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說了啊。”把李文瀚徹底的從自己身上扒下來，顧格桑為自己辯解道，“我明明說了的，我說過的，這裡‘人’很多。”

  顧格桑說的時候，還特地的強調的“人”這個字。

  “可你也沒說，這些人……是這種人啊！”李文瀚顫抖著手指著那個方向，“你說這麽多人，一會兒我們該怎麽混進去。”

  “怎麽就不能混進去了。”顧格桑攤手，“你就再次當自己沒看見這些人不就可以了。”

  “看都看到了，怎麽可能當最什麽也沒發生過。”

  “那要不你在把你的眼藥水洗掉？”顧格桑還是給李文瀚出謀劃策。

  李文瀚一口否決掉：“不。”

  怕是怕了點，但不得不說這樣還蠻好玩的，至少不用再像以前一樣隻感覺的到卻看不到，比起那種陰森森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做法，李文瀚寧願自己活得明明白白點，至少知道那些靠近自己的鬼怪長什麽樣。

  “不過，這個眼藥水我怎麽記得曾經好像也有人給我使用過。”用完後的李文瀚終於開始正視起顧格桑給的這個東西。

  這個東西不得不說還是蠻有用的，隻奈何給的人是顧格桑，所以難免讓李文瀚有些懷疑，不敢用，倒不是他不信任顧格桑，覺得顧格桑會害他，實在是顧格桑有時候對大多數東西，自己都沒有看清楚，迷迷糊糊，李文瀚怕顧格桑這性子會連累到他。

  不過現在用了既然沒有太大的副作用，李文瀚就放心多了。

  放心之余，也覺得這個東西的用途好像挺熟悉。

  “什麽人？”顧格桑提起了警惕心。

  她還沒有忘記之前的猜測。

  “呃，讓我想想……”李文瀚眉頭再次蹙起，他好像對於這種事情的記憶力一般保留的不太深刻，說忘就忘，“誰來著，我記得是個……”

  “嘭……”還不等他開口把自己的話說完，垃圾場那兒忽然傳出了一聲巨大的動靜。

  這聲音聽著倒像是爆炸聲。

  然而仔細想想也有些耳熟，似乎在之前陰陽管理局的時候也聽過。

  顧格桑想起來了，好像就是在那個她一直跟著大季鍾淵的時候，也是這麽一聲聲響分開了她和大季鍾淵，隨後大季鍾淵出去尋看動靜，顧格桑則是緊跟其後，不過還沒來得及到達目的地，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現在想想，還真是一種緣分，剛好在那個時候就看到了李文瀚。

  要不是那嗝時候，只怕他們現在還沒有什麽交集。

  “你好端端的看我幹什麽？”注意到顧格桑眼神的李文瀚打了個哆嗦。

  “隨便看看。”揮揮手，顧格桑道，同時也把自己從走神中撈出來，開始仔細觀察著垃圾場那邊，“你說那邊那個動靜是不是也是蝠族的人放出來的。”

  “你是指莫潤？”李文瀚問道。

  “蝠族不等於莫潤吧。”顧格桑默默汗顏了個。

  從什麽時候開始，莫潤就成了蝠族的代言名詞。

  “就是莫潤啊。”李文瀚頗有些無語的攤手，“你別忘了，蝠族余孽一共就那麽幾個，除了莫潤外，其他的都被他弄死了，也只有那個你們撿到的勞什子執木算是半個曾經的蝠族之人。”

  “……好吧。”顧格桑，“那應該就是莫潤了走，我們靠近點看看，瞧瞧是不是莫潤已經被逮住了。”

  說畢，顧格桑就小心翼翼，謹慎萬分的朝著前頭邁出一小步，等找到一個可供藏身的草垛後，再迅速的竄過去，把自己埋起來。

  “不可能的。”搖搖頭，李文瀚道，“哪有那麽簡單，他怎麽說也是蝠族的唯一，能夠存活下來還能把陰陽兩界弄的一團糟的人的實力不會太弱，更何況旁邊還有個阿殺，一旦他被抓阿殺不也就出現了，可你看著周圍著環境，哪裡像是個抓捕的樣子。”

  “那你說是怎麽回事？”

  “我覺得，真正的秘密還是在那個垃圾場裡頭。”點了點那個垃圾場的具體位置，李文瀚猜測道，“就像我一開始說的那樣，我覺得裡頭另有乾坤，至於外頭其他的人，更多我覺得只是起一種象征性的作用，在外頭守著，看看會不會有人出來。”

  “……裡頭不會是什麽迷宮之類的東西吧。”

  “反正是個空間。”李文瀚做出一副思索的表情，似乎在努力的回憶著之前所看到的一切，“不過我也和你說過，那個空間很小，所以到底能不能容納人，或者容納多少人都是個問題，應該不可能是迷宮吧，那麽小的地方，搞不好就兩三步就找到出口了。”

  “真的很小嗎？”顧格桑有些質疑李文瀚。

  她覺得有時候李文瀚的話老是在前後矛盾。

  總之聽起來，那一瞬間還是挺好的，過了那一瞬間，就怎麽想怎麽覺得怪異，總體來說，就是不夠細致，老是會時不時的讓人覺得很多地方有bug。

  “小。”小雞啄米般點點頭，這一點李文瀚覺得還是母庸質疑的，“總之絕對比你想的還要小的多。”

  “兩三步的大小啊……”不知為何，李文瀚明明都這麽強調了，具體的空間位置還是沒辦法在顧格桑腦海勾勒出一個大概的模樣，咬咬牙，顧格桑決定道，“不管了，我們還是先混進去看看吧。”

  “混進去哪裡，垃圾場，還是……”垃圾場的空間。

  李文瀚越說聲音越小。

  他其實挺怕顧格桑選擇後者。

  “當然是空間啊！”可惜的是，顧格桑從始至終的目的只有那麽一個。

  “你不是不想被人發現嗎，你這麽冒冒失失的進去絕對會被人發現的！”李文瀚道。

  “沒事。”擺擺手，顧格桑勾起了唇角，“我有忘川。”

  莫名被喊到的忘川，在顧格桑心裡小小的汗顏了個：“你不會想像上次一樣，再次讓我幫你隱藏住你的氣息吧。”

  “不止是氣息，還有人。”顧格桑對忘川道，“就是上次大季鍾淵來的時候你給我包裹的那個柔圈也給我安排上，應該能躲藏一段小時間吧。”

  不說完全不被大季鍾淵發現，顧格桑的要求是短時間內能夠迅速的躲過一劫。

  “……認真的嗎？”

  顧格桑語氣誇張，她驚訝道：“喂，你別告訴我臨到關頭你反倒後悔了，不是你一直攛掇我出來的嗎？還說什麽一定會保護我，現在我需要你的幫助了，你怎麽反倒臨陣退縮了呢？”

  “不是退縮，是裡頭的那個地方……真的不好藏人。”

  “怎麽個不好藏人法？”抬起一邊眉，問題問到一半，顧格桑又想到了一件頗為嚴謹的事，“等一下，你那話說的，怎麽好像你自己親自進去過，奇了怪了，那個地方不是只有李文瀚和他師傅看到過察覺過嗎？你怎麽知道。”

  忘川：“……”識相的選擇閉了嘴。

  “忘川。”顧格桑還在催促，她現在不覺得自己剛剛的猜想是異想天開了，果然，女人的第六感直覺是值得相信頗為靠譜的，“別瞞我了，這種事情，你瞞我和告訴我沒什麽區別，我就是好奇，如果你真的是他的師傅，你不是說你被困住了嗎？怎麽可以脫身去見他的？還有，這些日子你明明一直都附身在我的身上，為什麽還可以見縫插針的找到空余時間出去喝他見面。”

  且兩個人還好死不死的撞破了垃圾場的事。

  忘川：“……”沉默，繼續選擇沉默。

  “快說。”顧格桑有些不耐煩了，“我可是真心實意的將你當做一個朋友看待的，再說了，你現在要想獲得自由，還需要我的馭鬼術呢，難道你不想我幫你了？還是說你自己有法子了，所以打算過河拆橋。”

  許久的沉默後……

  忘川終於是憋不住了，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罷了罷了。”忘川道，“你也只有在這種事情上才會意外的執著一定要知道真相，實話告訴你吧，孤的確以前當過李文瀚的師傅，不過那也是幾年前的事了，不過孤也沒有騙你，孤的的確確從千百年就被困在了忘川河畔，且長久的沉眠了一段時間，直到見到你，才重新將自己的魂魄靈體解救出來。”

  “那那個教授？”

  “那個教授是死後溜出來不願意喝下忘川水的人，他也不願意輪回，所以選擇躲過了孟婆湯直接跳入了忘川河，不過他運氣也好，平常的鬼魂一旦跳下去幾乎都會魂飛魄散，肉身分離，那個時候要是孤沒有記錯，剛好是四百年一次的曼陀花花開盛典，他被曼陀花托住，一路到達了孤的地盤，因為沾染了曼陀花的氣息，靈魂雖然沒了，肉身暫且不會那麽快腐爛，孤看他的肉身在陽界還有一段時間可活，就暫且溜了出來用它的身體在陽界玩了幾年。”

  “玩了幾年？”瞪大了眼睛，顧格桑還真沒想到忘川居然這麽耐不住寂寞。

  “嗯。”忘川繼續講述自己故事，“不過肉體凡身終究是肉體凡身，計算有孤的存在和靈氣護體，那個教授的身體最後還是一步一步日漸腐爛，最終孤是沒有辦法了，才不甘不願的重新回到了忘川河，在那之前，孤剛好就認識了李文瀚，這個小子是個倒霉的，孤見他倒霉的清奇，性格又符合孤得口味，乾脆收下做了個門下弟子，按輩分來算，他還是你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