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雷的腦子是個直的,認為只要這樣,搞不好因為面子關系,風箏的能力能夠更上一層樓。
“……不行。”
執雷沒放棄,繼續試探道:“那要是我不在了,你會不會被激發出潛力?”
“關鍵我本身就沒潛力啊,怎麽激發!我本身只是一個貪圖安逸的小靈體,得到這個林星的身體後,充其量也不過就是一個稍微身上有點能力的小陰陽師罷了,況且這個陰陽師身體你也是知道的,根本沒有什麽用,長年累月被外人所佔領。”
“不一定。”執雷不這麽認為,“你也說了,這個身體曾經被很多人所佔用過,你怎麽知道曾經佔用過這個身體的對象沒有好好的利用這具身體來練習陰陽術。”
“這……”風箏有些傻眼,他是真的不曉得執雷這一個表面看起來如此沉默寡言的人,居然在辯論一個問題時會變的這樣能說會道。
這次不用風箏回答,執雷也不想聽風箏繼續回答,暗自在心中下了某種決定: “你果然還是得激勵。”
看到這樣的執雷,莫名的,風箏忽然心中蔓延上一陣恐懼感,他咽了咽口水,手抓著執雷衣袖的一角,“你你你……你想幹什麽,我先事先警告你一聲,你可是被你家主人吩咐了要來保護我的,如果你要丟下我一個人留在這裡,等我出去之後,小心我跟大季鍾淵他們告狀。”
“我的主人是大季沐晨。”執雷道。
“……不都一樣嗎?”風箏汗顏,反正都是大季家的人。
“不一樣。”執雷似乎在某種方面就會變的分外的死腦筋,他扳著一張面無表情的面孔嚴肅道,“之前的確是殿下沒錯,但自從殿下把我和小殿下綁定,今後除非小殿下與我解綁,那麽我就一直一直只是小殿下的人,主人也只有小殿下一個,你也是如此,你作為小殿下的導師,和我的身份沒有什麽不同。”
風箏很想對對方擠出一個笑容,但他發現這太難了。
他的所謂導師名號只不過是誘哄著沐晨得到罷了,要是真的讓他做到像執雷這般忠誠,總有一天不是沐晨被他搞瘋,就是他被沐晨搞瘋,且按照現如今的狀況來看,明顯後者的幾率要比前者大得多。
“這裡的路我不知道,機關很多,如果我們再不采取一些措施,只怕隨著時間的移轉,小殿下的處境將會變得越來越危險。”話鋒一轉,執雷又把話說到正事上。
“所以……你想幹什麽?”風箏沒有別的想法,他只求執雷的想法不要影響到他,最好就是執雷繼續乖乖的在前面帶路,他在後頭慢慢的跟上就好。
雖然答應上來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無奈之舉。
“我要找個比我們兩個更熟悉這裡的人。”不理會風箏的心裡活動,執雷大大方方的將自己心裡所想說出口。
“你確定?”風箏撇撇嘴,搖了搖頭,他伸出一根手指頭,指了指上方,“你貌似還不是太搞得清楚狀況,對這裡了解的對象現如今都在上頭,一個紀其,一個林陌,除了他們兩個,只怕只有紀老太爺和那個管家先生,但你確定要把兩個普通人牽扯到我們的事情上來?”
無緣無故的妨礙到普通人,這對他們陰陽師來說可以說是一項大忌。
到時鬼神大人發怒下來,結果可是他們無力承擔的,大季鍾淵是人家親兒子自然沒問題,而他們呢?無依無靠無背景,到最後也只是平凡普通的炮灰一個。
“除了他們,肯定還有一個人也對這裡十分熟悉。”執雷眯了眯眸子,“你別忘了,紀其之所以熟悉這裡,是因為他本就是阿殺繼承了紀其的身體,順帶著繼承了一些以前紀其的記憶,所以……”
後頭的話執雷沒有再說下去,他的表情告訴風箏,他想說的不言而喻,風箏應該能夠看明白。
風箏的確是明白了,但這個時候,他寧可自己揣著明白裝糊塗也比表現出來明白要好。
風箏歎了口氣:“你不會把注意打到了紀園身上吧,但是你別忘記了,紀園和紀老太爺以及那個管家先生又有什麽不同?都是普通人,你抓他過來跟抓紀老太爺和管家先生沒區別。”
“有區別。”執雷對風箏的話淡然反駁道,“他的身體經過了阿殺,經過了他本身,早已有了通靈的本領,能夠接觸我們與他而言哪怕不是現在,以後也遲早會有碰面的機會,既然有個這麽好的人選為我們所用,我們又何須繼續在原地浪費時間呢?”
“但是關鍵是他現在不在這兒?難道你想從這裡跳出去抓他回來?你知道他在哪兒嗎?”風箏覺得自己和這人實在是有些說不通,因為情緒頗有些激動,他一下子連著提出三個疑問。
然而沒想到執雷還真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並且我也真的準備現如今就跳出去抓他回來。”
無言以對的風箏:“……”
憋了許久,一憋再憋,憋了又憋,才在最終憋出三個字:“……你瘋了。”
執雷要是走了,這裡豈不是短時間內只會留他一個人?
認真的嗎?執雷在的時候尚且自己都只能自保,要是執雷走了……
“所以說是給你壓力然後激發你的潛能。”執雷睨了一眼風箏,看懂了風箏的腹誹,對風箏解釋道,“我去去就回。”
語畢,再也不管風箏,真的就從現如今的二層縱身而躍跳了下去。
風箏先是一瞬間瞪大了雙眼,隨後想到這裡要是貿然離去會觸犯到的機關後,一步也不敢再原地停留,不過一秒鍾的時間,漫天箭雨朝著風箏襲來。
風箏一邊在心裡頭不停的罵著執雷,一邊又手腳靈活的躲著這些毒箭。
就在發現自己的輕松之後,風箏又一瞬間也陷入了愣神,難道他還真的是天賦異稟,有些東西完全是本能就能帶來的?只可惜現如今的情況讓他想不了太多,在執雷回來之前,他只能憑借著自己的一己之力擺脫眼前的這些麻煩。
所幸,執雷去的時間並不長,正如執雷所說,他知曉紀園的位置在哪兒,所以不過幾分鍾的時間,累的快趴在原地倒地不起的風箏就看到了執雷的歸來。
看到滿地折斷落地的毒箭,執雷也有些欣慰,可能是因為計劃都按著自己所想來進行,執雷的心情有些不錯,甚至破天荒的誇了風箏:“不錯。”
“別叨叨個沒完了,快點,趕緊把三樓的樓梯打開。”前面一句話說給執雷聽,後面一句話則是風箏說給在執雷手中掙扎個沒完的紀圓聽。
“你們在說些什麽,我聽不懂!快放開我,讓我回家!”可惜紀園就跟沒聽懂風箏的話似的,依舊在執雷的手中掙扎,“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麽要把我帶到這裡來,綁架我們對你們有什麽好處,你們放開我,如果你們要贖金,可以和我的家裡人商量。”
要說紀園也是個明事理的,可能正是因為之前的身份和身體體質特殊,才讓這個小孩哪怕遇到一點事都會變得分外敏感。
“小朋友,你想的太多了,你也不看看這裡是那裡。”風箏嗤笑了一聲,他戳了戳紀園的額頭,道,“我們要是真的要贖金還會把你帶到這兒?這是八角樓閣,你應該很熟悉才是,快點,這上去的樓梯怎麽打開?你早點幫我們把事情完成了,我們就早點把你放走。”
紀園還挺有傲氣,扭過頭鼻子裡頭哼出一口氣:“我不知道。”
“行了祖宗,快說吧,時間等不起人,你家林陌林醫生也在上頭,你不放心我們,總放心你的主治醫生吧。”蹲下身子,風箏用上了自己這輩子的最大耐心哄著眼前這小孩兒。
“林醫生……”沒想到的是,在紀園聽到這個名字後,一瞬間,整張小臉都皺巴了起來,“他也在?怎麽會?不可能!難道,難道他騙我,他也覬覦我們家的財產。”
最後一句話紀園說的很是小聲,不過還是被耳聰目明的風箏和執雷聽到了。
風箏和執雷詫異的面面相覬了一眼,隨後執雷擰起眉頭出聲詢問道,“財產?”
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的紀園馬上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搖頭道,“我什麽都沒說。”
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就算稍微有點心眼,這點心眼對比起比他年紀大太多,經歷也長太多的年長的人而言還是有些不夠用。執雷耗得起,風箏可不想繼續在這個充斥著他噩夢的地方繼續耗下去浪費時間,“行了,我們還是那句話,對你家財產一點興趣都沒有,你先讓我們找到他就好,搞不好心情一好,我們還能幫你一把。”
不過紀園的這句話也解釋了為什麽管家和紀老太爺對這個祭祀的地方這麽謹慎,感情是借著祭祀的名義,修建的一所充滿著機關的放紀家財產的“保險櫃”,只是沒想到這裡風水真就還選的不錯,導致被林陌看上成了能支撐得起復活儀式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