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要求?”不動聲色的擋在了顧格桑面前,大季鍾淵問道。
他倒是不怕鬼婆婆對他出什麽為難的問題。
於大季鍾淵而言,放眼整個陰界,除了鬼王鬼後兩人,基本不存在任何人能夠完全的將他打倒,或者提出讓他無法完成的任務。
他擔心的事鬼婆婆一見算計不到他,就把全部的注意力全部都轉移到顧格桑身上。
顧格桑性情單純,為人又膽小,現在又化成了孩提時代的大小,恰巧就是鬼婆婆最喜歡算計的那類人。
“你怕什麽?”大季鍾淵防備的意味太明顯,讓鬼婆婆忍不住輕笑,她道,“怎麽,還怕我難倒了你的小王妃不成?”
“本王的夫人以前並非是這個世界的人,哪怕就是剛剛成為鬼靈,對於鬼靈世界的法則也不清楚,還請鬼婆婆莫要多在她身上下功夫。”板著臉的大季鍾淵一本正經道。
只是他忽略了他現在的體型。
哪怕就是嚴肅著一張臉,在他人看來也不過是故作嚴肅。
果不其然,鬼婆婆繼續哈哈一笑,她爽朗道,“放心吧,小太子爺,你的王妃我不會傷害的,只是有一個小小的忙想要她幫。”
“什麽忙?”被迫躲在大季鍾淵後頭的顧格桑怯怯的問。
“很簡單。”鬼婆婆兩隻黑黢黢的眼珠子盯著顧格桑,一動也不動,“澆花。”
“澆……花……?”一字一句的把話說出口,一邊說,顧格桑一邊看了小木屋外周圍的花圃一眼,她指了指那些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問道,“是這些花嗎?”
“沒錯。”鬼婆婆的嘴角沒有揚,但眼裡卻都是笑。
聞言,顧格桑在心底稍微的思索了一下,接著又碰了碰大季鍾淵的衣袖,“老公,要不我們就答應鬼婆婆這個要求吧。”
不過就是澆花而已,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困難。
更何況他們現在還是有求於人,要是這一點小小的任務都沒有辦法完成,那以後遇到了更艱險的事豈不是更沒有辦法對付了。
何況對於這種狀況出現的情況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非要算計起來,這次還算是簡單的。
“你真的想答應?”挑挑眉,大季鍾淵轉過身道,“你知道這花下面是什麽嗎?知道這花為什麽會開的這麽好看嗎?”
“……不……不知道啊。”顧格桑咽了咽口水,瑟瑟道。
她也不傻,聽到大季鍾淵這語氣,立馬就聯想到一定不會是什麽好東西,她沒記錯的話,這個問題一開始那個鬼婆婆也問過,只不過還沒來得及回答就先被大季鍾淵一口攔下,緊接著被大季鍾淵十分強硬的轉走了話題。
“不知道就瞎答應他人,看來夫人的膽子見長啊。”和之前一樣,大季鍾淵並沒有將實情一五一十告訴顧格桑的打算,他冷哼一聲道,“夫人別忘了來之前本王的吩咐,一切事情都得聽本王的,如果本王沒答應,你也不準擅自答應。”
顧格桑:“……”
摸摸鼻子,顯得有些委屈:“知道了……”
但她也是真的想不通,到底是什麽東西讓大季鍾淵如此隱瞞不肯告訴她,雖然顧格桑向來膽子小,然而經過這麽多時間的歷練,膽子也隨之一步一步變大了起來,更別說後頭還成了鬼魂,對於陰界的事情也有了幾分的了解。
到底會是什麽東西呢?
大季鍾淵越不告訴她,顧格桑就越顯得好奇。
她內心其實也並非沒有想過多種可能性,比方說著花朵下面埋葬了什麽人什麽人的屍體啊,比如說著花朵是以活人做養料啊,又比方說花朵其實是喂什麽死人血活人血長大。
顧格桑的腦洞也不算小,如果真相真的是如上頭所排列那樣,那說實話,顧格桑完全可以接受。
反正現在她在的地方是陰界,她是怕鬼沒錯,但眼睜睜的自己都已經成為了鬼魂,現在這個情況她除了適應不還是得繼續適應,難道還能連帶著怕上自己不成?
“除了澆花外還有其他任務嗎?”那廂的大季鍾淵並沒有在意顧格桑的內心活動,而是兀自問道鬼婆婆,希望鬼婆婆能夠更改她的要求。
鬼婆婆但笑不語,還真的滿足了大季鍾淵的要求。
“有。”鬼婆婆道,“也很簡單。”
她的笑容弧度越來越大,但嘴角笑容越開,眼底笑容越淡,看著讓人不寒而栗,“如果王妃不想去澆花,不如嘗試一下種花如何。”
“種花!?”顧格桑小心翼翼的重複了一句。
“種花。”眯了眯眸子,同樣跟著重複一句的大季鍾淵卻是皺起了眉頭。
幾乎是沒有想,說完上一句的大季鍾淵馬上反駁道:“不行。”
這反駁聲著實強硬了點,讓顧格桑一瞬間愣在原地,有些尷尬。
“小太子爺,你不要忘了,現在是你們有求於我,不是我老婆子有求於你們。”鬼婆婆笑了兩聲,笑容陰冷而寒意甚濃,她道,“給你們還有的挑就不錯了,這還是看在你們身份的前提下,如果其他人敢對老婆子我挑三揀四,那老婆子我早就對你翻臉了。”
冷哼一聲,鬼婆婆其實說的沒錯。
她現在的行為已經對大季鍾淵和顧格桑尊重到了極點。
顧格桑想了想,也覺得鬼婆婆說的沒錯,不由得拉著大季鍾淵走到一旁和對方好言好語的商量:“要不就答應鬼婆婆算了,你也知道的,不管是種花澆花,看鬼婆婆態度,最後讓我做的事左右離不開花,就算你這次也反對成功了,難道你下次還要一直反駁?反駁到鬼婆婆不耐煩為止?”
別忘記了,他們是有目的而來的。
且目的的對象還是沐晨,絕對絕對不能因為一時的小脾氣就甩袖離去。
“本王知道。”眉頭皺的越來越緊,大季鍾淵從來不是愚笨之人,這點道理怎麽會不懂,只是……
“只是那花你真的敢接觸嗎?”
“怎麽就不敢接觸了,你放心,不管是死人血還是死人肉,我心裡已經有底就不會害怕。”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顧格桑故作大膽道,“真的,我不騙你,我現在膽子真的已經大很多了。”
沒想到聽到這話的大季鍾淵卻是一笑:“死人血……死人肉?呵,本王該說夫人你是單純好還是愚笨好,你以為這樣就是一切了?如果隻關乎於膽量問題,本王才不會在這裡和鬼婆婆磨嘰那麽多。”
“咦?”眨眨眼,顧格桑愣住了,“難道不是?”
居然不是!?
她一直以為自己猜想的答案很正確。
“當然不是。”大季鍾淵一口否決掉,“不僅不是,且還完全和你口中說的那些話沒有半點搭邊的關系,你知道那花是什麽嗎?別看它表面秀麗漂亮,實則卻是不折不扣的食人花,只要你稍微澆水伺候的它不舒服,它就會一口將你咬下,讓你成為它最好的肥料。”
說到肥料,顧格桑說的話也並非是沒有半點搭邊。
畢竟的確是用活人肉來滋潤這些花朵。
“食……食……食人花。”顧格桑愣在了原地,這一點,她還真的是的確完全沒有想到。
怪不得大季鍾淵一直支支吾吾,感情是對生命有威脅才避而不談。
了解到這一切以後,本來看著還嬌豔無比的花朵一瞬間在顧格桑眼裡化成了毒蛇猛獸,她再次咽了咽口水,情不自禁的拉著大季鍾淵的袖子,往後悄悄的退了幾步。
顧格桑覺得自己錯了,錯的還徹徹底底。
她並不是膽子大了,她膽子依舊還是小,所謂的膽子大不過是覺得自己也成為了同類人,那些人不會對自己具有什麽危險性,一旦察覺到具有危險性的東西,顧格桑的本能還是會讓顧格桑不自由主的產生一種恐懼感。
鬼婆婆看著顧格桑那微小的動作,忍不住一笑:“怎麽,悄悄話說完了就開始害怕了?”
“換個吧,這些活我夫人手腳粗笨,實在是沒有完成。”大季鍾淵道,“鬼婆婆,本王對您的尊重本王相信您是知道的,看在舊日的情分上,以後不管你有什麽要求本王都保證有求必應,至於現在,還是算了吧。”
“哼,有求必應,連現在一個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還談何以後有求必應。”鬼婆婆輕哼一聲,但態度並不是很堅決,可見她也沒完全不認同大季鍾淵的話,“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空手開支票。”
“本王既然說了,那就會做到,不然這樣,你如果非要做這些事,那就讓本王親自來,只要你放過本王的王妃即可,如何?”大季鍾淵絕對是用他最好言好語耐心和氣的語氣來和鬼婆婆商量。
如果是換了往常。
對方還這麽磨嘰,大季鍾淵早就忍不住一把火燒了這裡。
反正他這人做事很隨性,也不按照什麽原理來做,況且本領也確實有他驕傲胡作非為的資本,他也不懼怕以後任何人過來找他的麻煩。
“好。”轉了轉眼珠子,鬼婆婆估計是早就想到了有什麽要求,前面的一些話不過就是引出後頭的重點,“那我要你們的一本書。”
“書?”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顧格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