是他的情人。”顧格桑一口咬定的說,並把她之前的想法統統給大季鍾淵說了一遍,他聽後反倒是不厚道的笑的很開心。
“夫人怎麽就認定這個曲曲會是那老頭的情人。通常來說,長輩或是朋友也會這麽稱呼。”
聽完大季鍾淵這麽一說,顧格桑還是努力的堅定自己的想法。
“可是,宋蕾剛才也跟我說,我們學校確實有一個女孩子因為情感上想不開,所以跳樓自殺了。宋蕾還說,這個女孩子挺漂亮的,究竟和什麽樣的人在一起被甩,才會令她跳樓自殺呢?當然是這種又老又古板的教授了啊。”顧格桑覺得自己還分析的挺有道理的。
大季鍾淵點了點頭,不是因為顧格桑分析的對,而是他很佩服她空想的腦洞。
“既然這個老教授像你說的那樣,又死板又教條,那這個女生是看上他哪一點呢?為什麽要決定和他在一起?”
顧格桑被問出了,勉強說道,“可能……是真愛。”
大季鍾淵:“……”
兩人一行,最後還是決定去找老教授。一開始顧格桑還不同意,說是怕打草驚蛇,大季鍾淵聽了之後,隻想笑,一面笑還嘲諷著顧格桑最近一定是吃的太少了,以至於把智商都吃進了肚子裡。
而顧格桑則表示,他現在是越來越毒舌了,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被大季鍾淵強行的封住了嘴唇。
“桑桑。”不遠處的宋蕾向著他們招手,大季鍾淵坦然的牽著她的手走了過去,畢竟是在人前,顧格桑還是挺不好意思的。
“哎,”宋蕾看到大季鍾淵一臉的垂頭喪氣,心疼的掏出錢包,給了小白一張藍色票子,“又輸了。”
“哼哼,”小白拿到人民幣一臉的得意,“我說什麽了,這麽重要的節日,桑桑的男朋友一定會來找她的。”
“是是是,就您老厲害,能掐會算。”宋蕾不滿的抱怨著。
“那個,你們有沒有見過班主任?我們找他有點急事。”顧格桑問,她可不想耽誤太長時間。
“班主任?”宋蕾撓撓頭,“你說那個地中海?他多半時間都在自己的辦公室,這種熱鬧的場合很少能見到他。對了,你找他幹嘛啊?”
“先把他的電話號給我吧。”顧格桑沒理她的話,徑直的拿出了手機。
等到輸入完號碼,存起來之後,顧格桑便拽著大季鍾淵急匆匆的離開了。
“他們倆幹嘛那麽急?真不明白。”宋蕾嘟囔一句,小白卻伸手扯了一下她的衣袖,“行了,走啦。”
“哎喲。”迎面走來一個身穿黑色和服的男人,像沒看見宋蕾一樣,將她撞倒在地上。
“你不長眼睛啊!”宋蕾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狠狠的瞪他一眼,見是個身強力壯的男人,趕忙認慫的閉上了嘴巴,好在那男的也沒多在意她,低頭看了她一眼,徑直離開了。
“你沒事吧。”小白急忙跑過來將她扶起。
宋蕾痛苦的揉了揉屁股,疑惑的回頭又看了一眼消失的人道,“小白,你說,咱們學校有這樣的人嗎?”
“咱們學校的人你怎麽可能都認識。走了走了,別瞎想。”小白拍拍她的後背,攬著她的肩,離開了。
大季鍾淵夫婦來到了教職工辦公室,這裡顧格桑還是比較熟的,之前曠過不少課,都是來這個地方請假的。雖然大多都是大季鍾淵幫她請下來的。
顧格桑敲了敲門,門內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請進。”
門內是一個大的教工桌,上面擺放著大大小小的書籍和各式各樣的桌子,看上去和高中老師辦公室的布局沒什麽差別。
屋子裡隻坐著一個看上去大概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但聲音聽上去感覺有六十多。這個老師顧格桑不認識。
“您好,我想找一下我們班的班主任。”顧格桑禮貌的說,“我是大一新生,學的是漢語言。”
漢語言專業總共就兩個班,所以只有一個班主任。中年男人想了一下,便明白過來,“你說老邱啊,他這會可能在醫院呢。每周的這個時候他都會過去看上一看。”
“醫院?老師是生病了嗎?”顧格桑急切的問。
“那倒沒有。生病的不是他,是他女兒。唉,還不是因為一年前那破事,摔成了植物人,至今仍昏迷不醒。”中年男人說著輕歎了口氣。
“是這樣,我們真的找他有事。但是他的電話我還打不通,你知不知道他女兒住在哪個醫院?”
顧格桑的表情看起來特別著急,中年老師頓時相信了她的話。理所應當的把地址告訴了她。
大季鍾淵一路開車,到達醫院也不過是幾分鍾的事情。
向護士打聽了一番,兩人一同向著二樓的方向走去。邊走,顧格桑還不甘心的抬頭看看大季鍾淵,“還真被你猜對了,原來曲曲是他的女兒。”
“那是當然。本王說的話什麽時候錯過。”大季鍾淵自信的一笑。
還沒到門口,顧格桑就看到了曲曲的鬼魂。曲曲看到顧格桑先是已經,隨即笑逐顏開,但當看到大季鍾淵的時候,卻被他渾身的氣勢震懾住了,身子微微的發顫,並向後退了幾步。
“曲曲,你不要害怕。我們都不會傷害你的。”顧格桑指了指門,“你為什麽不進去呢?”
女鬼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只是潛意識不希望我進去。總覺得進去會看到什麽不好的東西。”旋即,像反應過來什麽似的,“你剛剛叫我什麽?”
“曲曲啊,”顧格桑答的坦然,“就是你的名字,你連這個也不記得了嗎?”
女鬼偏頭看她,“好像有點印象,也好像沒什麽印象。”
大季鍾淵不慌不忙的倚在牆上看戲,完全沒有要出手幫忙的意思。
顧格桑回過頭看他一眼,仿佛知道他要說什麽話了,又是自己攬的事情就是再難受也要做完,要不就是本王是歷練你之類的話。
顧格桑已經不再是以前膽小怕事的顧格桑了,雖然有時候還是容易被莫名其妙出現的鬼魂嚇破膽。
“其實你並沒有死。”顧格桑指了指門,“門裡面就存放著你的肉身。至於你為什麽要纏著這個人,其實,這個人就是你的父親。”
顧格桑將從護士那裡聽來的,綜合老師和宋蕾的話,總結出了故事的框架聲情並茂的講給她聽,“你之前為了感情的事情跳樓,你的父親很難過,一直守在你身邊。雖然你跳樓沒成功,但是卻傷到了腦子,現在還是植物人的狀態。”
女鬼聽著顧格桑一字一言的訴說,不知怎的,眼淚嘩嘩往下落,顧格桑沒敲門,徑直的推開了門,老教授就支著下巴,看樣子是太困,所以睡著了。
顧格桑複述著樓下護士說的話,“這一年他就算是再忙,每周都必過來一次,為的就是看看她的女兒,陪她女兒說說話。連護士都說你的生命力頑強,就這麽打葡萄糖,硬是活過了一年。只不過,還要多虧了你的父親,定時的來給你做身體康復治療。”
“別說了,我都想起來了。”女鬼飄到自己的身體面前,看著病床上昏迷不醒,插著氧氣罐的自己,泣不成聲。
“我生在一個單親家庭,從小父母就離異了,我一直是被父親扶養的。可是我一直都瞧不起他,我覺得他太窩囊,長得又寒顫。如果不是因為這樣,母親根本就不會走。”女鬼說著吸了吸鼻子。
“上大學的那年,我戀愛了。談了第一個男朋友,他死板又教條,之前那十多年他看我看得特別緊,以至於我一直恨他,恨不得很快離開他。後來他知道了我這個男朋友的事,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我和他大鬧一場,最後離開了家。”
她的手輕輕撫上老教授的面龐,但是卻穿了過去。
“我不聽他的勸告,堅持和男人同居。最後還懷上了他的孩子,他卻把我甩了。我覺得沒臉見人,更無法想象他會有什麽樣的眼光來看待我,於是選擇了自殺。”
聽到這裡,顧格桑總算明白,為什麽曲曲遲遲不敢進這個病房。她是覺得愧疚,她不敢面對自己的父親,也不敢面對自己。
“你這是在逃避。逃避是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的。”顧格桑看著她的眼睛認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