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板也算順杆子就能往上爬。

  整個人的表現與他的聲音相貌極其不符。

  “沐晨，你的意思呢？”上下打量了老板一眼，大季鍾淵倒是沒什麽格外的意見，況且這老板的確是自己人，如果真的如他所說生活上有些苦難，想讓大季鍾淵生出援手的話，大季鍾淵看在沐晨的面子上收對方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我覺得不錯。”不等沐晨開口，顧格桑已經替沐晨決定了下來，她拉了一下大季鍾淵的手，“我覺得沐晨和這個老板挺有緣的，做個師傅指導一下沐晨搞不好之後沐晨的功力也能更上一層樓。”

  沉吟著點點頭，大季鍾淵覺得顧格桑說的有理：“嗯。”

  原本以為自己躲過一劫了的沐晨，心裡對著這個老板咬牙切齒。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個道理即使沐晨是個小孩子也明白，但現在這個情況……那個老板已經給足了他的面子，假設他要是不答應，老板反咬他一口又該如何。

  “答應吧。”阿殺此時此刻在內心歎了口氣，“這個老板肯定是知道些什麽，也許對我們的事也有幫助，不過……他似乎是衝著我來的。”

  “你認識他嗎？”

  搖搖頭，阿殺道：“完全不認識，這個問題我之前就回答過了你一次，只是一開始我覺得他身上的氣息十分的熟悉才讓你去試試，我原來隻以為他不會拆穿你，但是沒想到他會直接應和你。”

  甚至還一路的借著沐晨撒下的謊言往上面走。

  “沒辦法了，答應就答應吧。”沐晨撇撇嘴，眼下的這個局勢已經越來越由不得他一個人控制。

  “只是執雷那裡……”答應歸答應，沐晨沒有忘記還有個同樣知情的執雷。

  冷不丁的來了個新導師，沐晨是真的很怕執雷在其中又發現什麽，到最後不肯再幫著沐晨，然後將所有的事情向顧格桑和大季鍾淵稟告。

  不說阿殺的事，就是那本書那個指環的事都夠給沐晨當頭一喝。

  “執雷那兒莫要擔心，執雷不僅是你的導師更是你的保護者，他們倆起不了多大衝突的。”

  “不是衝突不衝突的意思，我是怕……”說到最後，沐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表達個什麽意思，罷了，越說越錯，這個時候的他還是閉嘴吧。

  瞪了老板一眼，因為這個攤販耽誤的時間，眼下他們也沒有多余的功夫去往韓立那兒，在大季鍾淵的意見下，他們在有限的時間裡重新回到了大季家。

  一路奔波的勞累，再加上大季鍾淵自鬼靈島回來之後有心想和顧格桑再好好培養培養一下“感情”

  回到家的一瞬間，二人便回了自己房間。

  留下沐晨“受命”帶著攤販老板了解了解一下大季家的環境和規矩。

  眼看著周圍沒有其他礙事的人，沐晨自然也不需要再和眼前這個老板虛以為蛇，他皺了皺眉頭：“說吧，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世子殿下在說什麽，屬下怎麽聽不懂？”老板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讓人看了有些害怕。

  這個老板，不說其他的，五官聲音和個性都是三種不同的類型。

  他臉龐清秀，五官精致，聲音卻是意外的低沉淡漠，哪怕是口中說出那些很調侃的話，聽著也讓人覺得分外的古怪和不搭調，個性屬於那種完全讓人摸不著頭腦那類，實在難懂至極。

  “現如今就我們兩個人了，不需要你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什麽攤子攤販，什麽老板什麽指環，那個指環是我的東西還是你的東西，你自己心裡有數。”

  “是嗎？”老板仍然一笑，“我看世子殿下對屬下還是存在一些誤解，屬下對您並沒有什麽惡意，只是真的想幫你，否則也不會再剛剛為世子殿下解圍。”

  “呵……你以為我外表是個小孩模樣就真的那麽簡單可以被你隨便忽悠嗎？”冷笑一聲，沐晨平生最討厭的就是看不起他的人，“你到底是為了什麽又是怎麽知道我的事情的？”

  “為了什麽？為了前途啊。”老板咂嘴道，順便隨地找了個能坐的地方坐下，“陰陽師太無聊了，還是世子殿下你們大季家好玩。”

  “你是故意想借機接近我們的？”眉頭猛地皺起，沐晨害怕因為自己的事給大季家惹來一個麻煩。

  “算不上……”老板輕笑一聲，“但也差不多，不過世子殿下你無須這麽惶恐，我承認我有想接近您的想法，但有時候接近不代表想傷害您們，我是覺得世子殿下很對屬下的口味，所以想給世子殿下一些幫助。”

  “我呸。”沐晨才沒那麽容易上鉤，“什麽幫助不幫助，你當我是傻子嗎？之前在陽界與我爭奪指環的不也正就是你，如果你真的想為我好，不至於到最後指環拿不到手才借著契機想進我們大季家，我看啊，你留在這兒估計就是為了好貼著我算計想來個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偷走我指環吧。”

  “喲，世子殿下原來知道啊。”搞笑的是，心思被戳穿，老板也沒有什麽其他的表現，他不怒也不惱，只是乖乖的承認了自己的想法，“知道也好，反正屬下也沒有想著要瞞著你。”

  “為什麽要覬覦我的指環！”沐晨厲聲問道。

  “什麽你的指環，屬下看世子殿下現如今還有些摸不著頭腦，那個指環分明是屬下的，這個世子殿下方才不也承認了嗎？”

  “那是我之前隨意編造的一些胡話！”沐晨道，說畢又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對了，那個胡話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我怎麽可能不知道，誰讓世子殿下說那個胡話的時候，我正在場啊。”

  “在場？！”

  “我明白了。”阿殺的聲音忽然在一旁響起，沐晨聽到阿殺說，“我知道這個人是誰了，怪不得……怪不得一開始覺得他的氣息熟悉。”

  “阿殺，你認識他？”這個時候，沐晨無暇去顧忌那個老板，隻一心聽著阿殺的話。

  “他貌似就是那個被我奪走地盤的指環的原環靈——風箏。”阿殺扯扯嘴角，語氣竟難得的有些不好意思和尷尬，“這個指環能在你體內住下的只有一人，雖說我不知怎麽的就進來了，但是我既然進來了，裡頭的那一位就必定會被擠出去。”

  “他擠出去了也能聽到咱兩的聲音？”

  “那當然。”老板，或者該說是原環靈風箏直接就在阿殺和沐晨正在進行心理對話的時候，給了沐晨和阿殺一個確切答案，“別說之前了，你們現在的對話與我而言也是聽的清清楚楚，鳩佔鵲巢，你們佔了我的地方還好意思說我想害你們，我不過就想回去我該回去的地方罷了。”

  本來心裡還有一腔陰謀論的沐晨：“……”

  如果事實真的像阿殺和風箏說的這樣，那麽他現在也只能啞口無言。

  奇怪的是……

  “一般而言，環靈書靈亦或是其他物體的靈體得了自由後不應該很是開心嗎？怎麽你反倒還一副悶悶不樂迫不及待想回去的樣子，住在指環裡頭有什麽好。”出來都出來了，幹嘛非要絞盡腦汁的回到那個困住自己的地方。

  “有時候不能以一論全，不是每個人都覺得外頭好的，我要回指環，不過也是單純的想要要回本來就屬於我的東西罷了，我回去也好，不回去也好，這指環畢竟是我的本體，難道我不能擁有它嗎？”風箏的一句話終結了沐晨全部的疑心。

  沐晨：“……行吧，反正現在你有理，想說什麽說什麽。”

  現在一想，也怪不得之前風箏能回大季鍾淵那樣的話，人家根本就是把自己的信息高速了大季鍾淵，難怪大季鍾淵會就此妥協。

  說來也怪。

  “你好像很不想讓我爸知道你消息？”

  “難道你想？”風箏沒回答，換了個另類的方式來反問沐晨，“他要是知道了，必定知道裡頭取代我的人是誰，知道以後，肯定會想方設法的除掉他，一旦除掉了，我的指環必定會破裂，到時候別說阿殺了，我也得跟著死，憑什麽？我那麽無辜，就是運氣不好被擠掉窩巢，還得白白的跟著你們陪葬我一條命。”

  “……你也知道阿殺”

  “蝠族各類長老外加太子結晶而成的第一法器，怎麽可能不知道。”風箏輕哼一聲，“我雖是環靈，長久被封印在書裡，但這也並不意味著我對外界的一切都處於隔絕狀態好不好。”

  “書，對了書！”風箏的這一句話提醒讓沐晨想起了之前自己忘卻的一件事，“你也知道那本書？那書叫什麽名字你可還記得？”

  “記得啊。”風箏一臉泰然自若，“但記得又能如何，那本書不過是本很普遍的書，它的名字並沒有什麽有線索的地方，你還是別白費功夫去調查了，與我們三人的處境無益，我當初選擇那本書，也就是看在它太過普遍，沒事不會被人翻出來可以隨時隨地的睡覺不用躲起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