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名字,王倫便聯想到了對馬島上勢力第二大的宗氏。
本著對方來都來了的原則,便讓人將他請了過來。
待來人見到王倫後,打量了一眼屋內的桌椅,便用漢人的禮儀行禮道:“鄙人宗重尚,為對馬島宗氏現在的的家主,敢問主人家如何稱呼?”
“你都不認得我,又為何要來拜訪我?”王倫笑問道。
“交朋友往往不都是從不認識開始嗎?難不成主人家並不願意與別人交朋友?”宗重尚反問道。
“交朋友自然得看對方是帶著善意還是惡意。
若是善意的相交,自然樂意至極。
弱勢心懷叵測的相交,我便只能用刀槍對待了。”王倫道。
“我正是不清楚主人家,是善意還是惡意,才決定前來拜訪一下。
這段時間,由於您的到來,這對馬島上忽然熱鬧了許多,來來往往的人數極多,又不見貨物的進出。
難不成主人家準備在對馬島上安家落戶?”宗重尚問道。
王倫聞言哈哈一笑,道:“還真讓你猜中了,我們確實有這個想法。”
“那你恐怕得去找對馬島的守官報備一下,要不然會造成不必要的誤會。”宗重尚又道。
自從他進來以後,便一直在仔細打量王倫,並揣度他的身份。
只可惜直到此刻,王倫都不曾說出自己的身份。
可越是這般,宗重尚也越是覺得此事絕不簡單。
要知道那些高麗過來的商人,在這裡每多待一天,便會增加許多消耗,從而減少貿易的利潤。
因此他們往往在來到對馬島後,就是販賣了自己的木棉、高麗人參等貨物後,匆匆購置一些刀劍、蘇木、藥材、胡椒等貨物,然後返回高麗。
可這些人自從到來後,卻很少有人離去,並且悄悄的修建仿佛。
顯然有賴在此處的意圖。
對於宗重尚來說,只有和平才能讓對馬島的貿易繼續昌盛,這樣他才能夠從中獲利,來壯大自己的家族。
對於這些潛在的隱患,他需要弄清楚真相。
能阻止就阻止,若是無法阻止的話,就將自己避免卷入此事中。
“既然如此,在下告辭了。”宗重尚當即行禮準備離去。
對面既然沒有與他交流的意圖,宗重尚便只能先離去,然後再想辦法從其他渠道弄清楚他們的意圖。
就在這時,王倫喊道:“等一下,我正好也有事情要告知你與那少貳慧,你既然來了,就一並說與你吧。”
“哦?”宗重尚駐足靜待王倫接下來的話。
“我叫王倫,忝為梁山頭領,坐第一把交椅。”王倫說著又道,“最近覺得這對馬島也算是一個天然的良港,十分利於貿易,便準備控制對馬島,不知宗家主意下如何?”
“你是白衣秀士?”宗重尚問道。
王倫點了點頭,道:“沒想到我的名號已經傳到對馬島了。”
“最近風頭最盛的就是你與完顏阿骨打了。
那完顏阿骨打在遼國之下強勢崛起佔領金國,梁山則虎踞山東,又控制了高麗。
我最初的猜測,就覺得你們像是梁山的人,沒曾想過來的人,竟然是你……”宗重尚也感慨道。
隨後宗重尚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若是小事,王倫又何必親自跑一趟,只怕他這次來的目的絕不簡單。
“你真的要控制對馬島?”宗重尚問道。
“是的。”王倫道。
“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這對馬島是倭奴國的領地,如果被外人貿然侵犯,必然會迎來極大的反撲。
到時候倭奴國內的各方勢力,都將率兵前來攻打你。甚至會反攻向高麗,即便這樣,你也要控制對馬島嗎?”
“哦,你這麽一說,我到有點期待,看一看倭奴的反攻到底的如何的?”王倫笑道,似乎對此事不以為意。
“看來王頭領是胸有成竹了。”宗重尚猶豫了一下,道:“既然如此,我們宗氏希望能保持中立。
因為我們隻想貿易並不想參與任何戰鬥。”
王倫聞言笑了笑道:“你也是聰明人,知道戰爭打響以後,根本沒有中立。
那時候非友即敵,因為沒有人會願意自己背後有一個隨時可能捅刀子的人。”
見王倫直接開誠布公的告知,宗重尚也知道,想要在這件事情中置身事外,也沒那麽容易。
便道:“那我能否給你提供,除了戰鬥之外的一切幫助?”
王倫聽到這話,怎覺得這麽耳熟呢?
這不跟前世聽到某國常說的,“提供除了幫助外的一切支持”。
沒想到,這宗重尚竟然是一個外交鬼才啊。
“比如呢?”王倫反問道。
“比如消息渠道,貿易渠道,以及戰爭所需要的物資援助,我們只是需要和平,為了和平,可以盡可能的滿足你所需要的一切。”宗重尚這時將自己的姿態擺的很低。
王倫本以為他的敵人都是鐵骨錚錚的硬漢,沒曾想竟然如此的圓滑。
“哦?”王倫也來了些星期,道:“你就這麽直接的背叛倭奴了?要給我做帶路人?”
宗重尚這時又道:“我本來就不是倭奴人,只是迫於無奈,在此生存而已。”
“不是倭奴人?”王倫疑惑道。
“據先祖留下的族譜所言,我們宗家祖上,曾是秦王子嬰的子嗣。
逃難至此改為秦姓,傳續十二代。
又為惟宗姓,傳續九代。
直到最近才去惟,隻留了一個宗為姓。”宗重尚道。
聽到這話,王倫才恍然。
怪不得這宗重尚不管是姓還是名字,都很不倭奴。
原來他們本來就不是倭奴人,而是僑居至此的老秦人啊。
“沒曾想,宗家主竟然是秦皇后人啊。”王倫感慨道。
對此,宗重尚卻不以為意,搖頭道:“此事已經不得考究,或許是先祖們攀附權貴,給自己杜撰了一個厲害的先祖。”
“可不管此事真假,我們宗家都是在此地世居的漢人。
因此對於漢人統治對馬沒有任何抵觸,只希望王頭領能夠容許我們宗氏片刻安寧。”宗重尚說著再度恭敬的行匍匐大禮道。