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還有第三個勢力想要得到紀園的軀體?”忘川在一旁凝著一張沉重的臉猜測,他摩挲著下巴,忽然覺得眼前的形勢對他們而言很是危機。
比起一個明面上的林醫生,顯然那個身處在暗中的敵人更容易讓人措手不及。
大季鍾淵沒有說話,只是環繞了房間一圈,大概在心中揣摩了一些可能性後,他才回到原地,對林醫生道,“你的這個禁錮如若本王沒有猜錯,應該對普通人類不起作用,只是沒想到那個普通人類在誤打誤撞之下,抱走紀園的同時居然把這個禁錮還給打破了。”
“……普……普通人?”林醫生愣住了。
“本王覺得我們幾個人都太過於盲目自信了,只看得到紀園對我們的作用,忘卻了紀園本身這個人在陽界社會的身份。”大季鍾淵歎了口氣。
難得的一次失策,確實讓他有些大季。
“這話怎麽說?”韓立在一旁問道。
要說到現如今這些人在陽界身份最高者,恐怕也就只有一個韓立了,自然,韓立對這件事所起到的作用也比在場所有人要強得多。
“紀園的紀家,破產是破產了,但礙不住他們家族本來就根深蒂固,況且紀園的父親紀元一開始本身就是江南大亨過來做生意,這足以說明他們就算現如今在這個城市沒有了立足之地,但回到他們本身的家族,紀家仍舊是讓人不可忽視的一脈。”大季鍾淵替眾人解釋道。
林醫生眉頭再次緊皺。
現如今說這些與他而言都沒有什麽用了,他只知道因為自己的粗心差點葬送了所有在這之前計劃的心血。
除了他以外,其他人倒是都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
如果真的想大季鍾淵所說那樣,結果雖然有些不盡人意,但總比紀園還在林醫生手上的好,他們得手起來也更加便利。
除非林醫生真的那麽有本事,亦或是真的那麽態度堅決。
一次不夠,還要跑到江南地區,繼續一步一步的拿到紀園主治醫師的職位。
假設真的這樣,那對林醫生也就簡單的佩服二字可以形容概括。
大季鍾淵沒有管在場眾人的想法,繼續順著自己的話往下面說,“本王認為,可能是原本的紀家一脈出現了什麽變動,所以才需要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將紀園偷走,為何說是偷,也是因為他們的行動完全沒有得到醫院的允許,想來還是得等到第二天,他們在與醫院商量,至於為何連一個晚上都等不了,這個就只能問他們自己到底內部發生了什麽。”
默默沉吟了一會兒,顧格桑下定決心道,“走吧,事不宜遲,趁著他們可能還沒走遠,我們得趕緊跟上。”
這句話剛落地,本身昏迷不醒的沐晨似乎也是感受了不受禁錮,整個人的身體和精神也恢復了過來,緩慢地睜開了雙眼。
看到了沐晨打起了精神,顧格桑有幾分驚喜,“沐晨?”
她三步並成兩步的走到對方身邊扶起對方,欣喜的拍了拍對方的臉。
沐晨有些雲裡霧裡,看到眼前出現了一個眼熟的面孔後,還是愣了許久,才軟蠕蠕道,“麻麻?”
“嗯,是我。”抱著沐晨,顧格桑道。
沐晨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似乎是有些還沒有緩過勁兒來,然而等他在腦海中搜尋了一會兒後,才意識到一件大事。
他慌忙的伸開一雙手掌,並且視線落在了自己的左手上。
“怎麽了?”看沐晨這幅樣子,本身一直沒怎麽開口的風箏都不由自主的被沐晨吸引去了所有注意力。
“指環……”顧格桑卻是明白了沐晨的意思,愣愣開口道,“指環不見了?”
沐晨咬了咬下唇,開始不停的在心裡和外面不停的呼喚著一個人的名字::“阿殺,阿殺?”
但這次,不論他怎麽呼喚,都不再有人回應。
沐晨:“……”阿殺,不見了?
而此時此刻的林醫生,也是一副萬念俱灰的神色,他再也沒有心思盤旋在眾人之間,厭惡的掃了一下周圍後,推搡開了韓立和風箏就走向了門口。
“你!”風箏不滿的轉過頭去,剛想爭執理論,被韓立和忘川攔了下來。
“算了,不用了,想必他現在也意識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了。”韓立這般對風箏道,“雖然不知道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但如今可以確定的事,阿殺已經回到了原本紀園的身體,換句話來說,他的任務已經失敗,自然不會再想和我們有所聯系。”
摸摸鼻子的風箏:“……”感覺得有些有理說不出的頹廢感。
不過在眾人的阻攔下, 到底事沒再堅持要去找對方算帳。
“我們先回去吧。”一番折騰下來,大季鍾淵看了一下外頭,發覺天居然不知不覺得快亮了。
事情已經到了現在的這個局面,不論再做什麽也是於事無補。
現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離開原地,回到韓立家再做打算。
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的默認了大季鍾淵這個決定,不管怎麽樣,紀園和阿殺都不在了,如果再留在醫院裡頭,醫院來人了,指不定會把紀園你的失蹤怪罪到他們身上。
……
韓立家。
沐晨不知道是怎麽了,似乎自從阿殺走之後就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他的眼睛一直停在自己的手上沒有移開過,整個人低垂著腦袋一言不發。
見此,顧格桑有心想好好安慰兒子。
然而話到嘴邊,卻是怎麽的都開不了口。
無奈,她只能抓著沐晨的一直手,安撫似的替沐晨整理整理頭髮。
“沐晨,你也別再擔心了。”顧格桑不想說出口的話,風箏倒是沒什麽顧忌,他看了一眼沐晨,徑自道,“指環是我的,我都沒怎麽擔心,你擔心什麽,你放心好了,阿殺一定是回到了紀園的身體,只要我們找到了紀園就找到了阿殺,至於體內的靈魂忽然消食帶來的不適應感也就是一會兒子功夫,你稍微休息一下就能適應過來了。”
“不是的……”沐晨小聲道。
聲如蚊蠅,不仔細聽,別說風箏了,連離沐晨最近的顧格桑都不知道沐晨到底在說些什麽。
“什麽?”
果不其然,沒有聽到的風箏皺皺眉頭詢問道,“你嘟囔什麽?”
“不是這樣的。”沐晨再次複述了一遍,臉色凝重。
“什麽什麽不是這樣的?”眉頭越皺越緊,風箏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忽然覺得四周有些陰風正起,“你到底在說些什麽啊,不會是阿殺走了你就中邪了吧?”
“沐晨,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大季鍾淵問道。
“指環,指環為什麽會不見?那個時候分明大家都在一起,為什麽指環不見了一點反應都沒有。”沐晨抬起頭來,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忽然,他猛地轉過身,抓住了顧格桑的手,“麻麻,我是真的很害怕。”
“別怕別怕,沐晨,怎麽了?你到底想說些什麽?”顧格桑回握住沐晨的手。
她是真的很想站在一個母親的立場上去理解沐晨,但不可否認的是沐晨說的話實在是太零散了,根本就讓人聽不清楚。
“我怕阿殺可能會被人抹殺掉記憶。”沐晨語氣嚴肅道,“不,不是可能,是一定,阿殺的記憶一定會被有心人抹殺掉,到時候再見面,他就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阿殺了。”
顧格桑有些訝異:“為什麽你會這麽想。”
不過就一個指環罷了,沐晨是不是有點想得太多了。
況且,指環的本體也不是阿殺啊,而是風箏,風箏對此都沒說些什麽,沐晨為什麽會不自覺的聯想到這麽多。
“在這之前,阿殺離開的時候是不是給你什麽訊息了?”大季鍾淵要理智的多,他盡可能的從一個沐晨能夠回答的角度上詢問沐晨。
“訊息……”沐晨卻是為難的皺了皺小臉,隨後一副要開口不開口的樣子。
忘川從來沒見過沐晨的臉上出現如此複雜的神情,也忍不住開口道:“怎麽了?”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訊息,我就只知道在我們昏迷不醒的那段時間中,我做了一個很漫長很漫長的夢。”沐晨歎了口氣。
“夢?”風箏撇撇嘴角,“既然是夢,那應該算不得什麽有用的,好了沐晨,你別瞎想了,越瞎想越在給自己找負擔,你放寬點心,不要再圍著這件事不放了。”
“沐晨,你繼續說。”韓立跟風箏的意見全然相反,“無事不起風,我相信就算是懵,他的憑空出現也一定意味著什麽。”
風箏覺得一群人在小題大做,他嘟囔道:“……不過一個夢能有什麽,記得記不得都難說。”
此話一出,沐晨的神色又黯淡了下來,他道:“風箏說的的……那個夢,我的確是不大記得了,隻記得一些模糊的片段,唯一印象深刻呃就是阿殺與我們站在敵對面,就像《鬼神萬事錄》所記載的那樣,他是我唯一能與我抗爭的一個敵人。”
還有一點沐晨不想說的是……
雖說夢境不大記得了,但他心裡總隱隱約約的覺得現如今發生的一切事都砸按照夢中的那個軌跡進行。
這也是為什麽他發現阿殺和指環消失後,一瞬間的表現會那麽的驚恐。
難道,那個夢……意味著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